092.结局（1/2）

花如练醒来的时候，看到一张瞬息间充满各种表情变化的脸，先是焦灼，然后是紧张，再是惊喜，又怕惊喜落空，中间还有自责。

“如练，你醒了？医生医生。”秦百川伸手去按床头的呼叫铃。

花如练忍不住花痴起来：“好帅的脸。”

这张脸是真的帅，帅到连每一个毛孔，每一条头发丝都是帅的。

秦百川确定花如练是醒过来了，无比欢欣，激动得连泪水都流下来了，说：“你已经睡了足足两个星期了，可担心死我们了。”

花如练听了，撑着要起床，秦百川去扶她，一边问：“你可还记得我是谁？”

她并没有回答秦百川的问题，这才看了看病房，原来已经围了好多人。一张张人脸上都露出了关切的神情来，她便扶着自己的头，闭上眼，大概一分钟之后，才说：“我的头好疼。”

秦百川又把他自己的那张脸凑过来，问：“你还记得我吗？”

花如练只是傻愣愣地问：“你妈？你妈是谁？”

秦百川哭笑不得，立马将花如练的手握住，说：“我，你记得我不？”

花如练看多了秦百川两眼，啊，真帅，虽然有了胡茬子出来，面容也是憔悴的，但是反而有点男人沧桑的成熟帅。

她张口：“你好帅。”

“当然，你挑的。”

忽然，花如练爆出一句：“你是谁？”

“你别吓我，你不记得我了吗？”

这时候，秦博说：“我妈说过，她在催眠的时候，记忆太涣散，活动的记忆细胞太多，所以，很有可能，她的大部分记忆细胞都被清除了。”

秦百川激动起来：“不，她就算忘了全世界，都不会忘记我的。”

罂粟也走了上去，问：“如练，你还记得妈妈不？”一说完，她的眼角已经滑下泪来。

但花如练还是摇了摇头。

许来樱凑到花如练床边，问：“那么这里这么多的人，你到底还记得谁？”他用殷切的而又充满期待的眼光看着花如练，多么希望花如练还记得自己。

花如练便扫视了一下整个病房的人，约莫八九个人。可她都是用陌生的眼光去打量着的。

看了两圈后，她依然是摇了摇头。

“那你到底记得些什么？”罂粟都急红了眼。

花如练便闭上眼睛，努力去想，而后整个人陷入了惊恐的状态，她抱住了自己，把头埋在膝盖上，一个劲地发抖，一个劲底摇头。

秦百川心痛，抱住花如练，说：“没关系，没关系，不记得没关系，人没事就好，能醒过来，已经是万事大吉了。”

罂粟便问祝雪融：“她会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她现在刚刚醒来，记忆细胞可能还在沉睡。”祝雪融分析。

“只是沉睡吗？而不是完全被消除了吗？”许来樱多么担心花如练从此以后都忘了自己。

花如练忽而说：“我好饿，我想吃炒河粉。”

罂粟便立马将带来的赤小豆粉葛鲫鱼汤盛出，她坐到床边，小心翼翼地把汤勺里的汤吹凉之后，才送到花如练嘴边。

但花如练喝了一口，就摇头。

“不好喝？”

“不喜欢。”

罂粟便尝了一口，味道和以往都是一样的，她问祝雪融：“口味的偏好也依赖记忆吗？”

祝雪融说：“是有一定影响的。”

许来樱问：“技能呢？技能会忘吗？”

祝雪融说：“至少，她说话的技能是没有忘的，其他的需要测试一下，一般来说，失忆只是丧失对事情的记忆，例如写字和骑车此类的技能是很难忘的，哪怕一时间想不起，但是稍微再熟悉一下就可以捡回来的。”

经过一轮测试后，发现花如练关于语言、识字、打字、写字、骑自行车、弹琴、跆拳道等方面的技能基本上是没丢的。

但将她以往认识的人几乎都领过来给她认了，她却无一人想起。

赵尚之问：“她的过去都会成为一片空白了吗？大哥，你记忆被抽取的那段时间，是什么感受的？”

秦百川灰着脸说：“无悲无喜，但充满无知，很好奇以前都发生过什么，一片空白有时候很可怕，像是什么都没有，一阵风就可以把自己吹走一样。”

赵尚之又问：“后来呢？后来你是怎么想起来的？”

“当我看到了如练，所有记忆就都回来了。而后牵一发而动全身，其他记忆也随之浮现。”秦百川说着，更加心灰：“可如练都已经见过我了，怎么还没有想起我来？不是说，记忆深刻的，都很难忘记吗？”

花如练说：“我好累，我想睡一觉。”

罂粟叹了一口气，说：“大家先回去吧，这件事急不来。”

最后只剩下秦百川守在花如练身边。

花如练问：“你怎么不走？”

“我再也不会让你离开我的视线了。”秦百川拉起花如练的手。

花如练甩来他，躲在被窝里，十分认生，十分见外。

秦百川便流下泪来，说：“如练，当初你以为是我失忆了的时候，一定很难受吧？”因为这样的感受，他现在正在历经着。

你就在最爱的人面前，但是她已经全然将你忘了，你对她来说，已经变成了一个陌生人，你们从前在一起的种种，她不会再想起，你们从前的酸甜苦辣，她也不会再记得。

这真不是一句一切可以重新开始就可以抹平的。

任着秦百川在那里悲痛万分，花如练还是躲在被窝里毫无波澜。

她看着秦百川复杂的表情，终于还是问了一句，说：“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了？你可以告诉我吗？”

秦百川便伏在花如练床边，重新捉过她的手，给她讲起了这一连串的故事。

讲了好久，才讲到花如练是怎么被人捉了去做消忆手术的。

花如练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打断，迫不及待地问：“那么，后来呢？你们是怎么被救出的？”

“你被捉回来的那天，附近其实已经密布了一个摄像头，而且，你身上也被放了一个微型防探测追踪器，我们根据这个追踪器，发现了底下实验室的地址，便找到过去。这两个证据十分重要，辜连收到资料之后，即刻直接请示上级将莫许宁扣留，莫许宁一被扣押，其他受害者全部得救。”

秦百川说到这里已经哽咽：“我们找到你的时候，你刚刚做完消忆手术。”

花如练说的是：“你的意思是，你们那么多人，从来都不知道那个实验室的存在？连你和赵尚之都不知道？”

秦百川说：“我们当初是在家里圈养起来做试验的。”

花如练眉头紧皱，深深吐出一口气，又说：“事情好像解决得挺快的。”

“事前其实已经有很多人暗中部署的了。只是你看不见。”

“你也参加了部署行动是不是？其实你们兄弟两，到底是为谁出任务的？刚刚的故事中，你一直都没有说。”

“你只需知道他们是政府的，属于正义的那一方就好了。”其实秦百川还是有点粗描淡写。

花如练双手托起自己下巴问：“在你们这个故事里，在这一场没有硝烟的斗争里，有没有人丧命了。”她当作一个故事来听，听得十分入迷的样子。

秦百川想了想，说：“当然有，那些被捉去做试验的，就死了不少个。”

“除了他们呢？”花如练继续问。

“警方想进一步调查的时候，那个地下实验室却发生意外爆炸了，爆炸的时候，方真和秦唯就在实验室内，最后警方只找到两具焦尸。”

“所以，方真和秦唯就真的死了吗？”

“这个事，虽然是这样草草收场了，但是我认为是没有这么简单的。”秦百川说。

“除了他们两个死了，其他人呢？还有没有其他人员伤，或者亡。”花如练又来追问。

秦百川迟疑了一下，不说话了。

花如练继续问：“怎么了？你怎么不说话了？”

“祝老板……”

花如练一听到这三个字，紧张得用双手紧紧拽着秦百川衣袖，问：“祝老板怎么了？”

“他胸口中枪，不治身亡。”

花如练一听，双手无力地撒了下来。她别过脸去，尽管已经强忍着，但是还是被泪水破闸了。

秦百川留意到花如练的表情了，问：“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花如练只是摇了摇头。

“如练，不怕的，就算是想起来，你承认也不会有事的，莫许宁已经被关起来了，这件事已经暂告一段落了，你不会再有事的了，从此我也不可能让任何人伤害你的了。”

花如练不发一言，眼神呆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