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临死（一更）（2/2）

花如练重重叹了一口气，手放在心上，轻轻拍了几下，说：“你说，人能感受到难受，是因为化学物质的分泌不？”

许来樱动了动眼珠，似有所思。

花如练又说：“我毫发无损，为何觉得比别人划一刀脸上还要痛？”

许来樱听着花如练说话，感同身受。他现在何尝没有受到伤害？他爱的人，在为另外一个男人伤心，而且现在不知道还有没有半条人命。

她越是不肯说出来，越是装作若无其事，越是不肯哭，那就是越大件事。

花如练自己也清楚这回事。往常，不管花她受到了什么挫折，晚上酗个酒，哭一场，睡一觉，第二天起来，拉开窗帘，见到阳光，知道太阳照常升起了，伸个懒腰，便能满血复活的样子了。

这一次，为何第二天起来，情况更加糟糕呢？

许来樱说：“心血管专家说，人到了伤心处，心真的会痛。人受到情感打击时，交感神经大量分泌儿茶酚按、心肌肾上腺素，在这些激素的过量分泌下，导致心脏心室收缩无力，出现心尖球形改变，这个时候，心脏的跳动能力突然减弱，会出现剧烈胸痛或者呼吸困难。说心痛到无以复加其实不是矫情。”

许来樱为何那么清楚？前不久，他得知花如练和赵尚之快要尘埃落定要结婚了，也出现这种情况，他用尽了许多办法，还是无法排解，于是只好去看医生。

医生就给他说了以上这番话。

花如练想哭，但是没有眼泪，她说：“他怎么可以忘了我？”

又开始来了她的呢喃。

“我们经历了那么多，我们虽然在一起的时间不久，但是相处了也有好几年了，这几年里，我们的生活彼此融合，后来，我们的心也彼此融合，就算没有了记忆，也还是有痕迹的，他一定可以再想起我的对不对？”花如练问完这句话，看到许来樱的表情，才知道自己过于自私没有考虑到许来樱的感受。

她道歉：“对不起，我不应该和你说这些。”

“没关系，我想听。”许来樱笑着说。

花如练闭目，已经丧失了倾诉的兴致，她说：“我累了。”

许来樱继续引导：“你的难过，应该是很多层次的，失去，担心，质疑，辜负，还有对未来和对感情的信心也受到了打击对不对？是不是觉得，连赵尚之那么一个曾给您无限安全感的人也会出现这样的问题，你是不是开始要连同着对整个世界丧失了信心？”

花如练掩脸，完全被许来樱说中。

许来樱继续说：“可是你……”

花如练打断许来樱说：“樱少，别再说了，我连想死的心都有了，你何必要将我的伤口一层层扒开来研究。”

“医生们看病不都是这样的吗？”

“那么，医生，我能不能想帮我开副止痛药，止心痛的那种。”花如练精神越来越不好了。

“止痛药只会掩盖病情。”许来樱说。

“我感觉就要死了。”这话听起来很夸张，很不争气，很没有骨气，也一点都不硬气，但那确实是花如练的真实感受。

岂知，许来樱马上就说：“是吗？那你去死吧。”

说着，他打开了直升飞机的门。

花如练心颤了一下，居然也没有叫出来，大概是因为心塞到麻木了反应也迟钝了。

说时迟那时快，没有留给花如练任何猜测和反应的时间，许来樱就抱住花如练直接跳下飞机。

花如练这才大叫了起来：“你干什么？我没有穿降落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