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欢而散（2/2）

“肖然，肖然。”林默喊着向肖然的方向追去。

“你为什么~为什么这样~你就……”林默上气不接下气的连一句完整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肖然大声的责备打断了。

“够了！你以为你是谁？救世主吗？自己的事情都烂成一推摆在那，还有心情去管别人家的闲事。林默，我叫你一声姐，是看在和林觉的关系上，除此之外，我，肖然，跟你，林默，没有任何交情。你没有资格，也没有权利干涉我的生活！”几乎歇斯底里的肖然，像重型机枪一样，冲着林默乱发一通。气头上的他，理智全无，完全没有意识去顾及林默的感受。发完火，便毅然决然的将林默和被怒火牵连的气氛，甩在身后，转身离开。

已经做好准备接受抱怨的林默，最终还是因为肖然的话，像是被点了穴一样定在原地，再也挪不动步子，胸前因为沉重的情绪带来的呼吸起伏，是她此刻唯一能宣泄委屈和气愤的方式。是啊，她自己还有一堆烂摊子呢！她自己的生活都过的一团乱麻，她又有什么能力去管别人的事。但是事已至此，固执的她还是愿意再试一试。很快林默调节了自己的情绪，再一次追了上去。

“哎呀~”

突然，抛下身后一切走开的肖然，听到身后传来的惨叫，不自觉地回头望去。这个时候，林默已经重重的趴在了地上，正侧着身子用手去摸自己的右脚，表情很痛苦很狰狞，左腿的膝盖上，鲜红的液体，也慢慢的开始渗出。虽然距离林默有一段距离，肖然却像闻见了血腥味，心里“咯噔”了一下。看着来往的路人，因为路过而顺便观望林默的样子，站在原地无奈至极的肖然终于还是跑回了林默的身边。

“所以说，你这是在做什么？”肖然的语气虽然还是带着怨愤，但明显比刚才柔和了，毕竟林默是为了他才这样，毕竟刚才的话确实有点重。

“没事吧，起来看看，还能走吗？”肖然随着林默自身的力量，帮着她站起来。

“啊……”脚踝处的剧痛让林默忍不住叫了出来。此刻左腿流着血的地方和右脚踝处的剧痛比起来，已经可以被林默遗忘了。

“走开！不要你管！我自己的烂摊子我自己处理！”显然林默生气了，因为肖然不顾一切的逃跑，因为肖然刚才确实有点狠的话。林默不惜忍着疼用尽力气试图甩开肖然，但是她没有做到。肖然紧紧的抓着她，并没有打算放开。

“我先带你去医院吧。”

“我不去，你跑啊！你自己的气都还没消吗？哪来闲情逸致管别人的烂事！”林默反倒不依不饶起来。

“我为我刚才的话道歉，但是现在必须先去医院。”肖然看着林默左腿膝盖上已经快要流进鞋里的血，和渐渐肿起来的脚踝，衡量过轻重，终于向林默道歉。

持续的剧痛让林默的脚根本无法踩在地上，更别说是行走了。无奈只能暂时把一肚子的火先封锁起来。毕竟救命要紧。

到了医院，林默的脚踝已经彻底的肿出了新高度，红色和紫色交织着潜伏在皮肤下，若隐若现。

拍过片子后，医生给出了诊断，“右侧外踝撕脱性骨折，并且局部软组织损伤。家属交费准备打石膏。”

“骨折？打石膏？有没有搞错！”林默彻底在医生的诊断中绝望了。

“好事情一件没有！倒霉的事全都有我！”打好石膏，坐在轮椅上的林默，被肖然一路推着，开始严重的怀疑自己的人生。

“谁让你瞎操心了……”身后的肖然，小声的怼向林默。

“你说什么？你以为我脚坏了，耳朵也聋了吗？”林默气的就差从轮椅上跳起来了。

“行了，行了，是我不好，我不该让您老人家骨折。可是你也不该多管闲事！”一边用道歉安抚林默的肖然，还是对早晨的突如其来耿耿于怀。言语里还多了一些对林默的嘲笑。因为他突然觉得，眼前这个坐在轮椅上的姐姐，还真的是又好气又好笑，偶尔还有点可爱。行为处事之间一点也没有三十多岁成年人的样子，更没有因为被生活摧残而显现出来的老练和成熟，反而更像是一个还没有长大的孩子，甚至是比自己还年轻、还要幼稚，还需要有人去保护的孩子。

两人的世界，在各种的情绪里顿时回到了安静。此时的林默，又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安静的宛如一只任风摆布的蓝铃花，寂静的忧伤。

“您老怎么突然没声音了？你这不骂了，我还有点不习惯。”肖然本来一肚子的火像是随着林默脚踝的剧痛蒸发了一样，不再想抱怨。只是他听不到林默的声音，却想知道林默在想什么。

“没事，我还不想回家，推我去前面的公园吧。”林默的态度也平静了下来。她原本打算替姐弟俩打开多年的心结，没想到闹成这样，一时间也不知道回家该怎么面对肖雅惠。

“好。”似乎看穿了林默的顾虑，肖然爽快的答应了。

不知道这一场不欢而散算不算是一种劫后余生，轮椅上的林默，突然觉得自己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惊天动地。事态此起彼伏的变化让心境也因此变得不同。虽然不再有早晨期待着的兴奋，却是一场经历了未知暴风雨后的晴空万里。

此时两人，心如止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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