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魇（1/2）

“小默，爸爸希望你幸福。”

“爸爸，我不要你看到我不幸福。”

“爸，哥要和欧阳姐要逃走……哥他不要我们了。”

“默默，放过我和你哥吧，没有你哥我就活不成了！”

“小默，你不幸福，我怎么安心，你要幸福……”

梦魇让林默在床上挣扎着，呻吟着。梦里她用力推开想要阻止她去告密的欧阳琳，却不小心将欧阳琳推入山崖。当她伸手去拉欧阳琳时，欧阳琳突然变成了白涵，白涵哭着跟她说对不起，最后也掉下了山崖。狠狠划过脸颊的泪珠，叫醒了她。林默奋力睁开眼睛，眼泪还在不停的往眼眶外流，还在从头皮里往外渗的汗珠和眼泪融结在一起浸湿了枕头。砰砰砰到停不下来的心跳和眼前熟悉的环境，提醒着她刚才的一切只是一场梦。只是一场梦，却让林默蜷在被窝了哭成了泪人。就好像只要哭一场，就能哭回十几年前的错误，就能哭回她失去的幸福。

一旁的手机突然响起。林默没有去理会，现在的她依旧被纠缠在噩梦的深渊里痛苦的抽泣。即使是一场梦，也不放过她。手机有一次响起，林默抹了一把遮挡了视线的泪花，伸长了胳膊去抓手机，屏幕上出现的是曾经近在咫尺，如今远如陌路的名字。罗浩。

从民政局走出来的那天，林默亲手将老公两个字重新编辑为罗浩，当时的内心掺杂了太多太多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如今又一次清晰地浮现在她身体的所有神经里。

“喂，小默，是我……”

“嗯，有事吗？”

“爸妈知道了……”

“恩。”林默显然还不够清醒。

“我是说你爸和我爸妈知道了，现在正在来家里的路上。我请了假马上就到家。”

“知道了，我这就回去……”林默瞬间清醒，像是被泼了刚刚融化的雪水，脑袋里也开始迅速的运转起来。哥哥毕竟是哥哥，更容易体谅并且放任妹妹，可是父母一辈子循规蹈矩，恐怕……

从哥哥家到自己“家”的路程其实不算近，但是今天像是打着飞的一样，“距离”被缩短了很多。林默甚至来不及去准备一会说话的内容和应有的表情。她知道这一天总会到了，毕竟世界上没有密不透风的墙，而他们也是做好过心理准备的，只是真的来了让林默有些慌张了，好像只有这个时候离婚才会变得被重视起来，甚至变得“大逆不道”。

到了门口，林默没有拿出钥匙，而是选择了敲门。也许她是在用这个细节提醒着自己，同时也提醒着罗浩，他们不再是一家人。

“小默。”罗浩一直这样叫林默，只是现在好像多了些不舍。

“爸妈还没来吗？那正好我们先‘排练’一下。”林默刻意的用轻松无所谓的样子打断了罗浩那句“小默”之后的话。

“小默，一切还来的及。我们可以说没事了，我们和好了，只要你肯原谅我，我那天真的喝多了……我……”罗浩再一次说出被林默打断的话，即使事情已经尘埃落定，他还是想试图挽留。也许再多说一次对不起，林默就会原谅他。

“够了，罗浩，面对现实好不好，我们按计划行事，我想你也不想在你爸妈和我爸面前难堪吧。尽量让事情变得简单好吗？”

“可是……”

叮咚……叮咚……门铃的响声让两个人都不由得打了个冷战。罗浩看看身边的林默，僵直地去开门。恨不得时间在这一刻能够停止，门永远不要被打开。

“怎么回事，你们……”

“你们怎么了……”

“你们怎么就离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