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1/2）

“粉红泡泡”的休息室里，兼职小妹手足无措地低着头，兼职小弟则是一脸看好戏的兴奋神情。

“说说吧，”舒小珞故意沉着脸，紧紧地盯着开始开始绞手指的小妹：“他给－－你啥好处了？让、让你做出这－－等吃、吃里扒－－外的事儿！”

小妹扭着自己的小肥身躯，拉着长音：“店长－－”

舒小珞抬手做了个“停”的手势，阻止她的撒娇攻势：“直接说，说实话！”

“林风的亲笔签名照片……”

舒小珞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一、一张破照片，就、就－－”

“什么‘破照片’！”小妹听她这么说，也急了，红着脸跺脚：“店长不许你侮辱我家风风！”

舒小珞都给气笑了，还“你家”风风！

旁边的小弟凑到她耳边，低声说：“她可是林风的死忠粉，小心她和你拼命！”

舒小珞咧咧嘴龇龇牙，实在无法理解现在小孩儿的脑回路，只好转个话题：“咱、咱们的店庆－－要到了，既－－然你这－－么闲，今年店、店庆活动就、就由你来策－－划安、安排吧。”

“店庆？那不是还有两个多月吗？着什么急嘛！”

舒小珞冲她哼笑一声：“你、你确定再－－短点儿时间能、能安排得更－－好？”

小妹终于闭嘴了。

舒小珞趁机又“加价”：“做、做得不－－好，扣、扣工资！”

小妹的脸色更加不好了。

舒小珞看着却很是满意，看你还多管闲事不！

宋飞微博下面的留言越来越多，估计还有当年的校友，竟然把舒小珞那时“倒追”他的事迹都揭发了出来，所以留言的内容越来越不友好。甚至，有人直接跑到舒小珞的微博下面骂的。

宋飞盯着微博页，眉头皱得越来越紧。事情怎么发展成这个状态了？和他的初衷完全背道而驰了，那小坏蛋不知道又该怎么怨恨自己了。想去找她，又怕把她逼得太紧；给她发微信，一如既往地如泥牛入海。

哎，这小坏蛋就是知道怎么磋磨他！

这天，尽管天上飘着细细的小雨，宋飞仍旧像个偷窥狂一样，偷偷地躲在一个角落，密切地关注着“世界各地”内的所有的情况。可他一直期待得那个背影，始终没有出现。在他失望地转身之际，一个高大的身形挡住了他的去路。他不由得苦笑，还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世界各地”咖啡厅里，某个不被人注意的角落，宋飞正在等待着生命中最重要的一次“审判”。

“你到底是个什么意思？”阳笑双手环在胸前，冷冷地质问着他：“你是怕她日子过得太舒坦还是怎么着？非得把你们那些屁大点的过往闹得人尽皆知、让她受尽别人的指责，你才解恨吗？”

“不是，笑姐你误会了！”宋飞急忙澄清：“我没有恨她，也没有指责她的意思。我只是……我们以前的误会，都是因为我不愿表达造成的。我发那些东西，只是想让她明白我对她的感情。不过……”他忍不住苦笑了一下：“我好像又搞砸了。”

阳笑没有立即发表意见，只是静静地注视着他。很久后，她问：“你可以确定，你对现在的她还是感情，而不是－－同情？”

宋飞抬起头看向她，眼神里似乎还有些迷茫。只是转瞬间，他又恢复了原有的清明，微微一笑：“说实在的，我不是太清楚。我只知道，看到她现在的样子，想到她曾经受过的苦，我会很心痛很自责也很－－后悔。我曾经一遍又一遍地骂自己，当初怎么会对她做出那么混蛋的事情！在她最痛苦的时候，怎么没陪在她身边！然而，我现在最期盼得，就是每天能见到她。和她说说话，和她牵着手一起散散步……我只要想到这些，就觉得很开心了。”

阳笑又是静静地注视了他一会儿后，问：“你有没有想过，她将永远都是这个样子－－走路蹒跚，说话结巴，和人最基本的交流都成问题……”

“我没觉得！”宋飞打断她的评判：“我没觉得她和人的交流会成问题。她以前就不太爱说话啊，她不是照样有很多好朋友吗？所以，我从来不觉得她和以前有什么不同。”

“那你只是想和她简单地交往一段时间，还是，就是奔着结婚去的？”

阳笑说到“结婚”俩字儿，宋飞先是一愣，接着神情变得有些不自然了。

“咳，这个啊……”他重重地清了清嗓子，眼睛似乎有些不敢直视阳笑：“嗯，有些事儿……嗯，是水到渠成的吧？嗯，水到渠成……”

他微微垂着头，眼神有些闪躲，说辞也有些模棱两可。阳笑却看到了他高高扬起又马上用力压下去的嘴角，也注意到了他交叉着微微发抖的手指，甚至还发现他红得要滴血的耳垂儿。

眼前的，不再是那个叱咤风云的投资总监宋飞，更像是一个被大人逮到早恋的少年，局促不安，却又羞涩可爱。

阳笑和景皓交换了一个了然的眼神，抿抿嘴，仍旧狠着心给他下最后一剂猛药：“还有一个重要的问题－－在那次事故中，她的内脏也受到了重创。医生说她……说她以后，不能再生育了……”

阳笑密切地注意着宋飞的表情，却没有看到想象中的失望。看到的，只是他满脸的震惊，以及逐渐变红的双眼。

“我不知道……没人告诉我……”宋飞垂下头，喃喃自语着：“她一定很难过，她一定非常难过……她那么喜欢孩子……”

他端起桌上的咖啡，想润一下酸涩到发疼的喉咙，可颤抖的双手却打破了他的意图。一杯咖啡在离开桌面的时候，全数喂给了他洁白的衬衫。

“对、对不起……”他想把杯子重新放回桌上，却在慌乱中，又把仅余的一些咖啡全数洒到了桌上。

“对不起，对不起……”

他脑海里似乎只有这三个字了，不断地喃喃着。意识到实在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他连招呼都没打，仓皇地站起来，逃似的离开了。

阳笑看着他情绪的转变，也是相当震惊的，同时还有些小小的愧疚。转头看向景皓，小心地问：“我刚才－－是不是太过分了？”

景皓叹口气，伸手轻拍了下她的后脑勺：“还可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