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Magi·第四夜（1/2）

( ) “这个成色怎么样？”

“这个数,或许还能再多些。”小豆放下手里翡翠戒指，伸出四根手指。

“可恶,那老头之前开价果然是坑我！哈桑,你去跟他重开价，再多要两成！”赛娜普豪气万千地一拍桌子，又笑嘻嘻地伸手乱拂小豆呆毛：“简直是人形珠宝鉴定器嘛！”

小豆耷着呆毛括弧笑……承让，经过大王豆生平洗礼，什么宝石贵金属鉴别不出来？此项特技又十分符合前贵族人设,毫无违和感——这些天全团都忙于把从萨拉辛商队那里窃来珠宝首饰销往黑市，这种情况下鉴定器神马简直是神一般被动技能！

不过只把自己定位盗贼团销赃后勤部里恐怕萌度不够。毕竟据赛娜普所说,十项全能卡西姆大大也是相宝石一把好手,平时这些事都是由他把关,只是这会儿他不盗贼团据点,这些工作才会暂时着落团内几个干部身上。

——那天过后卡西姆留了一部分成员贫民窟，自己带着其余人离开了据点，似乎有事要忙。所以这些天小豆都乖乖留守，由赛娜普带着熟悉当地风物和贫民窟周围地形、外加养伤和做些后勤工作。

期间间歇性装死n’巨巨终于出现了一次，惜字如金地给稍微她科普了一下大概世界观和卡西姆一些事……虽然详细情报没有，不过少年结局她是知道了。自带be男人伤不起有木有……！

虽然和卡西姆照不上面攻略暂停，但豆儿也没闲着，这段时间内努力收集其他情报——无论攻略何种男神，共同语言都是第一要素；要说卡西姆大兴趣爱好，恐怕就是研究如何推翻巴尔巴德*政权了。为了成为男神贴心小棉袄，做足巴尔巴德王政民生上功课是必不可少！顺便，努力学习一下贫民窟小伙伴们生活style……

通过这些天走街串巷地熟悉环境，小豆也大略心中有数了。如果说巴尔巴德内城还勉强能看，外城百姓就过得非常糟糕了，尤以贫民窟为。卡西姆率领贼团所盘踞这块地方还算好过一些，因为每一次盗贼团所得大部分都被他用于周济周边百姓；但据赛娜普说，再往东西两边贫民聚集地带，欠收季节时说是遍地饿殍光景也不为过，别提传染病之类灾祸。

即便贼团有定期不同地区发放食物，每天来盗贼团据点求助乞食穷苦人依然不少数。为了量帮助他人，贼团内部也同样过得非常清苦，跟被周济百姓吃穿上别无二致，必要时候还要让出一部分口粮，用赛娜普话说就是“没有一个多余子儿能进义贼口袋”。

小豆觉得，这大概是她被n’坑了以来过得穷一段日子……饥一餐饱一餐鲜体验，你值得拥有？

小半个月后一日薄暮时分，阔别已久中东黑豹子卡西姆大大终于带着一群人风尘仆仆地赶回了贫民窟据点。

大概是打了一场硬仗，卡西姆看起来比离开时瘦了一些，精神亦有些疲惫。小豆跟着赛娜普从外面回来时，正看到他指挥着一群人把扛进据点一袋袋食物打散开来。十六岁少年站一群个头高过他两头不止巨汉之间，气场却微妙地完压周遭，把那些面容狰狞、满身刀疤凶恶盗贼使唤得言听计从。

小豆有些疑惑：“为什么又带回来这么多吃？几天前不是刚刚才附近分发过一次食物吗？”

“不一样，上一次是不分妇孺老人都一起分，今天是专为食量大些青壮年多发一次，只准到了岁数男人来取。”赛娜普一边并肩和小豆走着、一边解释。

如是走到卡西姆不远处，就看他一脚踢了一下面前一个大汉屁股，“收脚。”说着从那大汉刚刚站着地方弯腰捡起一只滚落地红薯、放回运送食物推车里，“当心些别踩到了，掉地上全都捡起来，一个都不许浪费。”

大汉立刻应是，随后小心地推着推车走开。

卡西姆这才转过身，正好对上了走到他面前小豆和赛娜普。

离得近了，小豆就看到了少年眼珠里浑浊血丝，和消瘦下来显棱角侧脸。后者看见她稍微愣了一下，就说：“来了正好，别闲着，去帮忙。”

“交给我们吧。”赛娜普一拍胸脯，“头儿，你去休息吧。”

卡西姆“唔”地应了一声，又随意交代了几句，就捏着眉心往宿处走去。

小豆看着他背影，略出神。

唉，不浪费食物什么，让人想起一些久远好回忆啊……

……

傍晚时分，不少人已经早早据点外广场排起队伍。小豆正给居民分发食物，身后来换班赛娜普一边抱怨着一边走过来，“头儿不好好休息，又跑来监工了啊。”

小豆朝后看去，就望见卡西姆叼着烟、精神有些不济地从内室出来，眼风慢慢扫着分发食物几条队伍。那些被周济穷人显然都认得他，登时纷纷打招呼道谢。少年抱住双臂站定、慢慢笑开来，和他们答对着什么，不一时就围拢过来好几个人。

赛娜普小天使神助攻，推着小豆让她去催卡西姆回去睡觉；小豆只得放下手头工作，只是没走到卡西姆那里，就听到身后传来几声争执。

“就凭你能做得了什么？跟着卡西姆一起干太危险了！”

“总比什么都不做好，我一定要加入他们……”

“不行！怎么说他们都是盗贼、是罪人，万一被王军抓住会被处刑啊！反，反正只要再努力些、多干些活，就能吃饱肚子了，实不行就来这里领些食物，为什么非要跟着他们一起做盗匪这种卑鄙又危险勾当？”

小豆微微皱起眉，回头看向争执中两人——这是一对孪生兄弟，年纪不大，两人都面黄肌瘦、显然都过着果腹艰难生活。见小豆看过来，两人同时噤了声；小豆刚想说话，身后已先响起一道声音：“勤勉工作就能吃饱肚子？别天真了，如果是那么简单事，这个国家就不会有这么多饿殍了。”

——卡西姆不知什么时候站了后头。

先前说盗贼团是罪人那个少年吓得噗通坐了地上。卡西姆微微弯腰盯住他，神情平静地续道：“何况你愿望就是一个人捡着剩饭活下去？我愿望可是喂饱所有我意人肚子。”

注意到这头动静，渐渐有人围拢过来，聚集卡西姆和这两兄弟周围。卡西姆随意摆了摆手、止住了嘈杂人声，又转向那名少年，徐徐开口。

“听好了。贫民窟出生我们，出生到死都被迫烙上人渣烙印。就算拼命汲取知识、锻炼自己，想要改变现状、让重要人得到幸福，也是不可能事。那是因为这个国家腐烂王室所制定法律，早就规定了像我们这样人不能参与政治、意见不能被采纳、没有追逐理想权利，只能像牲畜一样苟活。不仅仅是我们，就连我们兄弟姐妹、后代子孙也一样……”

他垂下眼，神情渐渐笼上一层阴霾。

“……奴隶便世世代代是奴隶，贵族世世代代是贵族，无论再怎么努力也没有任何人能越过自己阶级一步。既然无法通过国家“规则”与“正道”来实现理想，那么我们就只能用这双手去夺回自己本该拥有东西了。”

听到这里，人群中不少人双眼发亮地附和起来；卡西姆微微眯起眼，眸光流转着刺人锐利。

“……你说得对，我们确是盗匪。但我们究竟是不是罪人，不应该由我们想要推翻法律来评判。因为我们要抢回来不仅仅是财富而已。想要尊严、想要自由、想要未来、想要国，全都用这双手从那些肮脏执政者那里抢回来——”

他微微勾起唇。

“……想要亲手‘抢夺’自己理想，何罪之有？”

话音落下，人群猛然爆发出一阵欢呼！

那名少年慢慢低下头，握紧了拳头；卡西姆挑了挑眉，面露不耐地叹了口气。“想要继续过这种只想着当下、得过且过生活也随便你。如果有意人、想要保护东西和想要实现理想话，就站起来吧。”

欢呼声浪中，不少人簇拥到卡西姆身边，群情激昂地说着想要加入话；小豆被挤人潮中，看到那名少年拉住卡西姆手站起来，早已哭得眼泪一把鼻涕一把。

不由有些感慨。

……骚年，你熊，豆神稍微感到了一些反攻略力呢……

豆儿正唏嘘着，身后赛娜普不知什么时候也凑了过来，笑嘻嘻地看着卡西姆那边：“真不愧是头儿啊……”

岂止是头儿，连王见王资质都有了。小豆虚起眸光、远远看着卡西姆，“卡西姆好像非常仇视王室。”

赛娜普见怪不怪地嗯了一声，“那也很正常事吧。毕竟那些蛀虫犯下罪行，死一千遍也不足为惜。”

“罪行？什么罪行？”

“太多了。不过要说头儿想要成立盗贼团原因，大概是三年前事吧？王室决定把爆发传染病贫民窟完全隔离，让我们自生自灭。没有食物、药品和医生，我们只能亲眼看着染病家人被折磨致死。玛利亚姆就是那个时候死头儿怀里……”看到小豆疑问表情，赛娜普又苦笑着补充了一句：“玛利亚姆是头儿妹妹。”

……

一路慢慢消化着从赛娜普那里得知情报，小豆揉着有些酸痛胳膊慢慢从分发食物广场踱回宿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