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行香子（1/2）

( ) 众人心中怀着方才的感伤，再度静默，只听白纱帘内传出“叮叮”几声，音色清脆悦耳，好似悠扬的驼铃。这铃声由远而近，徐徐缓缓，将人们的思绪带到大漠，看到两个人骑着骆驼缓缓行来，骆驼步伐之间满是离愁别绪，不舍得再往前走似的。

歌声就这样响起，先时轻柔缥缈，渐渐欢快起来，好似一只燕子拂过柳梢，穿越花间。众人想像中的画面亦渐渐分明，原来是这人以歌送朋友离开，唱得是：“君到姑苏见，人家尽枕河。古宫闲地少，水港小桥多。夜市卖菱藕，春船载绮罗。遥知未眠月，乡思在渔歌。”以吴地的秀美鼓励着朋友前行，别具一格。

听者不由得想，生于大漠之人对我姑苏繁华之地必然羡慕，心中不免得意，听得满面微笑。

一时琴收歌住，众人还都沉浸在晴暖的春风之中，满口余香、如痴如醉。梁薇掩饰不住得意，急切地道：“姑娘以为，我家小姐的琴艺与歌声如何？”

船内之人沉默半晌，“呵呵”笑了两声道：“果然妙极！不过……妾身自负并不输人。”

梁薇不愿失了风度，便道：“我家小姐也是这个意思，如此一来，咱们便是平局。那便在诗书上比一比？”

“请你家小姐出题。”那花魁道。

梁薇蹲身一福，装模作样地进去，向端绮道：“请小姐出题。”

端绮轻啧薄怒，压低了声音笑道：“你去问问她，家里若有个不听话的妹子，是该打呢，还是该骂？”在旁之人听说，想笑又连忙憋住。

梁薇亦憋着笑，扬声道：“是，记住了。”一边退步出去，一边向在大家做鬼脸。待退到观景台上一转脸面向众人，又是含着微笑的得体样子，曼声道：“小姐说了一个上联，令婢子向姑娘讨一个下联。”

“还请赐教。”

梁薇便道：“这上联就是‘烟锁池塘柳’。”

此联一出，在场之上无不默默细想下联。郭承文在内细一品“烟锁池塘柳”五个字，赞道：“好个上联，妙哉！妙哉！”

郭岸行便问：“怎么个妙法？”

“这五个字意境清幽，取自天然，又有一股缥缈仙气。而且这五个字正含了‘火、金、水、土、木’这五行。”

听得如此说，众人细想，正是如此，都在心中赞叹这位小竹姑娘的多才。端绮与子靖自然也都心中得意，相视一笑。

郭岸行便又问：“那么，这个可对得出下联？”

郭承文捻须细想一阵道：“若真要对上，也是有的。只不过，哪里能比得上这五个的字的天然意境！罢了，如那小女娃所说，在这‘蛾眉月下，太湖之上’还是不要牵强，坏了风韵吧！”

外面，这一联也难倒了众人，便问梁薇下联是什么。梁薇皱眉道：“我家小姐说，这下联说出来，未免要坏了此夜清幽缥缈之韵，还是不说的好。不知花魁姑娘，有没有更妥帖的下联？”

那花魁便道：“妾身不才，竟未想到。妾身这里倒有一阙宋词，缺了几句，想请你家小姐填补一下。”

梁薇笑道：“请说。”

“这首词的词牌是《行香子》，‘玉骨冰肌，向炎威，独逞芳菲。’这一句最前面缺了一句，最后面又缺了一句，还请小姐赐教。”

梁薇一听，暗暗发笑，想这也太容易些，于是道：“婢子服侍小姐读书，承小姐教导，倒也记了几首词。既然是这一首，也不必去问小姐了，婢子便可填出，正是‘天赋仙姿、轻盈雅淡’这八字。”说完之后心中一顿，想这八个字也是梅祖芳用来形容我的呢！

那花魁听了，娇声笑了一阵道：“小婢都有如此之才，妾身也不必再献丑了，这局便是妾身输了。还请你家小姐出来一观，不知仙颜如何？”

梁薇等得就是这一刻，便向内道：“子靖，扶咱们家小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