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单螺髻(1/2)
( ) 梁薇有些困了,眨着眼睛问:“那……傅展图种树,就是为了怀念他这位同父异母的妹妹?”
苏赋云微笑道:“其实……后来秋以桐与傅展图向傅展图之父求证,傅展图之父肯定地道,他在凤尾城时从未去过妓院,秋以桐绝不可能是他的女儿。两人还滴血认亲,确实不是的。”
“一场误会啊!”
“是啊。有许多人说,傅展图其实深爱秋以桐,所以曾经不顾一切地帮她,只是这爱意……”
“喜欢秋以桐的人太多,他比比这个,比比那个,谁也比不上。所以,说也没有说出口过。”梁薇蜷缩在椅子上,双手托着下巴说,“你知道这叫什么吗?这就叫‘暗恋’。”
“暗恋……”夜深了,苏赋云将烘干的衣服折叠整齐,有气无力地在口中品咂着这个词。
“暗恋,就是明明喜欢一个人,却从未说出口,那人也就不知道——或者知道,也由于各种原因装作不知道。不说,可能是没有勇气;可能是自觉配不上;也可能……也可能是因为,两个人原本是那种不可以相爱的关系,永远也不可能,所以只有深埋心中……”梁薇双臂交叠在膝盖上,脸歪在手臂上,缓缓地说着,“那种感情,真的好让人心酸……可是又好幸福,因为这世上,总有那么一个人,能够牵引你的心。这感觉,恐怕只有暗恋过的人才能体会……”
苏赋云心内一动,一股凄楚的酸意自心底蹿到眼中。她怔怔地望着梁薇,无法相信地道:“你怎么……你怎么……”
“我怎么?”梁薇脸一动,才发现不觉间泪水已在眼角冷掉,她苦笑着,“我不可以暗恋谁么?”
苏赋云微微摇头,怆然道:“我是想,你又何必‘暗恋’,你这样青春美貌,喜欢了谁,只管去说,还担心那人不喜欢你么?”
泪水自梁薇脸上滚落,她伸手抹掉,摇着头微笑道:“假使这世间的感情可以如此简单,还会有什么烦恼呢!总之,我与那人,永远也不可能,永远……”
“为什么……”苏赋云不是在发问,而是在感叹,在幽怨。
梁薇沉浸在自己的情感中,没有察觉到苏赋云的异样。自怨自艾一阵子,也觉无趣,便笑了笑问:“你还没有说呢,傅展图想要种桐树,埋下什么祸根?”
苏赋云亦回想起来,笑道:“我们原本要说的是这个?那怎么说了那么多……”
“哈哈,回到小时候了,不听故事睡不着。”梁薇憨憨地笑着说。
苏赋云自小可没有睡前听故事的习惯与福气,奇怪地望了她一眼,笑了笑接着道:“碎玉的父亲,洪大人上书一道,反对为种树,占用土地,逼人迁移祖坟。他这些话未免引得傅展图、傅意淳甚至于皇上梁清思不快——皇上想那里原本的林子是他父皇所植,再种树,也是一种孝敬。可是洪大人的话句句在理,他们也不能加以斥责。这树,终究是种成了,也在傅展图与皇上等人心中埋下一根刺。傅展图、梁清思对洪大人心怀厌弃,洪大人自然处处受阻,他又是个极耿直倔强的,每日都愤懑不已。我们大哥洪大旗常劝洪大人,当那劳什子官还不如街头卖艺,然而人各有志,洪大人是一心想要报效国家的……”
“他爱国,国不爱他;国虽不爱他,他却还是要爱国——纠结!然后呢?”
苏赋云听她念完这段绕口令,怔了一怔,苦笑道:“竹姑娘真是洪大人的知己!如此一天天下去,门衰祚薄,家人自是走得走散得散。到最后,简直三餐不继,家中除洪大人与碎玉父子外,便只剩下大哥洪大旗,二哥、三哥、四哥还有我。洪大人病逝后,我们五人义结金兰,带着碎玉,决定在江湖之上自在行走,卖艺为生,不去沾惹武林或朝堂之事。”
梁薇点点头道:“原来是这样的……你们几个人都是讲义气的,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经这一场变故,才好知道谁是一生一世的好友。”
苏赋云深以为然,微笑着点头道:“竹姑娘,你年纪这样小,居然懂得这些,实在要让我刮目相看了。”
梁薇困得眼睛只是半睁,不好意思地道:“苏姑娘,我记得郭岸行说你二十五岁?嘻嘻,其实我二十六,比你还大一岁呢!所以你才觉得我懂得多,其实一点也不多呢,这世界上有太多的事,我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
苏赋云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虚报年纪,微笑着听她这半梦半醒间的话。走过去,边铺床,边轻声问:“有哪些事呢?”梁薇靠在椅背上,缓缓地想,脑中好累,一时之间还真有些想不出来。苏赋云提醒道:“你累了吧?不如躺下来慢慢想,慢慢说?”
梁薇点点头,迷迷糊糊地走了过去,往床上一躺就再也不想动了。闭上了眼睛,心想就算天塌了,也得等我睡完这觉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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