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2/2）

招魂？

感觉到昭帝语调中那种掩都掩不住寂寥，李廷恩心中一动，躬身道：“回皇上话，此乃神仙之术，修道修道，若能得道便不会再人世中，若未得道，自然也不会神仙术法，故而有生死之别一言。”

“生死之别。”昭帝默默将这话含唇齿间咀嚼了两遍，忽然就笑了，“言之有理，言之有理。既已是生死之别，自然今生无再见之日了。”他脸上落寞萧瑟之色刹那一收，站起身坐到了桌前，冷冷道：“朕听说你找人打听过洛水宋氏事情。”

昭帝前言不搭后语问话方式让李廷恩完全无迹可寻，他只得坦然道了一声是。

“微臣家中有一嫡亲姑姑，早年远嫁，微臣中举游学归家时方才将人找回。姑姑出嫁后，外生存艰难，迫于无奈将膝下两个女儿卖给了过路官家。姑姑将两位表姐卖出去时打听过对方名讳，得知是出自洛水宋氏。如今姑姑生活安定，便思将两位表姐赎回家中。也是因此，微臣才会着意去打听洛水宋氏事情。”

听见李廷恩解释，昭帝挑了挑眉。

茹卿出自洛水宋氏事情，除了太后，就是宣丽质与杜玉楼清楚。宣丽质与太后是做贼心虚，害死了宋玉梳后见到一点与之相似人都要去查证，茹卿正是因此露了身份。至于杜玉楼，那是自己这个天子有意让他去查，为是要他明白一个道理——自己与宣丽质之间姐弟之情早已无存，诚侯府上上下下绝不要妄想投靠太后之后还能将来凭着这一点来让自己宽恕罪过。

原本自己得知李廷恩兵部任职之后暗中翻阅洛水宋氏早年卷宗是从石定生那里得知了消息有意追寻源头。谁知竟是误打误撞。

两个表姐被卖到了宋氏。可真是巧，不过巧极好。也许这便是天意，天意要自己借李廷恩这把刀来宣丽质身上划开第一条深可见肉伤口！

眼角余光扫到昭帝落自己身上意味不明笑容，李廷恩压下心底疑惑，稳了稳心神。

“李爱卿，兵部这些时日如何？”

李廷恩没有丝毫犹豫道：“皇上厚恩，微臣必不负。”

真是有意思，自己问他兵部如何，他说不负皇恩。

昭帝牵了牵唇角，淡淡道：“拔擢你是母后，朕如今，尚未亲政。”

“皇上乃是天子，万臣之主，微臣要谢皇恩，自然该谢天子。”李廷恩原本并不想此时就搀和进去王太后与昭帝朝廷斗争之中。不过所有人眼中，他已经站到了王太后对面。再说所有人都清楚，王太后是座冰山。

即便此时站到明确站到昭帝一边，会受许多打压，李廷恩面对昭帝，也只能早日做出一个选择了。

昭帝听见李廷恩回答，笑了笑，温声道：“李爱卿如此忠心，不知可愿为朕做一件事。”

李廷恩回答很，“请皇上吩咐。”

“好。”似乎很欣赏李廷恩态度，昭帝也没有拖泥带水，他抬了抬手，从弯腰太监手中接过一份厚厚卷宗放到桌子上，推到李廷恩眼皮底下，“元庆元年，太后以侵吞军饷之名将户部尚书宋林生打入天牢，令三司会审。半个月后，宜州，平州，开州数地卫所兵士因军饷之事冲击官府，一日之间，致五位刺史死卫所兵士刀口之下。侍御史熊临弹劾宋林生与兵部侍郎宋安民，尚书省左仆射宋德康等数人一起贪污军械制造五十万两白银并侵吞二百万两北疆军饷。宋林生一案被三司七日内审清定罪。太后下旨，宋林生三族之内，男丁诛，除外嫁女，女子一概充为官奴洛水宋氏，自此大燕消失。”

李廷恩昭帝说话时，敏锐察觉昭帝放桌子上手轻轻颤了两下。

“李爱卿，朕要你查清当年宋氏一案是否属实。”昭帝目色冰凉落了李廷恩脸上。

李廷恩没有被昭帝眼中冷意吓到，他看了看桌上卷宗，大胆问了昭帝一句话，“皇上，微臣若查证宋氏含冤，皇上是否要为宋氏翻案？”

昭帝极其意外望着李廷恩。

这句话里意思太多了，也问太大胆了，昭帝没有想到，一直谨慎小心李廷恩竟然会这样直接问出这么一句话。

面对李廷恩不闪不避眼神，片刻后，昭帝缓缓笑了，“你若能证明宋氏冤屈，朕就能为宋氏伸冤！”

这一次，轮到李廷恩吃惊了。

他本以为，昭帝要为宋氏翻案，是意与太后作交换，或许就是将寿章长公主作为筹码。可终，宋氏依旧只能继续含冤下去，昭帝是绝不会为宋氏伸冤。

要伸冤，就要追本溯源。宋氏冤枉，便是当年下旨太后昏聩，太后为何昏聩，很难不提到当年寿章长公主与宋玉梳还有杜如归之间纠葛。这种事情，说到后，就是皇家仗势欺人，难道皇上要杀了自己亲姐姐，再问罪自己亲生母亲？

可面前这位皇上，居然很明确告诉自己只要能证明，他就要为宋氏伸冤？

李廷恩飞抬了抬头，正对上昭帝眼睛。那双细长眼底所隐藏惊人疯狂和冰冷让李廷恩都有一瞬间心悸。他复又低下头，恭敬道：“皇上，微臣愿效犬马之劳。”

“好。”昭帝当然察觉到李廷恩方才大胆窥视一眼，可他完全没将此事放心上，“要重查此案，甚为艰难，且须有告状之人。诚侯府杜如归有一幼女，名唤紫鸢。下月初九，她会前往宫门之前敲响登闻鼓。宗正寺接手此案后，自会有朝臣提议将你调往宗正寺协查此案。”

听到昭帝安排，李廷恩就知道昭帝是真想为洛水宋氏翻案。

可到底是什么样原因，让隐忍了多年不愿意背上不孝之名昭帝宁可与太后撕破脸也要替宋氏正名？

带着深深疑惑，李廷恩恭敬送走了昭帝。

昭帝一走，李廷恩便立时起身去找了石定生。石定生听说昭帝亲自出宫找到李廷恩要他去审理洛水宋氏案子也不由大吃一惊，百思不得其解。作者有话要说：啊，独角兽，你不要这么帅啊，你这么帅让我如何码字啊，’很！又去看了一集完全听不懂来自星星你，口冷。，为啥光看人都觉得好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