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节 和平只对苏丹有利(1/2)
“日安。”
霍尔蒂向前一冲的举动自然引来了,对面西帕希骑士们的一阵紧张,几个射手将箭搭在弓弦上,还有人放平了手里的骑枪准备对冲。
不过霍尔蒂向前冲出去十几米后就放慢了速度,他挥着右手大声用希腊语打着招呼。
霍尔蒂用缰绳控制着胯下的战马慢慢打着旋,屁股一甩一甩的将头冲向城门的方向,这样他就能站得更高些,他直接踩着马镫站了起来。
紧接着霍尔蒂又用阿拉伯语大声说道:“安色两目而来库目。”
这句话的本意是“神的安宁在你们之上”,后来衍生为***世界里的通用问候语,等同于你好。
此时的欧洲是一个碎片化的世界,各个民族都有自己的风俗和语言。但是有几种语言几乎取得了通用语的地位。
排在第一位的是拉丁语和希腊语、以及法语。
究其原因虽然各有不同,但是总得来说也和文化先进与宗教优势有关。
天主教的圣经有且只有拉丁语、希腊语和犹太语三种版本,并且否认其他各民族语言版本的圣经。
再考虑到希腊和罗马时代的文献大部分以拉丁语和希腊语的形式保存,所以这两门语言几乎成了欧洲世界的第一种通用语,1853年英国人建立文官考试制度的时候,拉丁语和希腊语是必考项目。
霍尔蒂前世学过的契科夫名作《装在套子里的人》中的主角“套中人”别里科夫就是一个俄国古希腊语教师。
在拜占庭帝国落日余晖下的东欧,希腊语的通用语地位几乎不可撼动。
法语流行的原因也很简单,法国是当前欧洲第一人口大国,他大概有1600万人口,这是个什么比例呢?当时整个地中海世界大概也就只有6000万人,哈布斯堡王朝统治下西班牙的人口和奥斯曼帝国在欧洲的人口相差无几,人口差不多在800万左右。(费尔南·布罗代尔著《地中海与腓力二世时代的地中海世界》)
而法国贵族和巴黎的宫廷文化在各国王室中都颇为流行,托尔斯泰的名著《战争与和平》一开篇就借瓦西里公爵登台做了这样的陈述:
他(瓦西里公爵)满口都是优雅的法语,我们的祖先不仅用这种优雅的法语说话,也用它进行思考。这种法语语调文静、颇具长者的风范,这是长期在上流社会和宫廷中厮混的重要人物才有的那种腔调。
而在***世界,最重要的语言则是阿拉伯语和波斯语,其实理由和天主教世界差不多,逊尼派只认可阿拉伯语,而什叶派则翻译了波斯文版本的可兰经,而且如果将恢弘的波斯文化从整个***世界拿走,那它也就只剩一具空壳了。
先用希腊语打招呼,后面跟上阿拉伯语,霍尔蒂确信对面的奥斯曼人能够听懂他的招呼。
事实是他们的确听懂了。
“你好,也愿神的安宁在你们之上。”
一个穿着链板甲的西帕希骑士打马走到最前面来,他的尖顶头盔上錾刻着许多精美的花纹,插着一直漂亮的孔雀尾羽,胯下的战马并不能算高大,马身上还是罩着一层罩袍。
“我是克里斯蒂安贝伊,你们是谁?”
克里斯蒂安就是基督徒的意思,而贝伊则是奥斯曼帝国的一个头衔。霍尔蒂通过这个名字,猜测他可能是一名来自奥斯曼帝国欧洲地区的基督徒。
奥斯曼帝国在欧洲地区的西帕希封建采邑大部分都是由当地原本的骑士封地转化而来,西帕希骑士中也有相当一部分在过去这么多年后依旧信奉他们祖先的宗教。
眼前这位“贝伊”应该也不例外。
“我们是佩克什城的使者,我们愿意向苏丹投降,只希望奥斯曼帝国能够……”
克里斯蒂安贝伊直接打断了霍尔蒂:“我们罗马人一贯宽宏。”
在此时的奥斯曼帝国,你如果管一个人叫土耳其人或者突厥人,那是一种骂人的话,大概类似上海话里的“小赤佬”,突厥人是乡下劣民的代称。
从罗姆苏丹国到奥斯曼帝国,这些奥斯曼人时刻都以罗马的继承者自居,过去有多神教朱庇特的罗马,后来有基督教耶稣的罗马,现在是***的,穆罕穆德的罗马。
“将俘虏的贵族大肆屠杀,你们突厥人还真是宽宏大量。”
卡萨·瓦尔加用匈牙利语张口嘲讽道,这句嘲讽显然引起了对面一些西帕希骑士的不满,他们能听懂匈牙利语,然后他们又用希腊语和土耳其语大声的同周围人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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