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捕鲨人（1/2）

伯里斯湖是西北境最大的内陆湖，海岩共和国围湖而建，独占着这一大片珍贵的淡水资源。

水孕育文明，供养万物，海岩共和国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使它成为了边境七国中最为富足的国家，在伯里斯湖中心，有一座巨龙巨龙纪元遗留下来的大传送门，门的另一边连接着一座不知在具体在何处的孤岛，海岩共和国的首都奔流城便建立于此。

“阿土伯，这么早带孙子出海啊。”

“是啊，现在鱼获不好啊，得赶早了。”

傍水而居的当地居民把伯里斯湖称为伯海，在他们眼中这片浩渺无垠的水域和大海也没什么区别。

阿米尔·土佐，人称阿土伯，是贝尔曼港为数不多的捕鲨人。

红鲨是一种伯里斯湖独有的小型淡水鲨鱼，不像海里的鲨鱼肉质又柴又有一股尿骚味，红鲨的肉质鲜美，红鲨翅更是鱼翅中的极品，一条百斤左右的成年红鲨在市场上能卖到两百个银币。

但红鲨再贵也和渔民没什么关系，他们捕到红鲨后，水产商收购的价格统一是十银币，曾经有渔民私下偷偷卖捕到的红鲨被水产商发现后活活打死的。

水产商垄断渔业的强制贱卖再加上近百年来的过度捕捞，伯里斯湖的潜水区已经很难捕到红鲨了，捕红鲨的渔民越来越少，阿土伯如果不是为了不让这门祖传的手艺失传，再加上他除了捕鲨外实在身无长技，他早就不想受这帮欺行霸市的水产商鸟气了。

码头边，几个獐头鼠目的地痞流氓袒胸露乳，一边玩牌喝酒一边呵斥着来来往往的渔民们，他们是水产商的狗腿子，专门负责看紧这一代的渔民，水产商人们就是码头的土皇帝，当然早年他们为了抢地盘也没少打仗流血，经过了一系列斗争才有了现在的势力划分，为了弥补在抢地盘过程中的损失，他们选择加倍吸渔民的血补回来。

海岩的富足是相对于其他更荒凉的边境王国，或者说富人阶级的生活质量确实奢华，但对于最底层的渔民们来说，该苦的日子，还是很苦。

阿土伯的儿子被征兵去了前线，海岩和沙兹尔的战事吃紧，最近还有小股的魔族四处流窜，前线的士兵人手严重不足，这一去前线就是两年，连一次都没回来过，阿土伯连儿子现在是生是死都不清楚。

儿子常年不回家，儿媳妇一气之下回了娘家，只剩下阿土伯带着十岁孙儿艰难度日，阿土伯怕自己出海时孙儿一个人留在家有什么意外，也打算让他学点捕鲨的手艺，就把小孙儿也一直带在身边。

阿土伯摇着桨，小渔船晃晃悠悠向湖的深水区驶去，途经浅水区时收了几个几天前投放的鱼笼，除了几只螃蟹和小杂鱼没什么收获，浅水区已经很难捕到鱼了。

红鲨喜欢吃萤螺和牡虾的肉，这两种可不是什么便宜的水产，许多渔民自己都舍不得吃，所以捕红鲨的成本也很高。阿土伯拿出一网袋萤螺牡虾肉的混合饵分别挂上了五个大鱼钩，用力向船的四周抛去。

有红鲨的地方水草会被它的排泄物微微染红，而且红鲨喜欢在水势平缓，没有暗流的地方活动，如何找到有红鲨地方下饵也是一门学问。

但即便找对了地方，有没有红鲨上钩，或者上钩后能不能捕上来也要看运气，运气不好时捕鲨人十天半个月没有任何收获都是常事。

今天的运气不错，下饵不过十来分钟鱼漂就有了动静，钓红鲨的鱼线都是特制的粗线，用手拽是不可能拉得动的。

阿土伯走到船尾，小心翼翼地从尾仓中拿出一块青色微微发亮的石头卡在船尾一个沟槽中。

突然间，小木船无风自动，猛得向吃饵鱼线的反方向驶去。

这是风石，和明光石一样属于广泛民用化的一种魔法原石，也是捕大型鱼必备的物品，一块风石的价格不菲，而且能使用的次数有限，不到关键时候阿土伯从来都舍不得拿风石来行船。

操控着小木船在湖中转圈，这是溜鲨，把红鲨溜得精疲力尽了才能用船上的手摇轮盘把它拖上来。溜鱼也是一门学问，且不说本身操作在风石作用下急速航行的小船就有难度，太快的话会把红鲨拖死，死鲨鱼的价格又要下降一截，太慢的话还有体力的红鲨在拽上船时对渔民会有危险，甚至拽的过程中就会反把渔民拖下水。

而且拖着一条上百斤的鲨鱼能保持小渔船不翻船本赛季就是件难度不小的事情。

不过阿土伯作为一个有着四十余年捕鲨经验的老渔民对这一切当然是轻车熟路，在半个小时的溜鱼后，阿土伯停下船，拿下了风石，开始卷鱼线上鱼。

一条健壮的红鲨慢慢浮出水面，所剩不多的体力让它最后的挣扎化为徒劳，阿土伯满意地点了点头，擦干额头的汗，半天的努力没有白费，他已经超过一星期没有捕到红鲨了，有了这次的收获，终于可以给小孙子买些像样的食物了，小孙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每天都跟着自己吃黑面包沾杂鱼酱也不是办法。

扣去鱼饵和风石的花费，还有鱼线渔船的耗损，一条红鲨只能有2-3个银币的盈余，每星期只捕得到一条的话日子还是非常艰难的。

阿土伯乘着今天运势不错，想再试试能不能多捕一条，那样就能多出十个银币，能给小孙子置办点新衣服和书本。

就在阿土伯准备继续下饵的时候，一直在船舱玩着螃蟹的小孙子突然拽了拽阿土伯的衣服下摆。

“爷爷，那边好像有人溺水了。”

“啊？”

顺着小孙子手指的方向看去，阿土伯果然看到了远处一个在水中扑腾的身影，而且看着好像还是个小孩子。

深水区离岸很远，凭人力基本不可能游到这里，能游到这的人也不会溺水，难道是别的渔民带出来的小孩子落水后没人发现吗。

看了看自己的孙子，阿土伯也顾不上想那么多，连忙启动风石驾船靠过去，小渔船拖着已经被固定在船一侧的红鲨驶得飞快，不消十几秒就到了落水者的旁边。

阿土伯把空着的一侧船身靠近落水的小孩，一把抓住他的手把他拉到了船上。

还没等阿土伯看清小孩的面孔，刚刚上船还没站稳的小孩突然掏出一把匕首抵住了阿土伯的脖子

“嘘，不要出声，回岸后跟我走，我家小姐在等你。”

一手持匕首，一手撩开遮住视线的湿哒哒的头发，那名少年正是保安团中的小七。

深水区不时有海岩的巡逻队经过，不只是保护渔民，更多的是防止有人偷渡到湖中心的大传送门，如果此刻阿土伯大喊大叫说不定会迎来巡逻队，小七虽然不怕巡逻队，但节外生枝毕竟不好。

“你……你这是干什么!”阿土伯被这突然的变故吓了一跳。

“还装，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身份吗？白岩的老船长？小鬼头不准哭，再哭我把你扔湖里去。”小七有着和年龄不相符的狠辣，对年纪其实比他小不了几岁的小孙子一点都不客气。

“别伤害我孙，我照你说的办就是了。”听到别人戳破他的身份，阿土伯心脏猛烈收缩了下。

没错，因为儿子被征兵的原因，阿土伯痛恨战争，所以对一直标榜着和平反战的白岩心怀好感，也正是如此，白岩的人去湖中心的大传送门，不少人都是通过他连夜驾船从一条没人知道的路线偷偷过去的。

阿土伯虽然不是白岩的正式成员，但也算是外围的一份子，如果被海岩和沙滋尔这种视白岩成员为头号通缉犯的政府知道他私下帮助白岩的话，恐怕难逃一死。

小渔船调头驶回贝尔曼港，船上，明明今天鱼获不错的阿土伯，此刻却如坠冰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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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尔曼港的一处茶棚中，桑可怜饮干一碗冰镇芦荟汁，长长地舒了口气。

“哈，真爽，如果有可乐就更好了。”

“别傻了，可乐又是个什么东西，我好像不是第一次听到你说这东西了。”

“是能给肥仔带来快乐的魔法饮料!”

“行行行，知道了知道了，不过话说回来，海岩的淡水是便宜啊。”罗修放下手中的棘花汁，感叹道。

四份冰镇饮品才40个铜币，而且可以随时加白开水和冰块，这个价格在沙滋尔别说冰块，连一点冰沫都买不到。

这也就不难理解严重缺水的沙滋尔日思夜想不惜百年战争也要攻下海岩了。

茉伊拉医生和文森喝的都是麦茶，毒蜥戈壁比想象中的好走，才用了一日的路程就赶到了贝尔曼港，所以文森的行李非但没有减少，因为途中猎杀了一些棕岩蜥蜴，蜥蜴的毒腺和爪子也被打包让文森一起拿了。

用桑可怜的说法就是，总能卖钱的，在她理解中，野怪爆的材料不说后面主线可能会用到，再不济随便点开一个商店用鼠标拖进去也能值点铜币。

“茉伊拉医生，你对海岩的上古传送门有什么了解吗？”罗修漫不经心地问道，他当然知道这座传送门连接着海岩建立在孤岛上的首都城市，但说不定从茉伊拉这里能理解一些不一样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