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揭穿(2/2)
萧镇海的心已经痛到泣血的地步,他的脑海里只停留在一个事实上,那就是,当年的白实釉怀了孩子却不肯告诉他,这摆明了是欺骗了他。
“白实釉,当年那个孩子,就是你怀着走的那个孩子,现在。”萧镇海心痛得已经问不出话来了。
虽然那疯女人的老公说白实釉好像是流产了,可是白实釉的性格他是知道的,如果她真怀孕了,即使和他离婚了,她也应该不舍得流产才是。
可谁知道,白实釉却非常无情的告诉他:“那个孩子死了,不是你说的一命抵一命么?我弄死了苏文眉的女儿,所以要拿我肚子里的孩子去给那孩子陪葬!”
一命抵一命?萧镇海整个人震惊得嘴都张大了,忍不住惊呼出声:“这话谁对你说的?什么时候的事情?”
白实釉好似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用极度嘲讽的眼神看着萧镇海:“演戏也不要演这么像好不好?这不是你自个儿说的吗?”
“我从来没有说过这样的话!”萧镇海有些恼羞成怒的喊起来:“是,我承认,当我得知文眉孩子早产生下来救不活时,我的确是很生气很憎恨你,毕竟那也是一条无辜的生命。”
“可是,白实釉,我就算再生气,也不可能做出你说的那种一命抵一命的事情来,毕竟都是我的孩子,我不可能为了这个孩子就要去牺牲另外一个孩子,你说是不是?”
“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白实釉冷冷的抢断萧镇海的话:“萧董如果没别的事情,那麻烦走开行吗?我是真的要坐下来喝茶了。”
“釉釉”萧镇海低声的唤着她的小名。
“请你不要这样叫我的小名,你可以叫我白女士或者白教授,而我的小名只能是我的丈夫张国良这样叫,而你萧董,没有资格那样叫我,知道吗?”
“你于我来说,什么都不是,也算不了什么!”
白实釉的声音冷如寒冰,连起码的脸面都已经顾不得给到萧镇海了!
往事一幕一幕的在脑海里回放着,曾经被伤透了心,曾经伤痕累累,她又不是受虐狂,还去回忆过往?甚至去抓住过往?
什么都算不上?萧镇海的身体摇晃了两下,差点摔倒。
想到那个孩子已经流掉,而且还是为了苏文眉死了的那个女儿抵命流掉的,他就心如刀绞般的痛着!
当年的他,是怎样的鬼迷心窍才会信了苏文眉的话?然后不顾自己妻子的解释,就一味地笃定她是个心狠手辣之人?!
原本想着等苏文眉把孩子生下来就跟她分手,然后那孩子交给白实釉来带,而他会用一生的时间去弥补对白实釉的亏欠。
可谁知道计划没有变化快,白实釉和苏文眉打起来了,而且还把苏文眉打得早产了孩子,那孩子生下来死了不说,最主要的是苏文眉大出血失去了生育的能力。
面对一个失去生育能力的女人,他不得不对她负责,何况,这个责任还是他的妻子白实釉造成的。
如果他不和白实釉离婚娶苏文眉,那么白实釉就将面临牢狱之灾,而苏家,估计也不会那么轻易的饶过他。
那时候,他正是创业之初,一切都还在起步阶段,他输不起,不管是让白实釉去坐牢还是用自己的事业去冒险,他都不敢去尝试。
“萧镇海,你这不依不饶的站在这,是向我表示你后悔了是吗?”白实釉冷如寒冰的声音又把萧镇海的思绪给拉了回来。
他深思有些恍惚,看着眼前的白实釉,猛然间觉得熟悉中带着几分陌生。
曾经的白实釉是个听话懂事的好女人,基本上他说什么她就信什么,几乎从来不去怀疑他的话。
而眼前的白实釉和记忆中的白实釉相去甚远,现在的白实釉是优雅的,是坚强的,是自信的,也是——咄咄逼人的!
是的,他后悔了,早在二十五年前,他和苏文眉结婚时,他就后悔了,甚至后悔得都不愿意去碰苏文眉那个女人。
可后悔是一回事,憎恨她又是一回事,他之所以一直没有去找她,是因为心里还是记恨她当年下手太狠了。
可现在,当一切迷得揭穿,鲜血淋漓的事实摆在面前,他才知道,二十六年前他的确是死了一个孩子——
只是,那个孩子不是苏文眉早产的那个女儿,而是白实釉肚子里怀着的那个孩子。
当初所做的丢车保帅的举动值得吗?萧镇海在心里这样质问着自己?
如果,当初他没有向苏镇宽妥协,如果他当初没有和白实釉离婚而是选择了辜负苏文眉,那么,现在,他的生活又将会是什么样子?
可时光不会倒流,所以如果不会成立,而他和白实釉,也就不折不扣的走到了今天的这般境地。
“对不起,白实釉,都是我的错!”萧镇海的道歉真心实意。
“你的错?”白实釉好似听到了一个好听的笑话一般,用讥讽的目光看着眼前的萧镇海。
“你怎么可能会有错?你的选择那么精明,那么英明,生活有娇妻相伴,事业有岳父撑腰,背靠苏家那棵大树,你的事业突飞猛进,现在已经是全国数一数二的首富了,你又怎么可能后悔呢?”
“你应该很享受你现在这样的幸福生活,成了首富,成了大企业家,成了大慈善家,是国内企业家的楷模,被一众人崇拜着,爱戴着,生活如此的多姿多彩,哪里需要后悔?”
白实釉用讥讽的声音吧这一段话说完,然后嘴唇勾了勾,那么笑意不由自主的涌到脸上来。
对于白实釉的这些话,萧镇海自始至终没介绍过一句话,他就那样默默的看着对面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女人。
他恨过她,实实在在的憎恨过,可他却依然抑制不住的去想她,念她,甚至把她留在萧家大院里的每一样东西都收好,好似深怕被人知道就弄坏了似的。
后来,他才明白,这么多年来,其实他一直是在爱着她,把她放在了心底的某个角落,不去浇灌,可那颗思念的种子却生根发芽,长成了参天大树,根本无法连根拔除,而且越去拔思念就越深。
所谓根深蒂固,估计就如他对白实釉的爱一般。即使二十几年不去提起,可依然默默的心里生长,渐渐的融入骨髓里。
“那个孩子,是在怎样的情况下去流掉的?”萧镇海再次提到了白实釉离婚时怀着走的那个孩子。
“刚不说了吗?是在为你和苏文眉的孩子抵命的情况下流掉的。”白实釉的神色淡漠疏离,这话就好似跟一个极其普通的顾客看一样。
“为何,不回来找我?”萧镇海的声音在空气中颤抖着,眼眸已经猩红,死死盯着白实釉的脸,好似要把她的脸给看出一个洞来。
白实釉听了他的问话反而是笑了,只是那笑不达眼底,笑声在空气中显得格外的凄楚,心底那抹尘封太久的痛被揭开,痛得她眼泪都差点滚出来。
“釉釉。,。”醇厚的嗓音从身后传来,白实釉即刻把脸上的笑容收敛,转身,张国良人已经到跟前了。
张国良很自然的执起她的手,和她并肩而立:“找你会儿了,见你半天没出来,便又进来找你。”
张国良的声音恍如三月的春风吹进白实釉的心里,让她那颗刚刚揭开的尘封的盖子又轻轻的盖了回去。
一切,都在瞬间恢复平静,白实釉已经缓过气来,那股痛也随着张国良温暖的手逐渐的消失,最终无影无踪了。
张国良看到站在对面的萧镇海,面带微笑的打招呼:“镇海,这么巧,你也来逛科技会展?”
萧镇海点点头,好不容易才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低沉的嗓音响起:“是有些巧,我也没想到你会来这里。”
俩个年龄相晃的男人,一个透着霸气,一个透做儒雅,就这样彼此对视着彼此,谁也没有闪躲,没有退缩。
看着手牵手肩并肩站在那的一对璧人,萧镇海衣袖下的手逐渐的握紧成了拳头,而她的眼底,却早已经染上了一片血丝。
“国良,展馆我都逛差不多了,我们回去吧。”白实釉柔声的提议着,她是真不想再逛着展馆了。
“嗯,我也逛差不多看,”张国良宠溺的看她一眼:“那我们就回去!”
白实釉和张国良手挽手转身,而转身的那一瞬间,她甚至看都没看萧镇海一眼,就好似,那是一个陌生的,完全无关紧要的人,不知道瞥那么一眼似的。
知道白实釉和张国良的身影在门口消失,萧镇海才挪动了一下步子,只是,不知道是不是站太久了,身体突然不稳,脚下踉跄两步,抓住餐桌边缘,一下子跌坐在餐椅上。
他就那样狼狈不堪的坐在那,脑海里一片空白,好似最后一点点感情都随风飘远,他什么都抓不住了。
乔思欣没想过要来逛科技展,主要是孕妇不太想到人多的地方去,可萧逸辰说今年有不少高科技的新东西,可以来看看。
于是她便跟着萧逸辰来了,只是逛了一会儿后,她就觉得腿酸,不想逛了,可萧逸辰还兴致正浓。
“逸辰,我去那边休息区喝茶等你,”乔思欣用手指了下休息区的位置。
萧逸辰点头:“好,你小心点,我把这个看了就过来。”
“知道了,”乔思欣应了声,然后转身朝着人少的休息区走过来。
她刚走进餐厅,就看到萧镇海一脸灰白的坐在那里,她稍微楞了下,然后赶紧走上前去。
“爸,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乔思欣关心的问。
萧镇海没想到会在这遇到儿媳妇,而且还是自己最狼狈不堪的时候,他整个人一下子变得尴尬起来。
“没,我就是有些累,过来喝杯茶的。”萧镇海迅速的拉扯出一个谎言来。
喝杯茶?乔思欣看了眼萧镇海的跟前,餐桌上,连一只茶杯都没有,这喝的是哪门子的茶?
萧镇海也注意到了,愈加的尴尬起来,原本想起身离开的他又不得不继续撒谎:“我也刚到,思欣,坐下来,我们爷儿俩一起喝杯茶吧?”
乔思欣点点头,也不拆穿他的谎言,就在他对面坐下来,拿了点餐牌问:“爸,你想喝什么茶呢?”
“我。随便吧,我对茶不讲究。”萧镇海匆忙间不知道要喝什么茶,主要是他也不知道这地方有什么茶可喝?
对茶不讲究?乔思欣微微一愣,萧家对饮食方面是最讲究的,而茶叶,几乎都是上等的好茶,像大红袍碧螺春六安瓜片等。
不过茶餐厅倒是真没什么好茶,思欣便对萧镇海道:“那我们来一壶菊花吧,加点白糖,菊花还下火。”
“成,菊花茶挺好的。”萧镇海已经缓过神来,他不能在儿媳妇面前表露出失魂落魄的样子,否则就真的太失面子了。
菊花茶很快送上来,思欣刚给萧镇海的茶杯里斟满茶萧逸辰就到了。
“爸,你也在这里啊?”萧逸辰先给自己的父亲打了声招呼,然后才看着思欣道:“怎么就光光的叫了一壶茶?没叫点点心呢?”
“我不饿,爸也没说要吃点心。”乔思欣的脸微微泛红,她刚刚的确是忘记问萧镇海要不要吃点心了,只顾得叫茶了。
“我也不饿,就是渴了,来喝杯茶,”萧镇海附和着乔思欣的话。
萧逸辰这才在乔思欣身边坐下来,当发现萧镇海的脸色有些不好时,赶紧问:“爸,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萧镇海摇摇头,淡淡的道:“没有,可能是这里面人多空气不流通。”
把手里的茶喝了两口放下,这才起身,又对萧逸辰道:“逸辰,这地方人多,空气也不好,你还是赶紧带思欣回去吧,我也要回去了。”
萧逸辰点点头,而萧镇海则迅速的转身离去,他的身姿依然挺拔,只是,他的脚步却有些踉跄,好似有谁在追赶着他似的,那离去的背影更像是在逃离。
“爸这是怎了?”思欣待萧镇海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才轻声的问身边的萧逸辰。
“谁知道呢?”萧逸辰耸耸肩膀:“估计是谁又惹到他了吧?”
谁惹到萧镇海?乔思欣的眉头愈加的皱紧,谁能惹到萧镇海啊?他可是首富啊?谁还敢给他脸色看?
。
萧镇海坐在座椅上,微微的闭上眼睛,好半响才问旁边的张正成:“事情都调查清楚了吗?”
张正成点头:“嗯,事情都已经调查清楚了,太太当年早产的确是大出血,切除了部分子宫,不过那个早产下来的孩子却没有死,一直养着在。”
一直养着在?萧镇海的眉头突突的跳着,心里即刻涌上一股不祥的预感,莫名的觉得那个养着的孩子一直都在自己身边。
果然,就听到张正成说:“太太的堂妹也调查过了,她是先天性不排卵,根本没生育,所以,苏珊珊小姐不是太太的堂妹生的。”
孙珊珊不是苏文眉的堂妹生的,那。
“太太当年早产生下孩子没有死,可她对你说孩子死了,为了应付这个场面,她不得不找一个死婴来应付,而且还必须是死女婴。”
“当时医院没有死女婴,而你马上就要赶到医院了,她们现去别的医院找一个来已经来不及,恰好医院里有个产妇生了个女婴下来,也才半天的时间,于是”
于是就有了那个疯女人说他萧镇海是杀人犯的事情发生,于是,就有了他相信苏文眉为他生的女儿已经死了的事情发生,于是,就有了因为心疼孩子迁怒白实釉的事情发生
“既然珊珊是我的女儿,那这么多年来,为何文眉都不肯告诉我?”萧镇海觉得茫然,难道苏文眉不希望他知道女儿还活着吗?
“这个”张正成欲言又止,下面的话不知道该不该说。
“说!”萧镇海冷冷的看着他:“把知道的都说出来,不许隐瞒。”
“是,”张正成吓了一跳,赶紧说:“是这样,我找到了当年给太太接生的妇产科医生,她说太太当年不是早产,而是足月产,所以那孩子连保温箱都没有放过。”
轰隆隆,萧镇海只觉得头顶当即响起几声惊雷,整个人愣住在当场!
足月产,这意味着什么?苏文眉怀上那个孩子,可是在和他一夜之后的事情啊。
从他和苏文眉发生关系到苏文眉早产那个孩子,一共也就三十五周,而三十七周以上才算是足月产。
那两周是哪里来的?亦或是。
“我要做一份鉴定,”萧镇海的手攥紧成拳头,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现在,去把苏珊珊找到,找个合适的理由让她去会员制医院体检。”
“是,我这就安排人去办。”张正成即刻应了声,然后掏出手机来给手下的人打电话。
。
苏文眉开车回到家,意外的发现已经整整一周没回来的男人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而他跟前的茶几上,摆放着一个牛皮文件袋。
她的脸色微微一僵,抓住皮包的手紧了紧,心里涌上一股暴风雨要来的不祥预感。
“镇海,你回来怎么不提前打个电话?我都没来得急给你准备虫草老鸭汤呢。”苏文眉故意用轻松的话语开口,想调节一下紧张的气氛。
“你把这份协议签署了。”萧镇海从牛皮袋里抽出一份文件来丢到苏文眉跟前的茶几上。
苏文眉低头,当‘离婚协议’四个字呈现在眼前时,她只觉得那好似一把利剑,正直直的朝她的眼睛扎过来,痛得她血都要流出来。
“你在我身边呆了二十几年,时间也不短,我没有让你净身出户,虽然我完全有理由让你净身出户,但是我不想和你因为财产的问题去打官司,我只想速战速决的解决我们俩的婚姻。”
萧镇海的声音冷漠如冰,脑海里全都是最近几天所获得的真相,而这些真相让苏文眉在他面前丑陋无比。
当初抛弃白实釉娶苏文眉,完全是因为那份亏欠和责任,想着她这辈子唯一的孩子死了,而她这辈子再也不能生孩子了,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他造成的。
所以他必须对她负责,只是,当年的负责在现在看来是个多么讽刺的笑话!
“萧镇海,我是不会签这份协议的!”苏文眉一把抓起茶几上的那份文件,然后抬手一甩,狠狠的把离婚协议甩在了地上。
离婚?绝对不可能,她苏文眉好不容易获得的这个婚姻,怎么可能放手离去?
自从他和白实釉见过后,他就迫不及待的想要跟她离婚,他这是什么意思?怀旧?亦或是想要把白实釉再次追回来?
白实釉在他心里从来不曾远离她知道,可是白实釉现在已经结婚了不是吗?
白实釉嫁给了张国良,说到底,萧镇海就是和她离婚了,这辈子也没机会再跟白实釉在一起了,他难道不明白吗?
不,这么简单的事情,她苏文眉都明白,萧镇海又岂有不明白的道理?
既然他都明白,却依然还想要跟她分开?这是几个意思?
“苏文眉,你还在坚持些什么?”萧镇海的声音在瞬间提高了好几个分贝,带着盛怒的响起:“二十几年了,我对你怎样,你心里不清楚吗?你自己没数码?”
“苏文眉,我不爱你,一点都不爱你,以前不爱,现在不爱,以后也不会爱,永远都不可能爱上你!”
最后一句话,萧镇海几乎是声嘶力竭似的吼出来的!
声嘶力竭的声音透着决裂,看着苏文眉的目光也染着寒霜,好似六月天下着的雪花,带着无比的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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