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 身若琉璃（2/2）

“呦，嫌我脏？陆璃，你又有多干净？嗯？”程伊晴端起桌边的高脚杯，饶有兴味地晃动着那如血般妖艳的红色液体，看着那有些走远的身影，嗤笑一声，而后打了一个响指，原本与她在水中缠绵的男人恭敬上前，递上一雪茄。

程伊晴媚眼如丝，伸手勾了勾，那人当即将她一个打横抱起，看着她傲人的隆起，咽了咽口水。程伊晴对于他的反应很满意，单臂挂在男人身上，由着他动手动脚，却也一脸享受。

冷艳的眸看向那边顿住的身影，暧昧地吞云吐雾，卿卿我我。那酥糜的声音在陆璃听来，却是十分令人作呕。然而脚步却因程伊晴的那句话，仿佛灌了铅一般，沉重到一步也挪不得。

那样的记忆，已经成了他脑海深处挥之不去的噩梦……与屈辱。

陆璃紧咬着牙关，额头上青筋暴起，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指甲已经嵌进了肉里，正渗着血丝，丝毫不在意。身后的声音越发不堪入耳，像极了那天的场景。

程伊晴说的没错，他才是世间最脏的存在，这样的他，又凭什么去追逐他心头的那抹白月光？无力地垂下双臂，陆璃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苦笑。

他跟她错过的不是时间，故事的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了他失败者的身份，或者连失败者都算不上。

泳池里的水正激烈地震荡着，掀起阵阵波澜。

温热的水气，氤氲在整个空间，温度一点点攀升，陆璃却觉得通体冰寒，仿佛陷入一座没有出口的冰窖。

“怎么？想明白了？嗯？”程伊晴趴在泳池边，喘着粗气，不耐烦地挥挥手，那男人意犹未尽再次凑上来，还没等靠近就被甩了一个清脆的耳光，程伊晴冷着一张脸，全然不复刚刚娇媚的模样，“滚！”

男人捂着脸，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那边背对着他们的陆璃，心有不甘地退下。

“程伊晴，你真的让我恶心。”

陆璃轻声开口，语气淡淡的，眉目间是难掩的倦色。纠缠这么久，他累了。他一直以来小心翼翼维护着的安稳生活，终于还是在程伊晴回国的那一天，被彻底粉碎。那些让他难以面对的过往，却成了她胁迫他的利器。

心若琉璃，身若琉璃。可他的身，心，早已配不上那两个字。

“是吗？我还以为，比起我，你会更恶心自己呢。”程伊晴不咸不淡地拎过一旁的浴巾，擦着身上的水渍，雪肌上是一处处暧昧的红痕，而她全然不在乎，嘲讽地开口，“陆璃，被一群男人侮辱的滋味儿，爽吗？”

听了她的话，陆璃身形有些不稳，站在原处，过往的那一幕幕画面再次像放电影一般飞速在眼前略过，耳边不断回响着那些污言秽语。他整个人，都被拉回到了，那个令人绝望的冬夜。

即便骗得了自己的心，身体的记忆却永远最清晰。那无力的窒息感，生生压得他透不过气。

陆璃缓缓蹲下身，将身子蜷缩成一团，脸色惨白，嘴里不断重复着那句话——别碰我，别碰我。

头脑已经失去了意识，那份恐惧与绝望再次席卷而来，将人扯入深渊，万劫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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