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月亮（1/2）

当湖面上粼粼的波光从绚烂转为神秘，月亮代替太阳悬挂于天空，凝视着世间的一切。晚风吹拂湖面，揉动如薄纱般的月光，在那纱幔之下遮着年轻男女炙热的目光……至少是年轻男子炙热的目光。红二专心坐在甲板上数着星星，对温柔的月光和借着温柔月光凝视着她的视线视而不见。

她并不喜欢月亮。现在头顶上的月亮跟现代夜晚出没的月亮已经不一样了，月球当初作为新人类的试验场之一最后被完全毁灭了，后来人类从其他星云引渡了一颗新的“月球”代替原来被毁灭的月亮，也有传言说第二个月亮是人造的，它最大的功能是监视人类。

真假暂且不论，反正晚上出门的人很少，每到了晚上一条条亮着路灯的街道空无一人，大家呆在室内好好休息，为了明天更好的工作。偶尔出现在街上人，他们或许极将面临崩坏。红二几乎没有在晚上上街，但她曾隔着落地玻璃窗望着底下如同鬼魅一般牵着宠物独自走在街上的人。那个人好像曾经停下来，抬起头望向还留着昏黄灯光的房间，房间里面空无一人，有视觉干扰在外面窥探不到里面的场景。他应该不知道在一个漆黑的房间里，有个人正在看着他。

红二不知道这个人是谁，有没有崩坏，她对自己以外的事情从不关心，她对人类共同烦恼的进化问题也不关心，她只希望在自己短短的三十多岁里如何更自在地活着。心理医生一直说她这样的状态很危险，并且想劝服她重新振作，她也学过心理学，并不是很认同对方的话。但是年满三十之后，连劝她重新振作的心理医生都崩坏了，她还活着，她觉得的确是应该振作一下开始工作了，说不定她还顺便证明了新人类会崩坏是因为太“热爱工作”了呢？

远处湖面上还飘着几艘其他的游船，上面灯火通明还有丝竹之声，而红二这边的船只在船头挂了一盏灯。像是独处在黑暗中飘浮一般，红二挺喜欢这样的氛围，只是安静太久眼皮难免会打架，若不是左手上炙热的温度烫醒了她，她差点忘记身边还坐着一个人。

荀朗怀着巨大的勇气，在迟疑许久后，抓住了她的手。两人并排坐在甲板上，中间只隔了一拳的距离，既然她认同了他的安排，也认同了他的追求，那是不是说明他的这些大胆的举动不会招致她的厌恶。

红二转头看了他一眼，他正抬头假装认真地看着月光，她微微扬唇，任他牵着也没有说破。他的手心很烫，至少比去年七夕时邓科达的手心要烫，她是不是真正取得第一步的成果了。等她转过头时，荀朗便看了过来，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看到她微扬的嘴角。只为那微微上扬的幅度，他就丢开忐忑的猜测，虽然心跳并没有平复，但是他从前不曾体验的强劲心跳仿佛让他的生命饱满了起来。

“黑木，现在几点？”不受气氛影响的女人问道。

“晚上7点多。”

“我有点饿了，你到八点左右提醒一下吧，这样我们差不多九点前能到家，然后我能在十点前吃完宵夜。你先给我看一下宵夜的菜单。”

黑木将菜单传到了红二的眼镜上，等待她下一步的指示。

“不错，烤肉和烤金针菇都有，小龙虾肉也有，半斤会不会太少了呢？”

“你忘记上次点太多，你又偏要吃完，结果撑到吐的经历了吗？”黑木在边上提醒。

“好吧。”红二无奈地扁扁嘴，不服气地说：“我这不是为你着想，省得你还得回现代拿第二次嘛。”

“放心，各种材料我每样都准备了很多，和你的冰激凌保存在一起，你什么时候想再吃都行。”

“不愧是跟了我多年的爱猫。”红二满意地朝它竖起拇指。

黑木甩了甩头，懒得理会她。

红二和荀朗就这么牵着手，一起吹着晚风看着星空，天公也非常给力地让两人看到了几次流星。红二本来想像应景地提提流星许愿的事，可是她又觉得眼下这气氛什么也不说是最好的。等到了八点，黑木适时地在荀朗耳边提醒时间已经不早这件事，荀朗回过神，依依不舍地看着红二。

“怎么了？”红二非常配合地看向他。

“夜深了。”他说。

湖面上剩下的游船已经不多了，它们各自占着一片水域，互不干扰地在水面上荡漾着。

“是呀，那我们回去吧，我都有些饿了。”

“好，你想吃点什么？”荀朗问，想着两人还可以一起去用餐。

兄弟，咱们不约，红二苦着脸想，面上淡然道：“太晚了，还是回家随便弄点清淡的东西吃的吧。”

“也对。”荀朗赞同的想，这个时间自然还是吃点清淡的比较好。

等船上了岸，两人牵着的手不得不分开，但是进了同一辆马车后，他又自然地牵起她。

真不想回家，他不舍地想。

真想快点回家，红二想到她点的烤肉麻小和啤酒，口水就不停地分泌。下了马车后，荀朗牵着她的手送她到了门口，他一点也没感觉到红二心急如焚地想冲回自己的房间吃重口味的烧烤。当两人走到门口时，他握紧紧她的双手，依依不舍地看着她许久欲语还休。

就不能快点吗，红二在心里呐喊。

“注意一点你的态度，谈恋爱这件事肯定是要排在吃夜宵前面的。”黑木在边上提醒道。

“为什么，不是说民以食为天吗，我饿我有理，谁能不能剥夺人类进食的权利。再说了，饱暖才思淫欲，我现在的脑子都没办气想到恋爱那一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