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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反复了十五次之后，托尼再一次睁开眼睛，身上是从未有过的轻松，他就知道那股力量从他身上消失了。

也许是放弃他了吧。

因为曾经有过那么一段经历，托尼果断地将公司的研究项目从地面改为了地外，从武器研发改为了太空探索。虽然这种固执已见的行为让公司的股票一度大跌，但这样的行为最终还是值得的。至少有了成果。

通过卫星探索托尼发现了一道透明的屏障，这也许就是这个地球几年来一直很安全的原因。这个发现让托尼稍微松了口气，这一次他们可以提前准备应对即将到来的危机，这一次人类绝不会再灭绝。

最开始的菲丽希缇没有让托尼多想，可是上一次在甜品店的相遇，托尼终于意识到，那个曾经附着在他身体上的力量现在更换了宿主。

他大概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能看得出来，也能感觉得到的人了。

在这个世界，那种力量选择了菲丽希缇。

在得到了她的dna后，托尼终于可以初步确定她的身份。他本想通过找到菲丽希缇的血亲进一步确认她在这个世界上的生活轨迹，可奇怪的是循着联合国的表格里登记的紧急联系地址找过去，却发现根本没有那个门牌号。也就是说，这个家庭住址伦敦格里莫广场12号是假的。

她的身份愈发的神秘起来，不过托尼向来是愈挫愈勇的类型，他一定能找出她的真实身份。还有弄清楚那股力量到底想要干什么。

“贾维斯，斯特兰奇有回邮件吗？”托尼想起他答应菲丽希缇去联系奇异博士。虽然这个世界他们还不太熟，可是在别的世界里他们可是共患难的老朋友了。

“还没有。”贾维斯马上回答。

托尼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离开贾维斯太久了，身边突然多了这么一个无比贴心的管家，他最开始还有些不适应，最近才渐渐接受。毕竟那轮回的十五年里一个贾维斯都没有，倒是幻视每次都能遇到。

“提醒我明天去纽约神殿看看。也许他最近又断网了。”托尼说。

“先生，您明天白天的行程已经排满了，夜间拜访是否会有些不妥？”贾维斯问。

“我怎么不知道我的行程排满了？”托尼皱眉问道，“佩珀又给我安排了什么？”

“包括午前的董事会议，下午关于公司新的发展方向的记者发布会，晚上还有一个慈善晚宴。”

“把慈善晚宴取消了。”托尼撇了撇嘴，“我早就说过这种活动五次里出席一次就行了。”

贾维斯从善如流：“好的，先生。明天晚上的安排变更为和斯特兰奇先生的约会。”

“别用约会那个词，我顶多是和他说几句话而已。”托尼更正道。

显然这个贾维斯有点活泼，还会开玩笑。也许是被别人修好的后遗症？托尼真是哭笑不得。

*

翌日。

佩珀对于托尼逃避慈善晚宴的行为早已见怪不怪，她例行地给他发了封邮件报告现场的情况，里面附带了几张现场的照片。虽然佩珀知道托尼肯定不会看，只是她作为他的秘书，觉得这些事情哪怕是走个流程也要做。

但佩珀也知道托尼不会看，所以才采用了邮件而非电话的方式，免得他又说她打扰他。

托尼早就把慈善晚宴的事情忘在了脑后，只是他在准备出门前往纽约神殿之前，贾维斯把佩珀发来的照片以立体投影的方式弹了出来。托尼刚想让贾维斯把照片关闭，可是他一扫而过的目光突然在人群中发现了一个有些熟悉的人影。刚巧一道灯光打在了她的身上，无形中她比任何一个人都要更耀眼。

可关键的问题不在这，托尼注意到那个女孩高挑的个子加上浅金色的长发，几乎就是菲丽希缇的特征了。可是她怎么会去那里？

“等等，把刚才那张照片放回来。”托尼停住了手上的动作，抬头指向一个固定的位置，“对，就是这张，把这个人放大。”

“把这个人的履历调出来。”托尼吩咐道。因为照片是立体的，所以可以从多个角度来观察照片上的人。她看起来很像菲丽希缇，可又不是完全一样。

世界上有三个人长得完全一样。托尼曾经听说过这句话，可是比起那种类似于撞运气的玄学，他更相信现在是一种合理的巧合。这个女孩极有可能是他一直在寻找的菲丽希缇的亲属。

只有彻底的了解菲丽希缇的身份，托尼才能推断出究竟为什么那股力量要选择她，还有那股力量的最终目的。

贾维斯通过黑进fbi的国民登记库，很快通过照片比对成功，调出了她的基本档案。

“莉娜·卢瑟，是莱克斯集团总裁莱克斯·卢瑟的妹妹。”贾维斯把最重要的信息都投影出来，“您还需要更多的履历信息吗？”

托尼看着两个名字沉吟了一会儿，卢瑟他相当熟悉，在美国的上流社交圈中他们没少打交道。双方的公司也经常合作，虽然他们看对方都不太顺眼。

为什么莱克斯的妹妹和菲丽希缇长得如此相像呢？

“行程有变，贾维斯。”托尼皱了皱眉。事情变得复杂了起来，比起去找奇异博士，还是眼下这件事情更重要。“准备好礼服和车。”

“好的，先生。”

托尼抵达慈善晚会的时候刚刚好，既避开了大量入场的人流，又不会显得很晚，这还多亏了佩珀及时地给他发了照片。

他刚刚下车两旁的许多记者就举起手里的单反开始“咔嚓咔嚓”地拍摄了起来。迟到对于这些大佬们来说是家常便饭，所以那些记者早就做了久等的准备。而且这次也等待也没有白费。

红毯两边的隔离带拦住了大部分记者，可是仍然有人不死心地冲了上来，想要采访托尼，最终被保镖们一一拦下。

慈善晚宴的举办地在莱克斯集团名下的一家酒店，托尼走到里面的时候已经是人头攒动。

他有些敷衍地和其他人打着招呼，又应付过了数位名媛，在大厅里走了一大圈，终于在一个冷清的窗口找到了照片中的女孩。

因为光线的缘故，托尼现在才注意到她的头发并没有照片中那么浅淡，而是纯正的金子一般的金色。她的眼睛是蓝色的，和菲丽希缇的深蓝色眼睛也不一样。可是眉眼间的轮廓却和菲丽希缇异常相似。

刚好身边一位侍者经过，托尼伸手拿了两杯酒走了过去，“小姐，我们能聊聊吗？”

莉娜·卢瑟有些意外，虽然认识，但她从没和托尼·斯塔克说过话。不过她只是迟疑了片刻，就微微点了点头，接过了托尼手里的酒杯。

“这是你家的便利店吗？”托尼问。“我买下来了，免得你收拾起来麻烦。”

这里很显然非常有问题，至少有可以遮蔽卫星探测的高科技或者魔法设备，这可不像是一家普通的店该有的东西。

菲丽希缇的嘴张开愣了一秒钟后又默默地合上。尽管知道钢铁侠特别有钱，可是你也不能说买就买啊？最关键的是，她现在都不知道这里到底是不是她的家。她的家只是一幢普通的二层小楼，不是什么店铺才对。

“……我可以拒绝吗？”菲丽希缇小声地问。虽然对这里很陌生，可潜意识里菲丽希缇还是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来看待。至少地址门牌一模一样。

托尼转头看了一眼彼得，希望他能帮忙说点什么。可惜彼得并没有意会托尼的意思，他的面罩拿在手上，眨着眼睛左右看看，然后给每个人都送上一个灿烂的微笑。

“好吧，这件事我们暂时先搁置在一边。彼得，你该回家了。”托尼在内心反省是不是对彼得其他方面的教育很不够，他竟然不知道看他的眼色行事！

“可是这里……”彼得觉得自己也有一份责任。毕竟刚才的打斗他也有份，也许在和罗根对峙的时候把店里的布置弄的更糟了，刚才还不小心把收银台给甩了出去。他还以为那是被固定好的呢。

“我留下来帮她收拾一下吧。”彼得非常厚道地说，“我也该负责。”

“我叫人过来，你们两个人怎么收拾。”托尼说着就拿起了手机，让佩珀来处理，顺便调查一下这个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彼得也没有问过女孩的名字，他的目光马上也跟了过来。

菲丽希缇报上了自己的名字，可是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自己的姓氏，包括她的家庭和父母，就好像她生来就是一个人。但作为一个人类，没有父母又怎么可能有她呢？

这样更显得可疑了。托尼正在等待佩珀的反馈，只是在只有一个名字的情况下，佩珀查不到任何有用的资料。相同名字的人太多了。而且美国住房管理局对这个地址的记录是空的。

这里本来就不应该存在。

托尼不动声色地翻看完佩珀的邮件，他觉得非常有必要深入了解一下菲丽希缇，也许她和最近地球附近的空间扭曲有什么关系。有人在地球外筑起了一道透明的屏障。而屏障对应的一个特殊点投映下来就是这里，否则他也不会因为彼得的一句话而赶过来，这里本来就有问题。

在等待维修人员到来的同时，三个人陷入了一阵尴尬的沉默。彼得实在是不甘寂寞，要他这个小话痨停下来真的很难受，他试图多次打开话题，可是只有托尼会应和他，菲丽希缇什么都不想说。

对于她来说，现在唯一的安慰大概就是她的身体没有什么奇怪的变化了吧，不会射出蛛丝，也不会伸出令人好疼好疼的钢爪。

这么一想还有点心疼罗根，他大概每次都要经历一遍这样的疼痛吧？

不过现在的情况让菲丽希缇真的有点搞不清楚状况。钢铁侠和蜘蛛侠到底为什么赖在她家不走了呢？就算是说要帮她修复，只要她等专业修缮人员过来不就好了？何苦两个超级英雄也在这里等呢？

“那个……”菲丽希缇思忖了半晌，终于发出了声音。

“怎么啦！”彼得一激动声音都飙高了不少，他期待地看向少女，希望她能说点什么会让托尼感兴趣的话题，因为托尼真的对她很有兴趣。

“天色已经很晚了，我自己在这里等吧？”她提议道，在发生了这些事后她一点都不害怕。

“怎么能让一位女士在深夜独自等待呢？而且这里也不是封闭空间，晚上会变得很危险。”托尼回头看了看已经变成了半开放式空间的店面。因为落地橱窗和玻璃门都被打破了，所以就算站在便利店的最里面也能感觉到夜晚的凉风不时吹过。“我帮你安置一个过夜的地方吧。”

刚才那么大的动静，竟然也没有人来围观，或者有人报警。

彼得突然想到了托尼最近所担心的，时空真的扭曲了。平行世界在这里交汇，变得不再平行，而是互相干涉。

想要了解时空扭曲的真相，以这个点为家的女孩就是关键。

显然菲丽希缇不能被带到城北的复仇者联盟基地，所以托尼把她带回了曼哈顿的住宅。

不情愿的彼得被送回了家，他也很想和菲丽希缇聊聊，告诉她别再寻短见了，虽然家里的便利店很破，可是好好收拾一下不是也还挺好的。

虽然曼哈顿的这套房子和曾经在马里布的临海别墅甚至斯塔克公馆都没办法比，可建筑面积还是相当惊人。在这里的夜晚可以三百六十度无死角俯瞰到美国最美最繁华的夜景。

佩珀作为斯塔克工业的ceo，最近正在曼哈顿参与新项目的布置和会议，刚好也住在这里。

“托尼，这是？”佩珀跟随斯塔克已经很多年了，虽然他带女人回来不是什么稀奇事，可是这次这个实在是比较年轻。托尼一般对这种事情很有原则才对。

“那个女孩。”托尼非常简短地解释，“帮她收拾一个房间。”

“好的。”佩珀明白了托尼的意思，她马上去办了，这种小事虽然平时不归她管，可是她总归也干了不少，还是很熟练。

“如果你喜欢，可以随便在这里住。”托尼摘下墨镜随手丢在一边的桌子上，“不收房租。”

菲丽希缇受宠若惊。她不知道为什么大名鼎鼎的钢铁侠要这么对待她，她好像什么都没做。

“等便利店修好，我就回去了。”她的心里始终盘踞着一个念头，那就是必须待在那里才行。

“好，我会让他们尽快的。”托尼点点头，正常来说修缮装修好那样的一家小店顶多用一周的时间，但是加上某些“意外”，也许可以拖长一点。

房间的一半墙壁是弧形的玻璃，窗外是好看的夜景。只可惜菲丽希缇无心欣赏。她觉得自己好像知道很多事，又不知道很多事。脑子里又混乱又清晰，这种感觉真的很不舒服。

菲丽希缇仔细地想了想，她几乎知道所有超级英雄的事情，可是对自己的事情却一无所知，就好像她是被设定好的机器人，只有一个名字，她的存在是为了见证别人。

这样的想法突然冒出来把她自己都吓了一跳，怎么可能呢？难道她真的是一本设定集成精了？这也太诡异，太不可思议了。

另一边托尼派人把便利店里所有的东西全部运走，甚至不放过任何一块碎石和玻璃碎渣，也许上面会有什么关于时空扭曲的蛛丝马迹。

菲丽希缇记忆中托尼原来有个非常厉害的人工智能贾维斯，可是他后来在心灵宝石的作用下变成了幻视，从此托尼钢铁战衣里的人工智能就变成了星期五。

不知道星期五现在在不在。

菲丽希缇抬头看向门边发着暗蓝色背光的触摸屏，她想了想还是走了过去。

这里的房间没有人工智能，不过门边放着一个小小的工具箱。

她以为自己对这些东西一窍不通，可是脑子突然涌入了大量关于机械学的东西，这些东西看起来简直太简单了，完全不够她摆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