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2.23 劝降叛军（1/2）

话说阙空一行四人走进苏干剌驻扎的洞窟里，见窟中央独坐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并无其他侍卫，仔细一看，萨恩不禁小声嘟囔道：“奇了怪了，是我突发脸盲症吗？苏干剌怎么跟城里那个国王长得一模一样？”

苏干剌与锁丹罕阿必真几乎长得如出一辙，只是表情神态多了几分英气，身材更为魁梧。

阙空也觉得不可思议：“确实奇怪，照理说，他们顶多是同母异父的兄弟，却好似孪生的，只是哥哥看起来比弟弟要苍老些。”

“何止苍老，还猥琐呢。”萨恩补充道。

苏干剌见他们小声嘀咕，不自在地咳嗽了几声。在他身后伸出来一个拳头大小的脑袋，两眼放出青光，吐着细长的舌头。众人定睛一看，那分明是条巨蟒！只见那蛇盘绕到苏干剌的腰间，身躯足足有胳膊一样粗，接着从他的后背探出头，直勾勾地盯着底下众人。这大概就是洞里不需要侍卫的原因吧。

“你们就是大明派来的使者？”苏干剌问道。

喻语走上前去答道：“正是！”

“听说你们的皇帝要替锁丹罕阿必真来捉拿我，”他轻蔑地笑道：“怎么就派了你们这几个瘦猴子？”说完，那蛇发出“嘶嘶”声，吐着舌头。

喻语却不恼，也没有将他的话翻译给伙伴们听，继续说道：“汉人讲求以和为贵，先礼后兵，吾等前来是想劝殿下投降的。”

“投降？妄想！父仇未报，我怎可能轻言放弃？就算拼了这条性命也不可能向锁丹罕阿必真那个忘恩负义的东西投降！你们汉人有自己的国土，自己的百姓，管好你们自己就好，凭什么来苏门答腊指手画脚，管我们的事？”

喻语将他的话大略翻译给了大伙听。阙空让喻语帮他说：“大明与苏门答腊向来是友邻邦交，朋友有难岂有不帮之理？邻居家争吵怎可以置若罔闻而不加劝阻？再说，就算大明撤了兵，您又有什么打算？继续攻打王城吗？继续让无辜的士兵为你的仇恨而身陷险境吗？杀死你父亲的又不是这些士兵，更不是山下被您的军队搅得不得安生的百姓，他们有什么罪，为何要因你的仇恨去死，去受苦？换个角度想，这些士兵和百姓的后代不就与你一样，身负亲人被杀之仇，那他们早晚有一天也要来找你报仇的啊！”

苏干剌听后拍案而起，大声吼道：“那就让他们来啊！等我杀了锁丹罕阿必真那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替我父亲报了仇，让他们来杀我啊！”声音在洞窟回响，但实际上，他如此大声和嚣张是因为想起战场上那些战死的士兵，那些无辜受到牵连的民众。对啊，他们也有家，也有亲人……苏干剌想用大声说话来掩盖自己的心虚。

“再想想你的父亲，他当年挺身而出，为这个国家避免了战乱和侵略，如今你却违背他当年的义举，置他的子民性命于不顾。在我看来，你为的不是报仇，而是皇位吧！你这样的行为和你的杀父仇人锁丹罕阿必真有什么区别？他为夺取皇权，杀的是你一人的父母，而你杀的确实成百上千人的父母亲人！这样算起来你的罪过不是更大？就算你报了父仇又怎样？对得起这个国家吗？对得起这些拥戴过你父亲的百姓吗？你觉得，你的父亲会同意你这样的做法吗？”

苏干剌没有回答。

自他占山为王，仿佛就走上了不归路。不战，他与其他亲人都将成为兄长刀下的亡魂，战，还有一线生机；人之本能总是求生不求死。只是这一年年的战乱，靠山居住的百姓也受尽了战争牵连，收成一年不如一年，直至颗粒无收，没有收成意味着挨饿受冻，意味着死亡……经年累月的战争，换来的是百姓的居无定所，民不聊生。

思虑良久，他叹了口气，问道：“那在你们看来，我该怎么做？投降不就意味着送死吗？”

“大明来使郑大人说了，只要你投降，一切就都好商量。你这件事并不是没有回转的余地。”

“余地？有何余地？”

“活罪恐怕是难免的，但至少可以保证你、你的亲人和将士们的安全，免去你们的性命之忧。我等也会尽力向郑大人求情。郑大人也会上表永乐皇帝，求圣上从轻发落。”

苏干剌本心不坏，只是被仇恨蒙蔽了心，被阙空等人如此点醒，已有了投降的打算。

可他又想起已然冲下山的卫拉叙。卫拉叙若真对大明使者动了手，也就意味着自己反对谈和，坚持叛乱……

想当年是卫拉叙拼了性命救了自己，此时怎么可以自己投降，却陷卫拉叙于死地？

不行！此刻不能答应投降，他咬了咬牙，心想不如抓了这几个人，好歹能换回卫拉叙的命！

他把心一横说道：“你们来迟了一步，如果是早一天，哪怕是几个时辰，我都会答应你们的投降。我就算有心投降也为时已晚，我的部下卫将军已经下了山去捉拿你们的大人。我能活到今天，全是他舍命相救。今天他为了我宁当死士，以身犯险！我又怎能舍弃他，答应你们投降？只好委屈几位当人质，替我换回卫将军了！”

说罢，示意毒蛇冲向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