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即丘(13)(1/2)
一般来说,骑兵不能硬冲长枪阵。
不是冲不动,而是哪怕打出十比一的交换比也不划算,长枪兵是最廉价的速成型步兵,损失多少都不心疼,骑兵的成本和训练时间却远远高于步兵,死一个少一个,很难补充,所以骑兵遇上结阵的长枪兵,一般都会采取放风筝战术慢慢磨死对方,而不是不计代价的强攻硬冲。
但这只是“一般”情况下的原则,此刻的西门,却属于特殊的“二般”情况。
局部要服从整体,西门的得失关系到整个吴敦军的安危,几十个骑兵的伤亡已经不重要,在这么狭窄的街道上,吴雄的骑兵向后一退,再没有能够冲起速度的纵深,也没有放风筝战术的空间,被杜服的步兵贴身粘住后,这支威力最大的骑兵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就被白白废掉了。
与之相反,吴雄刚才如果不计代价的强攻长枪阵,几十匹战马硬冲上去,砸也能砸死百十个长枪兵,死尸死马摞得高了,就是一道天然的路障,正好把叛军堵在西大街上,吴敦军的后续部队趁机展开阵型,抢占街道两侧的制高点,弓兵、枪兵、刀盾兵互相配合,再加上城楼上强弩的掩护,杜服哪怕有天大的本领也无法攻占西门。
守住西门,是平息这场兵变的关键,可惜吴雄打仗墨守成规,舍不得几十个骑兵的伤亡,必然会为此付出更大的代价,整个即丘城也因此处于危险的境地。
“杀!”
叛军追着马屁股冲到西门前,吴雄的骑兵不断后退,反而把自己的的步兵冲乱了,再往后退就会全线崩溃,吴雄无奈之下只好转身迎战,最后还是用骑兵和步兵对砍,而且还是笨拙的站在原地对砍,原本机动灵活的骑兵,都变成了固定不动的活靶子。
“杀!”
杜服抬手一戟,将吴雄刺于马下……
夜色深沉,即丘城里的喧嚣纷乱,反而让城外显得更加安静,城中的火光和喊杀声都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一位将领向臧霸提出建议,趁着城中内乱,发起一次试探性进攻。
臧霸犹豫了片刻,最后没有同意。
夜战只适合小股部队,对于依赖旗语、旗号指挥的大部队来说,夜战就等于自废武功的乱战和混战,远比营啸更加危险,现在不知即丘城中的虚实,臧霸宁愿继续观望,也不愿冒险夜战……
“杀!”
即丘城中,杜服疯狂的杀向城门。
兵变发生后,杜服的兵马一开始占据主动,但是吴敦军这几天的警惕性很高,很快从最初的混乱中恢复过来,调集数千精兵从四面八方围剿叛军,夺回了主动权。
眼看敌人越来越多,杜服只好像壁虎一样断尾求生,带着几百名精锐嫡系向西门突围,把其他的叛军留下断后,但是杜服非常清楚,被抛弃的尾巴坚持不了多长时间的,只能暂时拖延吴敦的追兵,他必须尽快攻占西门,才能杀出一条血路,逃出生天。
困兽犹斗,反而更加凶悍,杜服一戟刺死吴雄,他手下的叛军也知道形势危急,拿出拼命的劲头向前冲杀,很快杀到了城墙前面,和刘英的叛军汇合。
吴雄虽然不济事,带来的这支援兵却是吴敦手下的嫡系精锐,同样也知道现在就是你死我活的局面,西门如果被叛军占领,大家都是死路一条,所以主将被斩后并没有崩溃,而是听从祝进的指挥节节抵抗,依托城墙拼死抵抗。
杜服组织兵力,再次发起猛攻。
他命令刘英继续攻打城门洞,另外一员将领从右侧马道进攻城楼,他本人则亲自带队进攻左侧马道。吴敦在即丘经营多年,对城防设施多次加固,城门外面还有一道能够抵御攻城车撞击的千斤闸,只有攻上城楼之后,才能用绞盘绞起千斤闸,其他方式都很难打开。
左侧马道的前面,谭世屯摆成一个前后八排的方阵,刀盾兵在前,长枪兵居中,弓箭手在后,各兵种互相配合守住马道入口。
江岳站在马三饱身后,王克和另一个新兵又站在他的身后。
见到杜服催马恶狠狠的冲了上来,谭世和其他弓箭手一起放箭,不射身披重甲的杜服,只射他胯下的战马,乱箭如蝗,在战马身上接连爆出一朵朵血花。
谭世屯的士兵齐声喝彩,但是杜服的凶悍远远超出他们的想象,他仗着骑术精湛,战马中箭后又控制着坐骑奋力向前冲了几步,摔倒的一瞬间,竟然连人带马一起撞进谭世屯的方阵,随即跳下马鞍,向前一滚,尚未起身就抡起手中的铁戟左右横扫,把谭世屯的阵型硬生生的砸开一个缺口。
后面的叛军跟着冲了上来,和谭世屯展开一场混战,眼看士兵们接二连三的倒下,谭世恨得眼睛都红了,心里内疚之极。
刚才仓促之间的布阵还是有问题,和吴雄一样犯了墨守成规的错误,这种地形没必要在马道前面展开队形,而是应该退到马道上防守,让敌人从下往上仰攻,这样虽然会浪费一部分兵力,却不会被杜服用一匹死马砸开缺口,轻易的破阵。
战斗力不行,装备也不如敌人,就应该利用有利地形死守一点,摆开阵势和敌人拼实力,纯属自己找死,谭世懊悔不已,心神大乱,连射几箭都没有命中目标。
杜服势如疯虎,左右冲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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