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真相浮出（2/2）

他后来想，也许这只是错觉。可随后又觉得那样地真实。尽管覃商感到不应该让自己的思绪深陷进去，却又无力自拔。覃商的内心已经走进了一条狭窄的胡同，两旁是高高的院墙，将他围困。

正如夏澜安害怕的那样，覃商对这一损失表现的极为激动。可夏澜安惊恐不安的眼神使覃商的激昂慷慨顷刻消散。

眼泪汪汪地站起来走开去，悲伤的说：“我不要听了。”覃商狼狈地走出这家咖啡馆，事实上覃商直到后来都非常仇恨谭宗明，之前始终在心里对谭宗明保存着感激，可是这样的结果深刻地影响到了覃商对亲生父亲伟大的尊敬。

门罗看着在门外站立的覃商，对夏澜安和黎姐说：我帮你们，不是为了什么利益，为了自己的良心，我必须说出来。

一个生活中充满了狂躁和暴力的门罗，是如何转变成一个温情和充满爱意的门罗。此时的覃商，无暇去思考这个问题。他应该想一想，这件事和谁有着密切的联系。

门罗跟随谭宗明的经历会决定其一生的方向。门罗最基本的图像就是被谭宗明来到他的内心深处，如同打印机似的，一幅又一幅地复印在门罗的灵魂里。在其离开谭宗明以后，不管是冷血，还是温情；不管是伟大，还是平庸；其所作所为都只是对这个最基本图像的局部修改，图像的整体是不会被更改的。当然，有些人修改的多一些，有些人修改的少一些。谭宗明万没有想到，门罗对自身的修改，肯定比他自己对门罗做的多的多。

突然，夏澜安看到门罗的神态很不自在，她不知道门罗已经知道自身的处境。他不安地转过脸去，假意漫不经心地朝四周看起来。

于是夏澜安随着他的眼神，吃惊地发现窗外居然有那么多人在注意着他们。几乎所有在街上行走的人都让他感到不同寻常。尽管那种注意的方式各不相同，可夏澜安还是一眼看出他们内心的秘密。

在他们对面有一个人站在一起边说话边朝这里观察，而他的左右也有类似的情况。那些在街上行走的人都迅速地朝这里瞟一眼，又害怕被他们发现似地迅速将目光收回。这时门罗又说了一句什么，但夏澜安没去听，她怀疑门罗此刻和他说话是为了分散她的注意力，似乎不愿让夏澜安知道身边发生了什么。夏澜安发现那些看上去似乎互不相识的人，居然在行走时慢慢地靠在一起，虽然他们迅速地分开，但夏澜安知道他们已经交换了一句简短可有关这里的话。

后来当夏澜安转回脸去时，门罗已经消失了。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他一点也没有察觉。

门罗知道自身的处境，也不愿让夏澜安他们深陷于此，他明白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什么，那是不堪设想的后果。

屋内的光线蓦然暗淡下去。趋向宁静。

他完了。

黄昏的时候，夏澜安和黎姐正坐在窗边，覃商在门口滴泪，夏澜安好像看到很多东西，但都没有看进心里去，她只是感到窗外有一片血红色很浓烈，“那是残阳。”他心想。

夏澜安的伤痛有着纪录片般的真实感，触目惊心的场景和苦涩中的思绪纷至沓来。门罗的叙述也像纪录片的镜头一样诚实可靠，也许这是他一贯的风格。

在情绪复杂之时，覃商依然能够清晰地回忆起当年自己和爷爷在意大利参加的中国文化节时的情景。覃商透过回忆，透过当时自己与严苛古板的覃老爷子难得的神采看到了一种灰暗的灾难。他隐约看到叶承善的性命被摧毁后的凄惨，与自己六年来饱受情苦的苦涩。但是覃宗明当初没有告诉他这些，也许他认为日后可以用忘记来解释。听完了门罗的叙述，一个阴险狠毒的男人形象在沙子眼前摇晃了一下。覃商要去找到他。

他们离开了出租屋，在的迅速逝去的夕阳下缓慢前行。即将到来的黑夜将会立刻笼罩他们的心，覃商的决绝之心倒是黎明似的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