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回 分（1/2）

这回，我听得一清二楚，却又问了一遍，“你，不愿当我的朋友？”

他瞪着眼重重点头。

那便，不用再问了。

等着看好戏的人双眼亮了一只，压抑住了另一只，嘴角上扬了一边，扯回去了另一边。

独独秦尚亮了两只眼，扬起两头嘴角，又甚是有闲情地打起了团扇，一下一下，扇得我心烦意乱。

我咬牙切齿地在心中暗骂，催眉这蠢小子，怎的就是看不透我的心思，怎会不明白我的苦心！

催眉浑身僵直，眼神也冻住了似的，石像般对着我。

在慌乱中我不自觉地垂下眼睑，忽而感到身侧寒意凛冽，抬眼正遇上秦尚忽而严厉责怪的目光，浑身一抖，自知方才惶恐懦弱的神色不自觉流露出实在不妥，忙抬正眼神，将眸中情绪打扫做一片苍茫。

四下瞥一眼众人，见自己无意间流露出的胆怯似乎并未败露，我悄悄松一口气，回想起方才秦尚如鹰鸷般阴狠的目光，虽令我忌惮，但其实出于好意，若不是他以眼神警示，只怕这会儿众人已对我的决绝手段起了疑心了。我倒真该感谢他。

我定了定神，站起身看着催眉，缓声道：“你不赞成我与古墨为敌？”

催眉昂头高声道：“古墨少主负您，有过，您恨他怨他，我理解。可这终究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您也不必非得置他于死地不可。”

他越说越激动，语速愈发的快，“您下山，这一路走来，对您无情的人还少么？就是眼下这厅中坐着的，又有几个对您有过善意？可您手中这把善水剑，沾过恶人的血吗？没有！”

他那“没有”二字咆哮而出，我倒真给唬住了片刻，回过神来只觉不悦，“你与我吼什么？你倒是嫉恶如仇，可你手上何曾又沾过恶人的血？即便你想，也不过有心无力，如此又比我好在哪里？”

催眉身子一晃，脸色煞白，没了话。

是夜里，催眉丢了，我熬了一夜守了一夜，没得着半个信。

我吼着：“找不到人你们提头来见我。”然心里也明白并不中用，催眉不瘦不肥，不高不矮，品貌平平，落入人堆中，再难寻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