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王子的黑姑娘】080你这双手要干干净净的（1/2）

听到陆伯瑞的名字三个字，殷怀顺就觉得头昏脑涨的疼。

冯天在电话那边继续说道：“张琨这人十分狡猾，他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还不知道，高明叔毕竟曾经也跟殷叔一样，为帮里做了很多贡献，这件事我会亲自调查清楚，如果事情是真的——”

冯天沉声道：“怀顺你下不了手，就交给我来处理吧，”

胸口闷的厉害，殷怀顺闭上眼轻拍了拍胸口道：“麻烦天哥了，如果查出来是他了，我想自己处理。”

“好。”

殷怀顺头疼的厉害，下车后，她把衣服扔进了垃圾桶。

回到家，周琳跟赵囡囡不知道去了哪里，也正好免了她在想理由应付了。

她揉着头痛的额头进了卧室，倒在床上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等她再醒过来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黑了下来。

殷怀顺换了身衣服走出去，赵囡囡坐在沙发上正在看电视，周琳在厨房做饭。

看到她出来，赵囡囡欢喜的站起身道：“姐姐，你睡醒了。”

殷怀顺走过去摸了摸她的头发，笑问道：“下午你跟周姨去哪了？”

“去拜访以前的亲戚了。”赵囡囡拿起桌子上的零食递给殷怀顺：“我妈说还有一会儿就做好晚饭了。”

殷怀顺接过零食点点头，转身朝厨房走去。

殷震的事情一直没结果，也不能探监，周琳这几天也是心力绞猝的硬撑着。

“周姨。”殷怀顺走过去，把零食放到琉璃台上，洗了洗手说：“我帮您。”

周琳一边切菜一边回头看了她一眼说：“没事小顺，你去跟囡囡玩吧，我一会儿就弄完了。”

殷怀顺甩了甩手上的水，接过了她手中的菜刀。

周琳看着她笑了笑，回身打开天然气准备热锅炒菜。

看着殷怀顺熟练的刀工，周琳笑道：“原以为你爸爸那么疼你，不会舍得让你下手做饭，没想到小顺切菜这么熟练。”

切菜的刀微微停顿了一下，殷怀顺垂下眼又继续切，“我之前一个人住，不想吃外面的饭，自己一个人做习惯了。”

“老吃外面的饭菜确实不行，还是家里做的饭菜健康。”

“周姨，我想跟你商量件事。”

“什么事？”

殷怀顺利落的将葱切成段，说道：“我之前没工作的时候，用积蓄开了家小餐厅，面积不算大，但生意还行，我这段时间太忙了，一直没有时间去打理，想让您帮忙管理管理。雇的有个店长，是个有本事的，您不用太费心，每天去店里看看就行。”

周琳还不知道她竟然还做生意的事情，当即惊讶道：“你自己开的？”

殷怀顺淡笑着点点头：“算是跟朋友一起的吧，以后我没时间的话，她会代替我，您有事情到时候跟她商量也行。”

殷怀顺又道：“明天我让她过来家里吃顿饭，也跟您认识认识。”

周琳笑道：“行啊，明天我给你们多做点菜。”

吃过晚饭，殷怀顺给平月回了电话，平月那边依旧还在上班，忙的头重脚轻。

殷怀顺在电话里简单的跟平月说了明天来家里吃饭的事情，就挂断了电话。

————

酒店客房门口。

温衡敲了敲门，等待了半晌，门才被打开。

陆伯瑞身上穿着浴袍，头发还低着水滴。

“先生，东西带过来了。”

“嗯。”

陆伯瑞拿着毛巾擦着头转身走进去，温衡也关上门紧跟上去。

把手中的东西放在桌子上，温衡先偷偷看了眼陆伯瑞的脸色，才开口说：“大小姐安插在我们这里的人都已经处理了，那批货也已经截了回来，现在就藏在龙侃湾的小码头上。”

陆伯瑞的脸色有些憔悴，眼睑下青黑可见。

他丢开毛巾，拿起文件袋，掏出里面的东西。

厚厚一沓偷拍的照片，拼凑出当事人当时经历的重重。

陆伯瑞一张张大概扫视了一遍，问道：“就这么多？”

温衡点点头：“他身边戒备很严，拍到这么多东西还差点被发现。”

啪的一声，陆伯瑞把东西又扔到桌子上，端起桌子上的高脚杯，喝了口红酒说道：“你回阜城一趟，把我舅舅的尸体运回菲律宾。”

“好……啊？”

温衡惊愕的抬起头看他，以为自己听错了：“您说什么？”

陆伯瑞轻晃着手中的酒杯，目光望向灯光璀璨的窗外：“把尸体送回菲律宾后，找个机会给警察发现，包括舅舅在菲律宾做的事情。”

“可是老先生不是已经安葬了吗？！”温衡惊讶的几乎要叫出来。

陆伯瑞冷淡的回头看他：“尸体没有火化，挖出来送回去。”

温衡当即反对：“这怎么可以，老先生尸骨未寒，挖出……”

陆伯瑞打断他的话，只说了句：“我要看到事情闹大。”

不管是古往还是今来，挖坟这种事情都是违背道德和法律的。

在温衡的观念里，不管是什么大事，也不能挖了长辈的坟。

而陆伯瑞想要这么做的原因，温衡多少能猜出来点。

陆显德在阜城的地位如日中天，根基十分牢固。

想要跟他对抗，除非把事情闹大，借住舆论力量迫使上面的人介入调查。

但就算这样，成功的几率还是很小。

“先生，你再考虑考虑。”温衡上前一步劝道：“我知道你想帮殷小姐，可这一步走的太危险了，你不能置自己的安危于不顾。”

“做好你的事情，不要管别的。”陆伯瑞神色淡淡，这段时间整个人也阴郁了不少，“把照片给那个姓戴的警察送去，那批货明晚运到张琨在春通建的库房里，做干净点。”

温衡实在不敢想，一向低调又懂的隐忍的陆伯瑞，为什么会突然做出这么大的举动。

在他认为，纵然再喜欢殷怀顺，帮助也要点到为止就好。

更何况殷震是根本救不出来的，就算救出来了，他知道那么多隐秘的事情，青焱帮那帮人也不会让他活下去。

为了一个注定要死的人耗费这么大的精力，根本就是出力不讨好。

这次搞出这么大的动作，就算他们做的再隐秘，也不可能会滴水不漏。

陆显德跟陆蔷那父女两人，迟早会看出来猫腻。

温衡抿了抿唇，看着他欲言又止，满肚子的‘忠言’愣是说不出口。

陆伯瑞做的决定，他什么时候能干涉过？

温衡有些‘眼不见为净’的无奈，鼻息粗通的轻叹了口气后转身离开。

客房的门关上，陆伯瑞走到落地窗前站定，笔挺健壮的身体，在短短几天的时间里，迅速的消瘦了下来。

他已经两天两夜没有休息了，全身的器官都再向他叫嚣着抗议，但他却感觉不到一点疲惫和困意。

这几天他的脑海里，一直都在回荡那天医生跟他说的话。

“那位女士应该是想要孩子的，不然也不会让我们尽力去保。”

“看你们的年纪应该是刚结婚不久吧？你们都还年轻，孩子还会有的，别太难过。”

……

“伯瑞，舅舅这辈子没有别的心愿，就想看着你在陆家过的好，有生之年能看到你结婚生子，到时候舅舅就洗手不干了，跟你辛姨专门帮你带孩子。”

“这些事情舅舅来做，你这双手要干干净净的，我答应过你妈，要好好把你抚养成人。”

陆伯瑞仰起头将剩下的红酒一饮而尽，布满血丝的双眼，渐渐泛起一层水光。

————

翌日，平月带着弟弟平安，双手提了不少礼品上门。

赵囡囡跟平月早已见过，看到平月来做客，高兴不已。

平月也财大气粗的掏出早就给赵囡囡准备的红包，周琳客气的不肯收。

殷怀顺帮忙接过的时候捏了捏，里面没有一万也有五千。

平月在夜店做惯了，嘴皮子十分利索，拉着周琳拉了半个多小时的家常后，如果不是两人年龄差的不太太大，差点就认了干妈。

看到时间临近中午，周琳笑眯眯的让几人先坐在客厅聊天，她去厨房做饭。

平月逗了会儿赵囡囡，余光看到殷怀顺神色清冷的盯着电视发呆，就招呼平安陪赵囡囡玩，然后坐到了殷怀顺的身边。

“想什么呢这么入迷？”

“嗯？”殷怀顺回过神：“没什么。”

平月端起桌子上的水杯喝了口茶，看着她眉眼间消沉的神色，低声问道：“还是因为孩子跟陆伯瑞的事情？”

听到‘孩子’两个字，殷怀顺的眼神立刻僵了一下，她强扯出一抹笑容说：“不是，我又不跟他结婚，孩子不自然流掉，也早晚会打掉。”

平月轻哼了一声，依在沙发背上，说道：“你要能这样想就好了，你那天出院后陆伯瑞给我打过电话，问我联系你没有，让我去你家来找你。碰巧那天店里忙的抽不开身，又有人惹事，我奔波了几趟派出所，也就没来上。”

“我有点事情想要拜托给你。”殷怀顺说道。

平月扭过头看她，“什么事？”

殷怀顺拿起一旁的毯子搭在腿上，双手搁在毯子下，轻揉着自己的小腹，说道：“我最近事情太忙了，店里那边一直没有时间去，你的空余时间多，再不济也有平安给你帮衬，所以我想让你入股，或者转让给你都可以。”

“转让给我？”平月惊讶道。

殷怀顺点点头：“我没有时间去，店一直让外人打理也并不是太好。”

平月直摇头：“我手里可没有那么多钱盘你的店，你这个无业游民就别想把店卖出去的想法了，现在你爸的事情这么严重，你也没时间去工作，总不能座山吃亏，不管给你管店的是不是外人，每个月你的银行卡里总不会缺钱花。”

“那你入股也可以。”殷怀顺说：“给你七份，那三份给周姨，我已经跟周姨说好了，以后她每天去店里帮忙，你没时间去的时候，让她来打理。”

“你想干什么殷怀顺？”

“我没想干什么。”

平月坐直身子，眼神严肃的瞪着她质问道：“不想干什么那现在分什么财产？你是打算给自己料理后事吗？”

听到她的话，殷怀顺轻声笑了出来，“大过年的，你别咒我行不行？”

平月瞪了她一眼，又依回沙发背上，警告道：“你趁早绝了那乱七八糟的想法，车到山前必有路，殷叔的案子不还没有结论吗？”

平月又唠叨了一番，身旁的人忽然就沉默了下来，一直都没有说话。

以为她听进去了，平月弯腰抓了把瓜子，嗑着瓜子准备再劝慰她两句，就听到殷怀顺低声说了句：“高明叔被人杀了。”

磕瓜子的动作僵住，平月满脸惊愕的慢慢回头看向她。

殷怀顺端坐着，双手揣在毯子里一动不动，纵然她满脸的平静，但那渐渐泛红的眼睛还是泄露了她的情绪。

“什么时候的事情？！”

“昨天中午。”

“他不是还在拘留所吗？怎么会被人杀了？是警察把他打死的还是拘留所里的犯人？！”

“警察放他回来过春节，我去接他回来，在拘留所门口被人用枪射杀了。”

“在拘留所门口被人射杀了！”

平月啪的一下把瓜子都扔到桌子上，气愤不已的骂道：“这帮杀千刀的龟儿子这么嚣张吗？！当着警察的面也敢杀人！人难道没有抓到吗？”

殷怀顺摇摇头，回头看向正在跟平安聊天的赵囡囡，说道：“这件事还不会结束，我爸那边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再连累无辜的人。青焱帮注定不会在春通屹立一辈子，你管理的店都是青焱帮名下的，一旦青焱帮出事，你到时候也会无路可去，趁着现在还能自己左右，你跟周姨好好经营餐厅，只要不出太大的差错，餐厅应该不会走向倒闭那一步。”

她眼眶通红的看向平月，一字一句的说：“平月，我们交情这么多年，我没求过你什么，现在只求你帮我照顾好周姨和囡囡，她们是无辜的。”

看着她通红的眼眶，平月心头跟着酸涩起来。

跟殷怀顺认识这么久，一直以来都是殷怀顺在背后帮助她，纵然她半个身子都处在黑暗中，殷怀顺也不曾抛弃过她这个朋友。

“说什么傻话呢！”平月红着眼搂住殷怀顺：“现在是什么社会了，邪不压正！他们总不能跑到监狱里去杀人！”

“我不能不管我爸的死活。”殷怀顺泪眼模糊的说：“我只求你这一件事，如果他们真的想赶尽杀绝，希望你能照顾好周姨她们母女。”

平月抱紧她，难受的低泣出声：“……好，我答应你。”

……

三天后，殷怀顺接到戴长冬的电话，让她明天去领高明的尸体。

挂断电话，殷怀顺联系了高明跟殷震曾经那些可靠的弟兄，向他们说明的原因。

高明跟殷震出事前已经退出青焱帮，这些弟兄也都被分派到裴正峰的手下。

他们二人出事后，这些兄弟都属于青焱帮，没有七爷和冯天的吩咐，都不敢主动联系殷怀顺或者帮忙。

当接到殷怀顺的电话，得知高天被杀后，军子等人情绪十分激动，扬言要替大哥报仇。

殷怀顺劝解了一番后，说道：“高叔生前没有亲人，只有我爸和你们这些兄弟跟他亲近，我想替高叔举办葬礼，到时候希望你们也能来送他一程。”

军子等人当即说道：“大哥的葬礼我们一定会去的，大哥葬礼的费用也不用你操心，我们这些兄弟包了。”

殷怀顺说：“殡仪馆这些我都已经联系好了，你们只要过来参加葬礼送送高叔就好，我想，他最后也肯定想见你们一面。”

军子等人情绪都颇受感染，殷震跟高明对他们这些兄弟着实不错，他们混这一行，没有多少文化，也最看中兄弟情义。

“好，顺子姐，你放心，今后需要什么帮助尽管跟我们说，我们随时候着。”

“谢谢你们。”

这几天里，殷怀顺一直都在为高明的葬礼做准备。

冯天自那天打过一通电话后再无联系，下午，殷怀顺前往殡仪馆打算再询问一番的时候，刚拎着包走到楼下，就碰到了冯天与何光。

“天哥？”

冯天上下看了她一眼问：“你要出门吗？”

殷怀顺点点头，问道：“天哥有事吗？”

冯天脸上露出一抹笑，但神色似乎有些凝重：“有点事，你要是有急事就先去办吧，我晚上再过来。”

“没关系。”殷怀顺半转过身，“去家里说吧。”

回到家，周琳看到殷怀顺又回来了，本想询问她，但看到她身后的冯天后，就没再询问，热情的跟冯天打了招呼。

殷怀顺引着冯天在沙发上坐下，问道：“天哥找我有什么事？”

这时，周琳用托盘端着三杯茶送过来，冯天接过水道了谢，才问殷怀顺说：“前两天我询问了警察，警察说高明叔的尸体到时候会交给你，葬礼的事情你着手准备了吗？”

“准备好了，尸体明天运回来。”

三天的沉静，再谈起高明时，殷怀顺已经能尽量将自己的情绪控制的很平静。

她捧着杯子喝了口水说：“原本想一会儿去了殡仪馆那边看看安排的情况后，就去拜访你跟七爷的，既然天哥现在过来了，那我就不再专门过去一趟了，跟天哥说说也行。”

葬礼这种事情，本就不应该请，更何况高明的死冯天已经知道，七爷那边也必定是知道了。

殷震和高明虽然已经退出青焱帮，但殷震毕竟是七爷曾经的兄弟。

高明的葬礼，纵然七爷不会去，也必定会安排冯天过去走走过场。

冯天眉头微动，问道：“怎么，有难处？”

“也不算是难处。”殷怀顺放下水杯，与之前比着，语气放软了许多：“我爸现在还在监狱，我一个女人操办所有的事情有些力不从心，所以就想请我爸之前的兄弟过来帮帮忙。不过我爸跟高明叔退出青焱帮的事情我也已经听说了，现在再找那些兄弟帮忙，委实有点不合适，所以我本来打算今晚去家里拜访七爷，询问能否让帮里的兄弟帮忙。”

“我这次过来，也是我爸特意让我过来的。”冯天抿着唇淡淡笑了笑：“他让我告诉你，有难处尽管跟我说。”

“高叔的事情，我已经让下面的人帮忙调查了，只要对方是春通势力范围内的，不会跑掉的。”

说到这里，冯天略停顿了一下，目光有些闪烁。

“找你还有别的事情要告诉你。”

“什么事情？”

冯天没有回答，回头微微抬起下巴朝何光示意了一下，何光立刻会意的从文件包里掏出一个略大的信封。

冯天接过信封递给殷怀顺说：“我知道你现在继续想要查明真相，也想救出殷叔，这个东西我犹豫了一早上，还是决定送过来给你看看，你自己打开看了后，再决定要怎么做吧。”

望着冯天递过来的信封，殷怀顺的右眼皮微微跳动了一下，心里涌起一股不安的躁动。

她顿了一下才伸手接过信封。

撕开信封口，殷怀顺的心跳也莫名的加速了，她垂着眼，强装镇定的掏出里面的东西。

厚厚一沓的高清照片掏出来的一瞬间，入目的就是那张熟悉的侧面面孔。

殷怀顺想到以往，她跟陆伯瑞每次温存过后，陆伯瑞总喜欢搂着她睡。

她其实并不太喜欢这种睡姿，哪怕跟梁青寒在一起的时候，她也不喜欢梁青寒抱着她睡。

但陆伯瑞的精力实在是太好，大多数结束后，她都累的连手都不想抬，也就没有力气抱怨推开他了。

有时她第二天早上在他怀里面对着他醒过来，睁开眼看到的就是他棱角分明的轮廓和长得颇严肃的五官。

他实在是很耐看，也许她能喜欢上他，也是因为陆伯瑞这种脸长得合她的胃口。

这张脸，也早因为那份抱着嫁给他的喜欢，根深蒂固的刻画在她的脑海里。

但此刻，殷怀顺望着照片上的人，忽然觉得眼前的视线有些恍惚。

她似乎有些不认识照片上这个人了。

“章峰宇你应该还记得吧。”冯天掏出烟点着，一边抽着烟一边说道：“那天跟你说了后，我就让何光派人去跟踪陆伯瑞了，这时派出去的人拍回来的照片，不知道你还认不认识照片上跟陆伯瑞交谈的那个人。”

不等殷怀顺回答，冯天就继续说道：“上面的人就是上次跟章峰宇一起过来的那个叫lee的手下。”

“父辈们年轻时候有点恩怨，章峰宇的父亲章德春潜逃到国外后，这些年也并未放下当年的仇恨，章峰宇上次过来，实为祝寿，其实还是为了摸底拉拢关系，殷叔跟高明叔退出青焱帮，就是从送完章峰宇回来之后退出的，具体原因，至今都不知道是什么。”

“这个lee，据我们的人调查回来发现，他是被章德春从小收养的孩子，在张德春收养他之前，他一直都在黑市打黑拳，是个狠角色，章德春收养他后，他就负责保护章峰宇的人身安全，每天都会接受专业训练，很能打。”

“lee因为小时候的原因，性格很固执，感情也很单一，他只效忠他信服的人，至今为止，能调动他的人只有章峰宇父子。”

说完这些，冯天没再继续。

但这些内容，也足以让殷怀顺听明白了。

lee效忠的是章峰宇父子，他会跟陆伯瑞见面，是受章峰宇父子所托。

殷怀顺动作缓慢的一张一张查看照片。

照片上，拍的几乎都是陆伯瑞的侧脸，但lee的面孔很清楚。

但即使看不到陆伯瑞的正脸，殷怀顺也能一眼认出来他。

两人不知道在交谈什么，lee的神情很戒备严肃，后面几张，站在陆伯瑞身边的温衡，提了个黑箱子放在了lee身边的沙发上。

等她看完照片，冯天才又继续道：“lee因为从小就被章德春栽培，不但能打，还有很强的反侦察能力，熟知各种枪支，在泰国的黑道有‘神枪手’的称号。”

“lee这次来国内的时候，乘坐轮船来的，带的有枪。”

冯天从她手里拿过那些照片，扫视了一眼说道：“这些照片的拍摄时间，你应该也看到了，就在高明叔出狱的前一天。”

殷怀顺抬起头，神色出乎意料的平静，她端起水杯一边喝了口水，一边说：“按照天哥的意思，高叔是被lee所杀？”

“我得到的消息说是他做的。”冯天双手交握，斜着身子依坐在那，“消息到底是不是真的还没有验证，想要验证还需要等两天，lee现在还在国内没有离开。”

“谢谢天哥。”殷怀顺垂下眼，神色低落。

“怀顺。”冯天抬手抚了抚她的头发说：“别害怕，有我在。”

殷怀顺垂着眼没有说话，但泪珠已经沁湿睫毛。

她从小就这样，从来不会撒娇说软话。

冯天坐直身子，心疼的把她抱在怀里，“没有人敢把你怎么样。”

殷怀顺倒没有像以前一样避讳与他亲密接触，她顺着他的拥抱伏在他胸口，抑制不住的低声抽泣了出来。

高明葬礼的这天，不但高明跟殷震曾经的那些兄弟来了，青焱帮各个分支的头也都送了花圈过来。

冯天更是早早的就赶了过来。

经过那天的事情，冯天与殷怀顺的关系与之前相比，不说特别的紧靠，也缓和了很多。

至少，殷怀顺不会再回避冯天的忙住。

整个葬礼，全有冯天来主持，殷怀顺充当高明的‘干女儿’，接受前来祭拜的人的行礼。

来的人大多都是看在冯天的面子上过来，人数超出了她的想象，有些人甚至连殷怀顺都没见过。

花圈摆满了殡仪馆，一直排到了外面。

临近中午十二点，客人也陆陆续续都已经来完。

殷怀顺哭的双眼红肿，抱着高明的遗像站了好几个小时。

她的身体刚刚恢复一点，双腿站的直发软。

冯天交代完何光事情，朝殷怀顺走过来，揽着她的肩膀说：“怀顺，去休息一会儿吧。”

殷怀顺点点头。

这时，一个小弟快步走过来说道：“天哥，陆市长的千金到了。”

闻言，冯天立刻停下脚，问道：“人走到哪了？”

“已经进门了。”

说话间，陆蔷与丈夫纪汉辛带着保镖浩浩荡荡的走进来。

“陆姐，纪大哥，你们来了。”

冯天揽着殷怀顺走上前打招呼。

在听到小弟说出‘陆市长千金’的时候，殷怀顺就垂下了眼睛，甚至在冯天揽着她走上前的时候，她其实很想挣脱的。

孩子的事情，她没办法完全都不联系到陆蔷的身上。

不管陆伯瑞是不是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情，陆蔷在这件事中始终是原罪。

“我爸爸没时间过来，就派我跟辛哥过来给高先生送送行。”

说完，陆蔷像是第一次见到殷怀顺一般，用惊讶的语气问道：“这位就是高先生的干女儿吗？”

冯天低头看了眼怀里的殷怀顺，淡淡笑了笑：“对，高明叔生前待怀顺像亲生女儿一样。”

不等陆蔷做出什么，纪汉辛先朝殷怀顺伸出了手：“殷小姐，节哀顺变。”

殷怀顺瞥了眼纪汉辛的手，抬眼看向陆蔷。

陆蔷也正在以好奇的目光看着她。

两人目光相撞，陆蔷微微扯动唇角，露出一抹极淡的讽刺笑容。

仿佛在嘲笑她，如同跳梁小丑一般。

抱着相框的手不自觉的收紧，因为太过用力，手背青筋凸起，骨节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