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忘途川的城邦（1/2）

姜致在厨房张罗早餐，叶焕秋倚在门框上出神，姜致从昨晚吃完饭之后，对两个人谈论的内容只字不提。

姜致与甄炳辰父女二人二十多年不见，有许多话说也是理所应当，但是姜致昨晚的样子令他如何都不相信只是父女之间寒暄。他对姜致的情况了解并不是那么详细，只是从姜致与宋聆音的谈话间了解到只言片语，勉强拼凑起来凑出一份勉强可以称为答案的答案。

姜致与他一样都是当年案件真相的追寻者，当年之事虽与甄家有关，但是说到底甄家与那苏家一样都是受害者，苏门三人自尽，甄月华抑郁成疾，说起来姜致还要怪甄炳辰也说不过去。

当初怀疑是四家公子对苏小芹实施了二次侵害，但是种种迹象与逻辑推理都表明，他们并未对苏实施二次侵害，而且实质上他们始终没有亲手做过这些事。四大家族无视法纪妨碍司法公正都是真的，甚至买凶行凶，但他们却始终走在可以脱身的边缘，不会令自己深陷泥淖。

而真正杀死苏门三口的凶手是舆论，舆论可以救人也可以杀人，其实说起来杀人的时候远比救人的时候更多吧。鲁迅曾在他的《娜拉走后怎样》中写道，“群众，——尤其是中国的，——永远是戏剧的看客。牺牲上场，如果显得慷慨，他们就看了悲壮剧；如果显得觳觫，他们就看了滑稽剧。北京的羊肉铺前常有几个人张着嘴看剥羊，仿佛颇愉快，人的牺牲能给与他们的益处，也不过如此。而况事后走不几步，他们并这一点愉快也就忘却了。”

直觉告诉叶焕秋，姜致与甄家的故事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两人面对面坐着吃着早餐，姜致做得早餐确实很不错，叶焕秋自然也免不了夸奖几句，姜致也欣然接受。她看到宋聆音昨天发给她的短消息，说家里有事需要回去处理大概要回去三天。回来之后差不多就是时间准备去日本了，宋聆音提醒她别忘记。

姜致从昨日起一直没顾上看手机，这时候才看了一眼，回了句，“盼归。”

叶焕秋看姜致嘴角带笑的样子，问道，“宋聆音？”

姜致嘴角微掀，道，“是的。音音要三天以后才会回来，游戏也不会上。”

叶焕秋道，“那你呢？”

姜致一边往嘴里填了点东西，一边道，“应该会上，毕竟音音不在我也没什么事情可做。”

叶焕秋点了点头，道，“我最近有桩案子要处理，可能只能晚上上线了。”

姜致点了点头，突然想起一件事，于是说道，“昨晚你在这里过夜的事情谁都不准告诉，要不然你就死定了！而且昨晚什么都没有发生！什么都没有！你明白？”

叶焕秋苦笑道，“你当我昨晚不想走啊，你昨晚吐成那样子，我担心你晚上睡到厕所里我才守了你一晚上。”

姜致有些不好意思，试探性的问道，“我昨晚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吧？”

叶焕秋坦然道，“也没啥，就是抱着马桶又哭又笑的诉衷肠，倾诉了半宿，拖都拖不走，累了之后靠着洗手间门口睡着了我把你抱回去的。”

姜致听到叶焕秋的描述，如果地上有条缝姜致就算挤破了头也要挤进去，再也不出来了！

实在是太丢人了！

于是叶焕秋还没有吃饱就被姜致扫地出门了，并再三警告，昨晚的事情一个字儿都不准提！

随着姜致关上大门，叶焕秋不由得感慨起世态炎凉，“叶焕秋啊叶焕秋，你瞎说什么大实话！行了，昨天忙活了一宿没捞着好不说还给人记了个仇。”

“你说什么？”一声凄厉的低吼从门缝里传出来，叶焕秋吓得打了个激灵，忙道，“没什么没什么！”

叶焕秋不敢再在姜致门前久站，便匆匆下了楼去了。

姜致依靠在门上，她满脑子里都是叶焕秋睡着的时候的样子，那副模样实在是可爱得很，叶焕秋是个很好看的男人，端正标致的五官长长的睫毛，总有人说像这样的好看的男人心地不会像他的外表那么好看。

这句话姜致举双手赞同，他就是个阴险狡诈之徒，第一次认识竟然是因为他来抢自己的怪，可是他的腹黑他的算计他的阴鸷都是对别人的，对自己的算计那也算不得算计，昨晚其实是自己连累了他吧，他为自己收拾了烂摊子，给自己做了宵夜，反而还要被自己责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