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二度冲突（1/2）

1

迎上了手无寸铁的对手，短剑呼啸而过的声音带过一轮青芒斩断巷内凝滞的空气。

对方就像没有反应，锋利的剑刃毫不留情的就切开了他的肘臂。刹那之间，皮肤、肉质、肱骨一一断裂，上臂顺势滚落一旁。

“这……”虽然砍下了古桑的手臂，不过卢卡却是一愣，砍到的东西感觉有点不对……没有砍到肉的实感，一点血迹也没有，反而是取而代之的是短剑上染上了一股阴冷、消沉的死灵魔力。

反观手臂处已是空荡荡的古桑，他在断臂之后却表现得异常淡定，只是稍感诧异的瞥了一眼便不再理会，就好像是断了根头发。这就让人有些匪夷所思了，就算是事后可以通过魔力再装上义体，但在战斗中少了一只手臂再怎么说这么淡定是不是太过异常了些？

而再仔细看看短剑上牵扯上的魔力，竟是已经凝结成纺丝状的细线，细线之间粘连在一起，慢慢的又在短剑上形成一条新的整体……

“不会刚才砍到的是一条藕吧？”卢卡心中不禁产生出这样的错觉。

古桑察觉了卢卡眼中的异样，淡然一笑，慢条斯理的走到一旁捡起了断落的手臂说道，“是不是觉得砍错什么东西了？”

“嗯？”

“感觉没错……”古桑小心翼翼的对了对断处和臂根的位置，就在说话之时，出人意料的一幕出现了！

“这手臂应该已经不能算是‘肉’了？”

啪的一声！

断开的手臂竟然巧妙淡写的如同拼装人偶一般重新被接了回去。

“不是‘肉’？”卢卡怔在原地半晌，呆呆看着古桑如同调试一般甩着手臂、活动着手掌。

“以前我被称作‘尸手’，现在不禁成了‘尸手’，马上都快成‘尸人’了！”古桑苦苦一笑。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卢卡的印象里，对自己来说有种兄长感觉的古桑虽然是个玩弄死尸死灵、令人生厌的死灵术士，不过他对于生命这个名词是十分重视的，不会像一些狂热的术士毫无差别的扭曲生命，对自己下手和滥杀无辜的普通人，而现在的古桑却是毫无忌惮的掠夺性命来制造活尸，甚至连自己也没放过，开始对自己改造。

“你是说这个吗？”

古桑扯开了上衣，露出一具毫无血色的肉身，虽然还是有着那一份东南亚特色的幽黑，肉身上以脖颈为界除了心脏周围之外都表现出一种毫无生气的色泽，组织和细胞已经已经完全死亡，肌肤上一点弹性都没有显得十分的僵硬，甚至在几块地方已经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尸斑，而几个关键的部位有明显的缝合的痕迹，就如同是一具已腐烂一段时间而被随意拼凑的尸体了。

“这……”卢卡一脸紧张的盯着这个表情温和的男人，，“这就是‘尼伯龙根’的代价吗？”

古桑拍了拍身体，“恩……其实从开始使用它的力量，我的身体就不断受到‘死者之国’的影响，直到到了被结社通缉开始，这具身体已经是只能用死灵的魔力编织成细线充当神经来连接控制……”

对于眼前的景象他有些难以相信，“你到底是不是古桑？”

“哈哈哈哈！”古桑哈哈大笑。

“这你放心，就算我的身体变成了什么样，我还是古桑，这一事实是不会改变的。”

“我认识的古桑可不会对自己做出这些东西。”

“人总是要去改变的，没有东西是静滞不变的”古桑笑着摇了摇头。

“然而现在的你变得，令自己曾今所坚守的东西都能丢掉了？”

“可能是吧”古桑若有瞥了瞥地上的尸体，“这都是没办法的事……”

“我自认我是个很有想法的人，而且我也和你说过这个世界是公平的，以各种形式实行这公平”古桑显得十分从容淡定，在一旁找了个地方席地而坐下，而卢卡还是一脸警觉的看着他。

“恩，我记得你说过。”

“打个比方，就像对于我们这些魔术师，虽然生下来就拥有普通人类所不具有、奇迹般的魔力，但你觉得有多少魔术师会因为这些力量而过得幸福？或者说是，有了这些力量以后，绝大数的术士真的期盼这股力量吗？”

“我……”卢卡沉默下来，这个问题他回答不出来。对于“魔法师”这个概念，卢卡并没有过深的认识，自己成为魔法使用者的情况相对来说有些特殊，而魔法对于他来说只是一个工具，并未过多思考过这样的问题。

“我不清楚”

“也对……这个问题你可能真的不清楚”古桑看着眼中有些迷茫的卢卡叹了口气，“那你就回答我，如果世界上不再有魔法这种东西，或者是如现世中大家所想的那样只是幻想或传说中的虚幻之物，你觉得你现在会活得怎么样？”

“可能……”卢卡在原地愣了半晌，似乎想起了什么，“我会过得很幸福，对比之下……”

“没错，那么整个人类史也会是这样，魔道从他诞生开始就在不断的直接干预或者潜移默化的影响现世，不管是先古时期的‘迦南之乱’和‘封神大战’，还是‘十字军东征’，又或是近代‘女巫狩猎’，就算如今结社和教会宣布不再干预现世的今天，魔道的影响都从没消失过，可以说混沌就是魔道的产物！而我们这些魔法使用者，自认为是最接近世界本源存在的怪物，也在驭使魔力的同时不断泯灭作为人类的资格！”

“你是说……我们不是人类？”

“如果你认为你我还是人类，你觉得人类会对这样的行为习以为常吗？”古桑指了指倒在地上的尸傀，“我也在你脸上看不到太多的惊异，反而是显得很沉着冷静嘛……你绝得这样的你，每个月都在这样掠夺着生命的你，真的是人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