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麓战（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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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明村是一个地处越南南部重山深处之间的偏僻小山村，从这里出发到最近的集镇起码需要步行两天，而由于只有山路可以通行的原因，这里整个社会环境都落后外头的世界一大截，渐渐人口不断向更高级的城镇移动，这个村子也逐渐变成了一座“无人村”，村子里只有几户上了年岁不愿离开的老人和一些不愿向城市移民的村民罢了。

卢卡在胡志明市内连续到了几家通过特殊方式才找到的地下交易所，却发现都已经被同样的方法袭击，并且无人生还，所以只是打转了半天在确认对方没有发现自己或者说没有采取进一步的攻击之后，就在翁法尔的指引下沿着杳无人迹的山间小道，一步一步往这个荒僻的村子走了过去。

虽然知道了大体的方位，不过畏于对对方实力的未知，他们还是选择一步一步的通过人力前往村子，因为这个伯明村完全不通路任何的交通工具在密林中完全使用不得……

“我觉得我们还是先不要进入村庄的为好，毕竟还没有找到你说的那个叫罗乌的男人的具体位置，进村太容易暴露行踪了。”

穿过林涧的卢卡站在绿野丘头，俯瞰着这座被环山包围的小村。因为正值破晓时分，太阳从东方逐渐升起，通过山与山的间隙照清了村庄破败的模样，而一条由西北蹭过村子后向南边转向的小溪将布满爬藤的村落了大面积的荒田分割开来，别有一番东方深山野村的感觉。

“恩，恩……”翁法尔撑着一棵桦木树干旁不停的喘息着，身后是不知他从市内哪里带来的几个普通的中级魔偶。他的脸色似乎又更差了一些，虽然这一路走得并不快，但本来他的体质就不是太好，再加上身体硬是两度受伤，因此此刻他早已经到达极限了。

“你不觉得有些不对劲吗？”卢卡环顾了一下四周的环境。

“嗯？”

“这村子也太安静了。”

这时仔细观察起村子的状态确实有些过分的冷落了，除了几声从林子深处传来的兽鸣和林鸟的鸣叫，几乎什么声音都没有。

“这本来就是‘无人’的村庄吧……”

“不，只要村里有人，这种靠耕地自给自足的村子，在这个时间应该已经开始到田里干活了，不可能田里一个人都没有，而且……村内一点动物的声音都没有，这些都太过反常了，还有……”卢卡犹豫了一下，终究是没有把剩下的话说完就停下来了。

因为还有的便是他感受到村子内散发着一种莫名的“杀气”，这是他多年从事工作以来不知不觉中产生的一种“第六感”一般的直感，不过这说到底只是感觉而已，并不是一个太具有信服力的理由。

“那……”疲惫的翁法尔看了看卢卡，却惊讶的发现他的额角似乎有一粒汗珠滚落了下来，这是他一路下来第一次发现这个年轻的赏金魔术师流汗……

“嘻嘻！”

在二人对方之时，一声鬼魅般扭曲的笑声突然出现在二人耳边，一股浓郁且刺激的气味开始弥漫在空气中，卢卡面对骤变迅速的转过身来。

“不对！”

抽出绑在小腿的短剑，卢卡机警的环视周围，但奇怪的是密林内似乎与刚才相比并没有什么不同。

“……这是血和尸体腐烂的味道！”

手中的有些古朴的短剑上质朴无华的凹槽形雕纹突然充盈起暗紫色的光芒，魔力环绕短剑喷涌而出，将短剑包裹在暗紫色的光芒中。

随即，他如一支利箭，离弦而出，以常人无法达到的爆发性速度冲向不足十米的一颗树杈上，将短剑狠狠的斩向树杈间一处浓密的绿荫。

“砰！”

金属的碰撞声在整个林子里回荡。

方才短剑砍下的位置居然没有如期望的那般被斩成两段，反而是被轻轻松松的挡了下来，甚至被挡下的短剑上凝聚的魔力都有些因承受过大力量而波动的痕迹。

一个浑身血淋淋的人影正在短剑对着的另一端一脸凶恶的看着自己，他手中拿着两柄如7号手术刀大小、形状朴素的小刀将短剑稳健的挡了下来。

“we…c…oe?”声音模糊且沙哑，就像在玻璃上反复摩擦的铁丝一般，近乎听不出他吐出的词汇。（欢迎？）

“怎么可能？”

卢卡正对对方难轻易接下自己攻击感到意外时，秘术师却在下方惊呼道。

“罗乌！”

“罗乌？”

他打量起与自己刀剑相接的另一方，发现虽然这家伙虽然全身上下遍是鲜红的液体，但却如在照片中那样有着罗乌那一嘴容易辨明的大胡子。

就像是在同一瞬间，短刀继续用力，随即产生的反作用力将自己与对手弹开，跳回到了地面上，一脸谨慎的盯着树荫中那个猩红的人影。

“你确定这个人就是罗乌？”

“没错”秘术师冷漠的盯着树上的影子极为确定的点了点头，“他身上有我留下的记号，不会错的。”

不过罗乌应该只是一个普通的泰国商人而已，可为什么会有这么强的运动能力。

眼前的罗乌虽然可以冒出几个听不大清楚的单词，但与一只沉溺于杀戮之中、没有任何理性的野兽无异，贪婪的盯着他们。

“啧”

卢卡一面警惕着对面这只随时有可能发动攻击的怪物，一面冷静的对秘术师说：“这家伙有点不对劲”

秘术师也掏出了之前相同的粉笔，虽然看上去状态十分的不好，但面对这只野兽眼中没有一丝畏惧。

卢卡谨慎的挪了挪自己的位置，说道：“实在没办法可以取他的性命吗？”

“啧！”他蹙了蹙眉，站在迅速准备好的简易魔法阵上打量着自己之外的另外两个人，“杀掉也没关系，他……不重要。”

“嗯？”

闲谈之间，只听到一声空气因过大力量压缩产生的爆破声，名为罗乌的野兽以几乎肉眼无法捕捉的身影突然动了起来，近乎不到一秒，野兽瞬间就来到受伤的秘术师跟前，直接将两把小刀径直戳向颈部的大动脉，这完全是出自兽性本能般的搏斗方式。这意想不到的攻击让他跟前的秘术师瞪圆了自己的眼睛，完全没想到有这等的爆发。

“wh…”秘术师战斗的弊端瞬间暴露无遗，因为秘术的发动全部都要高度集中注意力配合起魔法阵和吟唱的同步才能有效，而翁法尔刚才在脚下画下的屏障魔法根本就来不及发动。

万幸的是卢卡也判断正确了，他紧跟着罗乌进展攻势同时，自己也在一瞬间用短剑刺向他，迫使对方对自己的攻势进行防御。

这样的战术在面对自己不知底细的对手又必须在几招之内分出胜负的时机点，可以说是极为明智的判断。不过短剑虽然如意料般刺中了罗乌，但之后却有违于原有的设想，两柄小刀还是如期而至的斩向了秘术师的颈部。

“什么？”卢卡也跟着不禁惊讶道。

就在刀口已经到达皮肤的瞬间，一丝细微的魔力波动传出，以翁法尔为中心爆发出一阵强大的斥力将另外二人强行推了开。不过就算如此，那双小刀还是顺着他条件反射般抬起的手臂拉出了一条狭长的伤口，在刀口下他的皮肉就如空气般，切割得是如此的顺滑，真不敢想象如果被割到的是脖子会有多严重的伤害。

秘术师痛苦的抱住了自己受伤的手臂，鲜血滴滴答答的不停溢向地面，将满是绿苔的土地染红，他很庆幸自己事先刻写了一个秘术中较为快速的防御性魔法——魔性斥力，及时的避开了要害处的致命攻击，可手臂上还是被留下了一条长长的伤口。

而被魔法弹开的另外两人在秘术师紧急应对疼痛的同时，都在第一时间内调整好了平衡，罗乌试图补刀将那个受伤的男人直接杀死，可卢卡也意识到了他的动机，在不断的阻碍他的行动以确保身后人的安全，一时陷入了僵持状态。

在几次交手中，卢卡已经发现对方状态有些奇怪，如同磕了致幻药一般。刚才自己短剑刺中的腹部，血液就像流水一样不断涌出，可对方似乎感觉不到疼痛，甚至面对自己的攻击完全没有防御的举动，而是一心向着自己的要害不断攻击，察觉不出任何的理智。

尚且自己短剑上那些奇怪的纹路并不什么装饰，而可以将自己附魔上的破坏性魔力直接送入敌人体内进一步的破坏伤口造成大面积流血甚至损害脏器的特殊结构，况且那些原是用来充盈魔力帮助附魔的凹槽也有着“放血”的效果，要知道这柄约莫30厘米左右的短剑是卢卡花了不小代价才搞到的，向来效果不错，可这次似乎没有以往那么好用了。

“……”秘术师痛苦着捧着自己的手，虽然没有抱怨什么，但看得出已经支撑不下去了。

“我先应付这家伙，你先撤退”卢卡看了看他手臂上大量涌出的鲜血，开始示意秘术师向后撤退，自己先挡住这只野兽再说。

确实，翁法尔已经算不上是什么战力了，刚才在通过强行缩短吟文节数将屏障直接当成魔力波用了出去，可这也让自己的魔脉受了损害，魔脉受伤是极难恢复的。

对方也看出了受伤者想要先逃跑的意图，又再一次冲了过去不断的加强了自己的攻势。

不过那几个魔偶马上把翁法尔护住，结结实实的挨了罗乌的几下攻击，而卢卡马上跟了上去帮助翁法尔撤退。

已经开始适应了他攻击节奏的卢卡，防住了他一次又一次的突进，不断争取着时间。

短剑和小刀相互交锋，借着掩藏在左手臂上出其不意的袖剑配合下，在先手的战斗中，卢卡在技巧上渐渐取得了一些优势，但随着攻击的时间渐渐延长，问题也渐渐的暴露了出来。

在实力相近或差距不大的近距离搏斗中，最难应付的并不是对手矫健的身手，而是自己的体力，因为随着斗局的逐渐推移，体力随着时间而消耗，能力的发挥程度只会不断的递减，体力不足的一方动作中的破绽就会愈发明显，而对手只要抓住这样的破绽，往往胜负就已经能够决定了。

而彼此交手已不下三十招了，可怕的事情出现了，虽然自己先手取得了攻击上的优势并且在对方的身上也留下大大小小十几处的伤口了，但这个野兽似乎一点体力水平下降的趋势都没有，反而是越战越疯狂，这样狂战士的战斗方法自己总会坚持不住而战败的。

这种战斗感觉就像和那些魔术傀儡战斗一般，这家伙到底是有多强的耐力？

不过卢卡也发现的胜利的方向，就是对方的攻击是全力放在小刀本身上，而不是使用器械的人上，一切都是以刀为主导。这样的话……先缴械应该是当前最明智的选择。

“就是这里！”

卢卡抓住一次因为树木阻挡视野的机会，直接依靠自己比对方强健的身体强行是通过身体的撞击配合攻击，将一把小刀打飞了出去。

就在这一刻，机会来了！

左臂上的袖剑再一次如毒蛇般发动猝不及防的袭击向着目标刺出，不过这次的目标却是放在了肘部的肌腱，肌腱被切断，就等于再废掉了对方的一只手，这样胜局慢慢的就可以如“滚雪球”一般的确定了。

就在小刀被打飞的同一刻，罗乌却果断的将另一把小刀投掷了出去，以攻为守，让卢卡错失了机会。在挡开小刀之后，紧接着又是几道金属传来的银光蹭过，虽说都躲开了，但还是猝不及防的在身上蹭出了几道痕迹。

“这家伙……”视野重新回到罗乌身上，却发现又有两把小刀重新被握在了手中，包含着刚才投掷出的小刀，似乎他身上小刀的数量似乎相当的不少。

卢卡摸了摸被蹭伤的伤口，惊异的发现伤口竟传来出乎常理的疼痛感，虽说只有一点点皮，不过在感觉却像是被撕开的皮肉在涂满盐的砧板上揉搓一般。

这些小刀有问题！

真不敢相信那个秘术师对那么大面积的伤口是怎么忍耐下来的，不过……疼痛已经无所谓了！

面对突然爆发的痛感，卢卡只是稍稍感到诧异的眨了眨眼睛，随后一击在对方抽刀的瞬间直接切开了他右手的肌腱，顺便又在他身上留下了几刀。

对方的反应也是很快，借着灵活的身体在受损的瞬间马上跳开了卢卡接下来的攻击，然后捂着自己完全失去力量的右手，对着卢卡嘶吼了起来。

卢卡瞅了瞅掉落在一旁的小刀，“照片上箱子里装得应该就是这些刀了吧？”

似乎还没有放弃，虽然废了一只手臂不过罗乌还是以毫无变化的迅猛在卢卡尚为喘息之间发起了反攻，也在他身上送出了些回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