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奶奶、父亲与火焰（1/2）

“黎煌，你还小，要是坚持不下来了，可别勉强哦~。”

伍基蓉伸手摸了摸小儿子的头，心里想着，她生下的这两个儿子还真的是性格迥异。

“没关系，我还好。”明黎煌揉了揉有些酸麻的双腿，就又散盘起来，坐的很笔挺。

母亲点了点头，继续了第二遍，地藏经的念诵：

“赞叹释迦牟尼佛，能于五浊恶世，现不可思议大智慧神通之力，调伏刚强众生，知苦乐法，各遣侍者，问讯世尊……”

也许大多数人不曾体会，其实念经是一件很吃力的事情。特别是长时间的念诵，十分的消耗体力。

明黎煌本就只有五岁，刚才已经长念过近两个小时的他，体力其实已然有些吃不消。

口干舌燥其实还好，后背渐渐渗出的汗液，与脑袋内盘旋的眩晕感才是真的要命，他渐渐的有些力不从心了。

嘴巴上机械的跟着母亲念诵经文，脑子里的意识却已经开始模糊。只觉得此刻身处的内屋格外安静，只听得见母亲的念诵声。

又过了好久……

头顶上，一根用细电线连接的白炽灯泡被不知被从哪里吹来的风，给打的摇摇晃晃。

咦？奇怪，自己又没有抬头怎么能看见自己头顶上的灯泡，真是奇怪？太奇怪了？

恍惚之中，他好像看见盖在奶奶脸上的白布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掀开了，露出奶奶那渗人的死人脸。

这是他第二次见奶奶，更是他第一次见死人。

这个有些陌生的奶奶的脸上，长满了干瘪的沟壑，脸颊因为失去弹性已经耷拉下来，往里凹陷，头也萎缩的比正常人小了整整一圈。

“黎煌，孙儿~。”一个苍老的声音陡然从死尸嘴里发出。

奶奶活了，睁开眼，张着嘴正在叫自己！

明黎煌差点失声尖叫，好在不信邪的他眨了眨眼，又重新的打量了一遍面前的遗体。

发现白色的绸布地下，奶奶安安静静的平躺着，刚才是自己的幻觉？

就在明黎煌狐疑时，他惊诧的察觉到门外原本时不时传来的麻将敲击桌面声，叔叔阿姨聊天的聒噪声，竟然完全消失。

整个世界好像就只剩下了自己和母亲的两种声音，念诵声与机械的跟读声。

“小朋友，地藏经你念错了。别跟着你母亲念，来，我来教你。”

不知什么时候，一位头顶上光秃秃的胖和尚突然的冒了出来，双盘坐在了明黎煌身旁。

和尚面容和蔼，挂着不露齿的微笑，两个耳垂像水滴一般光滑，透亮。穿着一件有些破旧的袈裟，袒胸露乳，慈祥可亲。

“不应该念，或现男子身，或现女人身……应该念或现厉鬼身，或现恶鬼身。”和尚的声音很好听，有一种诱惑的感觉。

明黎煌心里咯噔一下，后被一阵发凉。明明没有人进里屋，这诡异的和尚怎么可能上一秒还没有，下一秒就突然的出现！

这是？这是在念诵中撞鬼了？

明黎煌斜眼瞟了瞟一旁的母亲，母亲却像是没有看见和尚一般，自顾自的看着书，继续念诵。

是自己产生幻觉了？

不对！她看见了！

明黎煌从母亲的眼神中看到一丝闪动，一颗豆大的汗珠划过母亲的脸庞。他知道，就算母亲念诵一整天的经文，都决计是不会出汗的。

“不对，不对，这句你又念错了，不是或天龙身，或鬼神身，应该是或魑魅身，或魍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