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退隐江湖（1/2）

他也曾做过这样的梦，梦到自己有一个好妻子，还有一个孩子。他们一家三口，牵着彼此的手走在树林中，走在大海的边上，没有人知道他们是谁。

他不是江湖传言的“杀人魔头”段允剑，她也不是落梅宫的二宫主。

那么她，段萍儿，也只不过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小孩。

这样的梦可能实现吗？他不敢奢望成真。恍惚之间，他竟突然看到了另一个小女孩站在他的面前，那个小女孩曾坐在他的腿上，还要他给自己讲皇宫的故事。

他害怕。

“这么多年，你为何从不告诉我？”段允剑问杜寒嫣。

杜寒嫣道：“我们别后不久，萍儿就出生了。为了保护她的安全，我将她送到一个自以为安全的地方。但是我低估了一个人，其实我根本没有躲得过他的眼睛。”

段允剑猜得到那个人是谁。但是他不会知道这个人究竟可怕到什么程度，不会知道这个人发起疯来比一切猛兽都可怕。

他问：“是他拿萍儿威胁你，让你为他效命？”

杜寒嫣道：“他为了控制我，将萍儿软禁了起来。每个月只允许我见她一次。我曾经想过找你，让你和我一起救出萍儿……但是……但是……我知道那样做有多危险！无论是萍儿还是你，都可能被他所害！他是一个彻底的疯子，他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这些年，虽然萍儿无法见到你，但是至少她是安全的，还有你……”说着，她深情地望着段允剑，好像在同情他，在可怜他，也在心疼他，在爱着他，继续道：“我一直希望你不要再接近云岚山庄，希望你不要和他作对……只是没想到，这一天终究还是到来了……”

段允剑一皱眉头，道：“这一切的真相你早已经知道，是吗？”

杜寒嫣感觉自己的内心好像被一把利刃划了一下。

她想，他在责备她吧？

他当然有理由责备她。

所以她并不觉得伤心难过，她觉得愧疚。

她抓住段允剑的手，道：“小段，从今以后，我们不要再问过去，不要再问江湖，亦不要再问恩怨……我们带着萍儿归隐山林吧！”

段允剑在心里苦笑。现在他已经没有再过问江湖的理由了，现在他的恩怨也没有了，因为从他出生以来所仇恨的一切，不过都是虚构的。

他甚至根本一点儿也不恨慕容云霞。

他有理由答应杜寒嫣。这是他重新找到的活下去的理由。

为了他最心爱的两个女人。

他抬眼望过去，只见段萍儿正在门口玩着一朵。她是那样可爱而美丽，看起来又是那样脆弱。他看到她白嫩的肌肤好像一阵风就可以吹破，看到她细小的四肢像蝴蝶的脚一样纤细，他就因为这样感觉到有些紧张。

“小段？”杜寒嫣将他唤回神来。

段允剑微微一笑，道：“好。”

杜寒嫣也绽放了笑容。她又用另一只手抓住段允剑的手，几乎跳着说：“小段！小段！太好了！你答应我太好了！”

“娘亲为什么那么高兴？”段萍儿突然转过身来问。

杜寒嫣道：“萍儿，你爹爹从今以后都会在我们身边了，娘亲能不高兴吗？”

“真的吗？爹爹不再去打坏人了吗？”段萍儿睁着一双天真的眼睛走过来。

段允剑有些愧疚地低下头。

杜寒嫣轻轻抚摸他的手，微微笑道：“萍儿，坏人都被你爹爹打跑了。是吧？”她盯着段允剑，希望得到他的回答。

段允剑却始终答不上来。何谓好，何谓坏？何谓善，何谓恶？

“小段？”杜寒嫣又重复了一句。

段允剑终于点了点头，道：“从今以后，再也没有坏人了……”

段萍儿拍手叫好，扑到杜寒嫣身边，抱住她的双腿。

“小段，”杜寒嫣抱起了段萍儿，道：“我们离开这里吧！越快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