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想不到的事（2/2）

“不错，”李贺接着说，“只是你可能会长久的独立生存，没有伴侣……”锦利打了他的手，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我看着他们，心里一万分地不痛快，想到锦蕊，更是为她担忧，残杀关系混乱，几乎就是被判了死刑，走到了绝路，残杀观念不除，生存就是死亡。我愁眉不展地对他们说：“我走了，多谢你们告诉我这些秘密。”

“你要去哪儿？”锦利又问我。

“反正不回鱼龙城。”我说道。实际上反而恨不得立刻回到鱼龙城，一是要验证他们所说的话是真是假，二是去看锦蕊是否正在鱼龙城外孤单地徘徊。

我离开李贺他们，才发觉我还是找不到回鱼龙城的路，我相对于他们，少了那种走过哪里，记住哪里的记忆力，在我脑中无法形成脉络地图，而他们会将他们所见的东西一点一点地丰富在他们的脑海中，需要时，就像看地图一样迅速地做出路线规划，能找到回到鱼龙城最近的道路与方向。我望着苍茫森林，只能一颦三叹，千愁百结。

我选择改变形态，成为一个蜜蜂人，不久幸运地遇到一个鱼龙城的采药军团。他们有二十多人，各种人混编在一起，以鱼龙人和蜜蜂人为主，但有时采摘一些特殊的药物也会编入一些金娃娃或蛛衣人等，有时其中也会有石卜官加入。石卜官是鱼龙城内一些炼石占卜的法师，通过挑石选石，将其以神秘的方法炼制后，然后可以从石头中获得奇思妙想的智慧，他们这类人无非是通过石头而获知一些有思想的石头所具有的边缘思想，未保密的心思，不过这曾经对鱼龙城的文明与进步产生过重要影响，只是如今已经很难再有优秀的石卜官能给鱼龙城带来变革性的思想了。

我的突然出现令军团虚惊一场，他们看起来已有些疲惫，不知与多少人进行了残酷的残杀，他们是一类有信仰与毅力的人，会不惜任何代价将采摘的药物运回鱼龙城，以保障鱼龙城的药食安定，像他们这样的采药军团有近百个，每个军团都有三十至五十不等的人员，他们采摘的药物都是一些因特殊土壤，气候，温度，湿度，光照等自然原因而无法栽培生长的必需药品，而且多生长在诡异凶险，九死一生的秘境，对他们的身心都有极强的考验。我所遇到的采药军团是第二十六团，他们已经从鱼龙城出来快两个月了，现在正疾行凯旋，他们大包小包的背在身上很多古怪的草木石料，这些东西多有药毒两性，其中有些还是具有活性，不宜与其它药物混放在一起，避免影响各自药物药性，因此见状，让我感觉他们像是逃荒的一群人。

军团长官是个蜜蜂人，每个蜜蜂人的蜂皮衣甲都有个人独特的花纹，我身上的蜂皮衣甲是黑皮甲两道黄线，而军团长官的是九道黄线，其中八条黄线粗细笔直，一条黄线略粗，且有些波浪弯曲，他相对和气地问我：“你是谁，为什么出现在这里，有什么麻烦吗？”

我回答他：“我想去鱼龙城，但不知道路线。”

“你还未去过鱼龙城，是刚开启了人生的蜜蜂人吗？”他问道，和我一起走在队伍的最后面，胸前背着一个大包。

“对。”我说，希望他们能引导我去鱼龙城。

“你叫什么？我叫冯官。”他忽然朝前面大喊，“冯远，冯坤，你们两个也去探路，和冯仁他们取得联系，要有一个人回来报告。”两个蜜蜂人听令而去，将药包给了他人。

“我叫冯亮，”我随口而说，面露微笑，脸不红，心不跳，“你们是回鱼龙城吗？”

“对，”他说，“用不了半天就能到鱼龙城地界了。”

听了他的话，我心中一喜，暂得心安，然后我打听了他们是干什么的，他们也如实相告。之后我又问起一个断臂的鱼龙人是如何受得伤，他告诉我说是他们去采毛茸树上的毛茸叶，随后看见一个蚁人在砍伐一棵白皮白叶的树，他们采药人对草木植物有一种与生俱来的珍爱意识，非常看不惯那个蚁人的行为，而且那棵白皮白叶的树与其它赤橙黄绿青蓝紫黑的八棵颜色各异的树交相辉映，争奇斗艳，看起来特别美妙，于是几个鱼龙人就忍不住想杀了那个蚁人阻止他破坏森林植被，而一般他们在采药任务中是不会主动参与残杀的，他们一反常态，主动攻击他人，可那个蚁人战斗力异常强大，一出手就杀死了五个鱼龙人，然后势如破竹的向采药军团发动了猛攻，他们身肩采药护药的重任，无暇力战，节节败退，逃散中他被那蚁人砍断了一条手臂，之后蚁人放弃了追逐他们，返身又去砍那棵树，不久那棵树被砍断，树身爆炸成万道白光射向森林各个角落，稍后一切尘埃落定，当他们再回到那棵九树连根的九龙树旁时，蚁人已离开了。

我知道这次伐树事件完全是有思想的石头指使的，但不知这到底有何目的，看来那个蚁人已获得了强大力量，正在为有思想的石头做些什么。我对断臂人的伤势感到悲伤，不过他并不以为然，原来经过某些药食的营养补充，他的断臂竟可以再生，他还说在远古时代，人没了心肝脾肺，只要在一定的时间内，都是可以通过药物再生的。

我一路和他们闲聊，数小时后到了鱼龙城地界，冯官向我告知了去鱼龙城登记身份，分配任务之类的信息，而后我以想独自游历为由离开了他们的队伍，单独靠近鱼龙城，我要去打听锦蕊是否回来过，以及确认残杀关系混乱的人是否没有资格入城居住。

我和城卫攀谈，以在森林中相遇李帅与锦蕊的情由探听他二人是否归城，得到的答复是否定的，而且也证实了果然有残杀关系混乱的人不被允许进城的规定，在城门口还张贴着李帅与锦蕊的彩色画像。

得知锦蕊未来鱼龙城，我内心又冷静下来，恢复神力是我难以割舍的情节，我无时无刻不希望以一个拥有神力的自我存在，对于神力的消失，之前浑浑噩噩，茫然无解，如今得知土地老能助我恢复，诚如拨云见日，喜从天降，脑中越想着这些事，心中越迫不及待，此消彼长，又决定尽快深入森林腹地，一边打探锦蕊的行踪，一边找寻有思想的石头。

我走出鱼龙城疆域，行不多远，又逢变故，只听远处有人嘶吼着大叫：“快跑，快跑！我要死了，我要死了！有没有人？周围有没有人？你们知不知道魔鬼来了？魔鬼来了！我快跑不动了，谁能救救我？我快累死了！救救我！”

这个人的恐惧与疲惫我完全听得出来，我的精神不由随之颤动，我知道他正在被泥狗人追赶吞噬，这也使我异常紧张，我频振薄翼，找寻那几近绝望的人。

我穿过树丛，遥见那九死一生的奔袭者，想不到竟然是嗓子喊哑的李甲！他残喘奔跑着，无比恐惧地回头看向与自己相距三米左右的恶臭，丑陋，恐怖的泥狗人，他无能为力的面对它的追赶，只是不停歇斯底里的大叫：“救命！谁能救我？魔鬼，我快累死了！”

李甲已是强弩之末，根本跑不回鱼龙城，如果不先被泥狗人吞噬，也必将耗尽精气，脱力而死。此情此景，我当然不能见死不救，在这一刻，我也忘却了泥狗人凶恶残忍的行为面孔背后隐含的使命与任务，我只是感同身受，只是出于对生命的珍贵与敬重，自然而然地选择了援手。我从侧向以适当的速度向李甲掠去，以压过他语无伦次的声音叫道：“把手高举，我拉你起来！”

他眼瞪的很大，回头看见我，目放凶光，叫道：“救我！”

他的凶恶眼神令我一惊，我抓住他的手把他拽离地面，心生隔涩，不喜欢他眼睛中流露出的那种情绪，我似乎是已经忘了蜗角人李树，蚊头人锦香的变化。在这一瞬间，泥狗人愤怒狂躁如狼似虎的吼叫着向上跃起，它激烈的跳动使身上高腐性泥浆四处洒落，一滴泥浆射中了我的薄翼，我的左翼发生糜烂，迅速扩散至一个脑大的孔洞，我身不由主的坠向地面，难以遏止，同时自断受感染的左翼。

我和李甲重重地摔在地上，而他竟然已经昏迷，我回头望去，泥狗人大步跳跃而来，暴烈简单的行为已经使它们丧失了语言能力，像失去理智状如疯狗的凶徒只会机械地杀伐。情况危机，我左翼再生，抓住李甲沉重的身体，飞上天去。这一次，泥狗人向上扑跳激射而出的泥浆又险些将我击中，我来不及庆幸，高飞在天，令它可望而不可即，然后咬紧牙关，决定再回鱼龙城，安置李甲回城养护。

我提拉着李甲急速向鱼龙城靠拢，很快遇到城外的蜜蜂人巡逻护卫，他们英姿威武，手持蜂刃，盘问我发生了什么，我还未答话，已有人发现地上追逐而来的泥狗人。

一名蜂人将说：“把他送到城里，回城报讯！准备战斗，消灭泥狗人。”泥狗人的重现已不是新闻，鱼龙城也已经做好了应对准备。

我托着李甲跟在一个蜂人护卫后面飞往鱼龙城，我感受到我的飞行能力非常有限，我托着一个人，最高飞不过三十米，速度倒是未打多少折扣。我到达鱼龙城，那名蜂人护卫指示我去将昏死的鱼龙人送往医馆，而后告知了城门官来了一个泥狗人，之后他又去护卫部告讯。

我将李甲送到一处医馆中，简单说明了他的情况，从医馆出后，突然听到泥狗人围攻鱼龙城的谣言，很多人开始惊慌失措起来。其实进入鱼龙城疆域的不过只是追逐李甲的那个，但讯息散落民间，以讹传讹，危险便百倍扩大起来，似乎所有人都在等待那一百多个泥狗人靠近鱼龙城，都在谈论它们卷土重来，死而复生，又要重复几百年前想毁灭鱼龙城的噩梦，腐烂肉体，生灵涂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