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游历鱼龙城（2/2）

我们选择了走十五米高的吊桥。桥长八百米左右，宽两米，铺满木板，晃晃悠悠，似乎与桥下的紫红色秧藤植物的随风波动之态相呼应，我忍住好奇，绝不贸然张口询问自己不知道的事情。我现在不怕人嘲笑我的无知了，但我会担心因我的无知这个身份事实，可能会使我处在一种不利于我在鱼龙城存在的位置上，这样对我探索鱼龙城可能会造成巨大的局限。我是深思熟虑了，打算能蒙混过关就行。

走在吊桥上，很快有飞行者靠近了我们。这些空中护卫穿着黑皮衣，皮衣上有黄色线条纹，每个飞行者的皮衣上的线条纹都不尽相同，几乎可以说绝对没有同样的，因为那是代表着他们的身体标识，就如同没有两片一样的树叶，或具有同样鳞甲的鱼龙人。

飞行者背上有薄如蝉翼的翅膀，它的振动频率很快，当一个飞行者靠近我们和我们说话时，我们感受到了很强的风力压迫。只听他说道：“你们都是新来的，我看得出来，你们都是勇士，也经历了不少考验，未来的生存和你们已经经历的大同小异，你们都有不同程度的伤损，现在首先就要去做身体检验，有病的人，调养好你们的身体，然后再去做生命登记，正式成为鱼龙城的一员。现在你们听我的，走过吊桥，进入城池，然后会有城内护卫安排你们医治身体，以及暂时的住宿，当你们的身体调养好了，接下来，你们就要去人宗府登记，核实，检验身份，当身份确定后，会对你们进行评估考核，确定你们的能力天赋适合做什么，然后因材分配，安排任务，最大程度的发挥你们的能力，和这里的每一个人共同维护鱼龙城的安定与繁荣，大家和谐相处，美满生存，幸福生活。”

鱼龙城一直是鱼龙人他们的梦幻之地，那是他们还在为鱼时就存在的梦境，只是当他们初入鱼龙城时，熟悉的感觉中还是夹杂着更多陌生的气息，他们的想象与现实多少会有出入的，正是这些出入点，反而使他们显得比我还惊讶，奇怪。

鱼龙城的建筑有多种风格，在外观色调上就有明显的区别，而且还有很多风格融合的建筑。鱼龙城内城是青瓦红墙，建筑风格与中国封建帝王古城大同小异，亭台楼阁，雕梁画栋。鱼龙城外是百家城，房屋建筑风格仍与鱼龙城相近，但是出现了一些红色球状屋顶，花瓣状屋顶，而整体屋瓦色调改为蓝黑色。百家城外的万春城的房屋外观则有了巨大变化，更多的出现的是四方体的房屋，屋顶被涂成白色，而万春城外正修建着的长春城区，房屋一圈圈地建立，每一圈房屋就相当于一圈城墙，形成了双层的屋墙性建筑，墙体以灰色为主色调。在鱼龙城的每一个城区，都建有四个九层塔楼，以供了望远方。而在彩鳞皇宫中，还伫立着一个十二层的高塔，这是帝王塔，每逢盛会，或紧急战事，国王都会身登此塔，与万民同在。

我和锦敏等人走过吊桥，进入城内，很快有护卫迎上了我们。他们身着青色护卫服，手上戴有标志白护腕，头上戴着喇叭帽，个个威武雄壮，气宇不凡。由于他们这些人都穿了衣衫，所以我几乎忘掉了他们的奇异性，或者说妖异之态，我对他们的衣着神情感到特别亲切，像是来到了一个中国古代未被载入历史的地域。

一个护卫对我们说：“你们都有不同程度的伤损，那就不能第一时间去登记身份了，那先就由我带你们去医馆，先治好你们的伤，不过在去之前，你们首先还要报上你们的名字，我们好做安排。”

我们依次说了名字，他们做了记录，然后老老实实，规规矩矩地去往万春城内的医馆。引路的护卫对我们说：“在你们未核实记录身份前，你们就不要再出城了，你们也不要急着想要做什么，担忧什么。对于每一个新来鱼龙城的人，我们会暂时为你们的生活起居负责，在这段时间里，你们可以获得任何帮助与救护，但是，在鱼龙城内，你们一定要与人和睦，彼此尊重，互敬互爱，切莫敌斗，鱼龙城是以理法衡量一切的。如果你们不循理守法，轻则入狱教养，重则驱逐，甚至杀身。当然这一路你们也看见了，我们这些护卫几乎随处可见，时刻巡逻，维护着鱼龙城内的安定，如果你们有什么问题，或受到伤害时，你们随时可向我们求救，我们会秉公办事，依理依法的处理一切问题，绝对公平公正。”

说话游赏间我们到了医馆门口，护卫说明情况，把我们交给一个医官，便任务完成的走掉了。

医馆中有不少伤患，伤情严重的人就住在医馆里，这里有专门的病房，也有人看护，直至伤愈。我们走到诊区，因伤患不同，以及伤情程度被分配到不同的诊室里，我独自一人等待着医官传唤。医官正在给一个病人诊病，那个病人的病情颇为诡异，主要是两大症状，一是睁眼流泪，二是张口窒息，这属于疑难杂症，难在不易因人而异的配制出有效的药方。根治此病，最重要的便是药物配比，一次性的引发反应，化解患者体内的毒素，不然多一分或少一分，都不会起到丝毫药解作用。

在隔壁的诊室里，医官正在给李密诊治，我听那个女医官说：“头上旱莲草，腋下青头瓜，你这是脑子假机灵的表现啊！不过这两种伤损都没多严重，吃上两三次药，保证就能祛除毒素，但是我还是要劝你一句，不要以为自己很聪明，想到什么都是对的，你要多听他人的想法，然后综合自己的想法，在做出判断，不然倒霉的是你自己。还有你肚脐上的鳞甲无法消褪了，这倒不是小伤，你是受了什么攻击？告诉我是谁打的，否则我不好对症下药。”

李密说：“我不记得有谁打过我这里，我也很奇怪，反正我记得有一天我醒来，肚脐的鳞甲就无法随心所欲的变为肌肤了，我当时特别奇怪，而且现在感到这个部位有些麻木了。”

“问题是有些严重，”女医官说，“但你必须尽可能的告诉我你这里是因为什么做出了防御反应，避免我必须经过药物尝试来诊疗你的伤，你应该知道我们的医病原理有些是以毒攻毒，如果不能对症下药，那你要多吃苦头了，而且会耽误治疗，最重要的是我认为你身体内的这种毒会扩散，必须尽快解毒。”

李密紧张的说：“我真不记得是什么攻击了我，这里是莫名其妙变成这样的。”

“如果是这样，”女医官说，“那可能是虫蛾侵入了你的身体，但我们还是无法确定是哪种虫蛾？如果以虫蛾作为致病原因进行治疗尝试，那我们要进行二十多次尝试，而且看来必须要这么做了！”

轮到我就诊了，我面前的医官是个男士，长相儒雅，眼睛沧桑，也许是太过疲劳的原因。他问了我姓名，然后仔细查看了我的身体，他手中拿着一个尖钉，冷不防地会在我身上扎一下，我几乎要大叫。

他检查了我的眼睛，耳朵，口舌，头发，脚底，手心等各个部位，然后眉头紧锁的说道：“你病的真不轻。”他在记录诊断病灶，以蜡笔性质的东西写字，笔走龙蛇。

我颇为惊讶，但缄默不语。

“你的鳞甲防御几乎消失掉了，胸背腿臂，受到了攻击性的刺激，皮肤完全没有应激性的防御反应，而且你身上还黏了七八片腐肌叶，伤势虽轻，但后果严重。你不必害怕，也不要惊讶，我不危言耸听，只是实事求是地详明了你的身体情况，不知你还有什么不适的感觉吗？”

“没有。”我面无表情的说，心中却明白他为什么用尖钉扎我了。

“我给你开几种药吃就行了，一是祛除黏在你皮肤上已被你皮肤吸收了的腐肌叶；二是修复你的鳞甲防御性，你安心养护，一个疗程就会见效，药到病除。”他说。

我点点头，领了药单，走出了就诊室，而锦敏已在门外等我了。她笑问我说：“领了药，我们去游历鱼龙城，看一看都有什么稀奇的事物？”

我不置可否，心中想着锦蕊，不知她此时身在何处，她是否已验证了身份，确定了宗族，找到了亲人，回了家？

我们领了药，药食同源，分发给我和锦敏的药都是单一性的食物，不必经过药性加工，我们饱餐似的吃了药，并且也被安排了病房般的住宿，多人睡在一间房中。我们手腕上也戴了代表新来者的腕带，表明身份。

锦敏热情洋溢的拉着我出了医馆，我们走在人潮涌动的万春城街道上，街道上门户林立，有各种各样的店铺，热闹非凡。在每一个店铺外，都挂有鲜明清晰的招牌，店内也都摆放着琳琅满目的物品。我留神观察，所见杂货铺，衣饰铺，蔬果铺，花卉铺，金铁铺，酒水铺，药草铺，家居铺，洗浴馆，易物馆，装潢铺，书画馆，修饰铺，香料铺，铠甲馆，咨询馆等等众多馆铺。这些馆铺一间接一间，尤以蔬果铺最多，那些食果摆放在玻璃般的柜台里，看起来全是面包，饼干，薯片，甜豆之类的点心，我看到这些东西，不免垂涎，有了饥饿感。

锦敏对衣饰铺最感兴趣，但她被告知还无权择衣，必须要等她身份确定后才会获得这种权利。随后我们了解到，这些馆铺里的东西全是免费的，只要你的需求合理而不浪费，你就可以获得一切，因为鱼龙城是所有人共同维护守护的，每人皆付出，每人皆受用，但我不禁疑惑，对于那些奸懒馋滑之徒，岂不太便宜他们了吗？

我想去书画馆里逛一逛，想通过书籍了解这里的人文风情，历史生活，但锦敏突然遇到了追求者，有个衣冠整洁的男子来到锦敏面前，向她说道：“美丽的姑娘，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锦敏摇头说不：“我不会轻易向人谈及我的事情，如果你想知道，可以问他，他叫李帅，我们彼此了解，相互熟悉，知根知底，携手而来。”

那个男子被锦敏拒绝，垂头丧气的走了，而我懵懂已知锦敏话里的含义。锦敏握着我的手，我却在人群中看见了锦蕊漠然的面庞。她看见我后，立刻转身挤进了人潮中。

我难以割舍对锦蕊的美好眷恋，如果没有见到她，尚能心如止水，但见到她的倩影后，爱欲难禁，情不自禁地渴望和她彼此携手，出双入对。我如蚁附膻般朝她追了过去，挤过忙碌的人群，从万春城进入了百家城，万万没想到，她竟从我的眼皮地下消失了，而且我难以理解她，何必这么绝情的躲避我，对我畏之如虎？

百家城区古色古香，人流变小，街道上依然馆铺林立，而且现在是吃饭时间，绝大多数的人都是去食果铺领取食物的。由于追逐锦蕊，锦敏也被我甩掉，我非常执着，希望能和锦蕊有情感发展。我光着膀子，前胸后背某些要害处覆有鳞甲，身上穿着鳞皮裤，脚上似穿着鳞皮鞋，左顾右看，忽然听到有人在我身后喊了声李帅。我迟疑了两秒钟，回头看见了李凌。

李凌阳光灿烂地在对我笑，看到我一脸木然的表情后连忙说：“你不会不记得我了吧？不会接触到了摄魂花或失忆果，忘忧草，绝情木之类的东西了吧？你看起来不像昨天所见到的那个李帅了啊！”

我想想道：“我身体有些不舒服，刚吃了解毒的药物。李凌，昨天你救的那个女人从冰眠中醒了吗？”

“醒了，她身体很快就会完全恢复，你不必担心。”李凌说道，“李帅，你还没有去确定身份，不清楚自己的宗族吧？不过我听师父说，你可能是李限之子，李限的家在鱼龙城里，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先令你去看看。如果你不愿意，要不你随我去我师父家坐坐。我师父他也说过希望能再见到你，他说你是有些特别的人，而且我也见识过你的异人之处。”

我转头四处看了看，没发现锦蕊的踪影，心想就随李凌去一趟富春苑，深入地了解李顺他们的生活，言说叨扰。

李凌拍了拍我的背，略懂医道的他安慰我说：“你身上黏上了腐肌草的叶子，皮肤正在变青，不出一日，毒素就会被排出体外，到时候那几片腐肌叶就会自然脱落，丧失毒性。”

我问他：“鱼龙城不知有多少人？他们都是些什么人？除了鱼龙人从绿菱湖来，其他那些人都是从哪里来的？”

“的确，”李凌笑说，“这些你都不知道，其实绝大多数初入鱼龙城的鱼龙人都不清楚这些事，不过你如果核实了身份，人宗府的官员会发给你一本介绍鱼龙城历史生活的书籍，书籍中详细地说明了这一切。至于鱼龙城中有多少人，这个数目我是难以准确的告诉你的，毕竟随时有人在加入鱼龙城，只有做统计的官员才能准确地告诉你这个数目，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上次战争结束后的统计数，有七万五千多，不过这个数字现在一定翻番了，人员一直在补充，不光你们的加入，还会有蜜蜂人，十类软体人，蛛衣人，金娃娃，喜鹊人等的加入，鱼龙城是我们共同的家园。如果你对这些疑问感到特别困扰，我建议你去书画馆找几本书看看，那里面会详细的破除你的疑惑。”

“你刚才提到战争……”我阻止了我有关对战争的提问，回到探究蜜蜂人等从何而来，“你愿意告诉我蜜蜂人，软体人他们是从哪里成人来此的吗？”

“嗯，”李凌思索道，“这个问题很难回答，这没有定论，很难确定他们之前是在哪里生存的，不过我们知道他们先会以人的形态出现在某些特定的幻境树叶上，然后他们从幻境树叶上出来，就会趋吉避凶的向鱼龙城汇聚，成为我们这里的一份子，总之这些事是非常神奇的所在，应该和我们鱼龙人大同小异，差别不大。”

我开始留神街上衣冠楚楚的行人，不过我必须承认，衣衫掩盖了他们的身体特征，每个人看起来都差不多，当然，眼珠的色彩并不能准确无误的确定他们是什么人，眼珠的色彩，只是个人美丽的点缀。

在通往富春苑的途中，我发觉这里的人特别会跳舞，不论男女，他们特别喜欢扭动身姿，挥动手臂，而这时我似乎听到，从鱼龙城内传了曼妙的乐章，众人开始满腔愉乐舞动起来。同时，鱼龙城内响起大合唱的歌声。

李凌问我：“你喜不喜欢舞蹈？如果喜欢，你可以舞动身体，摆动身姿。”

我好奇的看到大街上狂欢的舞者，问道：“今天是什么节日吗？大家都这么高兴？”

“这就是我们的生活。”李凌说，“我们刚刚经历了战斗，又修补了城池，接下来快要丰收食果了。在等待丰收的日子里，我们先要放松放松，歌唱舞蹈，恣意活跃，忘记悲伤压抑，舒缓精神，以充足的精力去收获食果。”

李凌显然不喜欢跳舞，他加快脚步，带我来到了富春苑。富春苑是一座小型庄园住宅，是李顺妙手回春，于十几年前为国王疗疾受赠得来，庄园格局颇有江南庭院之风，曲栏画壁，长廊林园。据说这座庭院曾是百年前一位君主未力挽狂澜守护鱼龙城之前还是平民时的家院，后经期扩建，整改，修葺，最终形成现在这样。而在五十年前，因王权更迭，这位君主的后人皇权旁落，家族势力没落后又栖身居此，但十载过后，再无这位君主的后人来过鱼龙城，因而认定这位君主的族系断绝。从此富春苑便成了无人拥有的荒宅，最终被收归国王名下，国王又辗转赐予了李顺，一直延续至今。

李凌向我简单介绍了富春苑的来历，信步游赏了园林，随后领我进了厅室，却得知李顺并不在家，他前去国医馆研讨医药去了。李凌对我说：“我师父是鱼龙城内最博学最优秀的医药师，他很忙碌，一直致力于药物合成实验，研制特效药食，希望能改变人们的生存状态，他们这些人所从事的研究可以说是确定了现在的鱼龙城面貌，使鱼龙城安稳地扩建，减少了战争残杀，而非只是固守，维持单纯的一片鱼龙城区，不过他们的研究已经上百年没有大进展了，一直停步不前，因为这种局面，不知疯掉了多少有识之士。我真希望我师父他们现在能打破局限，取得突破，如果这样的话，鱼龙城又将会少一部分敌人，多一部分朋友，就像蜜蜂人，蛛衣人，金娃娃他们都聚拢在鱼龙城，和我们没有纷争的生活在一起，友好互助，同心同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