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雨声未歇（1/2）

雨后微潮，流风凝滞。

“爷。”六子敲了敲书房的门，“四儿姑娘来了，在后庭等着。”

宁澈迅速收起桌案上的信纸，想想不妥，仍旧放到桌面，压了一块镇纸。“叫她进来吧，你去找个锦盒来。”

“好，叫她进来吧。”

“参见王爷。”四儿推开门。“奴婢随一些少监出宫采买物品，酉时得回去。”

“宫里有什么事吗”宁澈指了指一边的凳子，“坐那说。”

“多谢王爷。”四儿注意到桌面上的几张信纸，字迹娟秀，依稀能看出几个字。瞥了一眼，便迅速略过。“皇帝让天下广选美女，每个县里面至少得出二十个。”

“本王也知道了。”宁澈道，皇帝现在上班不上朝都是看他心情，难得下了政令，自然会引起关注。“有问题吗？”

“事实上这政令是国师让他下的。属下碰巧当值，两人在御花园里头聊的。”四儿道，“王爷让属下多盯盯国师，有日属下趁机翻了一些柜中的书信，发现书信有些年头了，写信的人称呼其为另一个名字，而非九歌。”

“九歌是其道号，自然不是真名。”宁澈道，“可有看到信上写的什么？”

“写的事古楚字，属下只看得懂个别几个，并且找不到信封，也看不出来寄信的人是谁。”四儿如实说道。“属下不敢乱动，没有带出来。”

“无妨。”

信托孤鸿，聊寄相思，无心写信人，朦胧收者情。

“这些是什么阵法？”说话的人是宋明镜，到底不放心姬青禾与王怀素两人能否斗得过神秘的老道。

“守魂阵、困灵阵。”王怀素解释，“那些死者魂魄丢失，必定是被人取走，而死状如斯，很有可能是借鬼奴之力。”

姬青禾道：“养鬼奴应该也不简单吧。”

“对。”王怀素布好阵法，“我算出一个比较适合放鬼奴的时辰，明日寅时，不知那位老道士会不会出手。沈捕头千万留心。”

“本官一是担心青姑娘，二来呢也是考虑到不能让那老道察觉出来，所以得想出一个万全之策。”宋明镜说出心中顾虑。

“属下会竭力配合王先生和宋大人。”沈捕头保证，几个捕头此刻都是一身便装，若不是知道梧桐街里没有这么多人，不会让人起疑。

“师兄说不能大意，除了那老道，可能还有人参与。”姬青禾看向王怀素的地方，他不知何时开始在发呆。

就在这时，有人敲门。跫音打开门，只见到一个陌生青年。

“你们赶紧先到躲一会后庭，不知道这人与那老道士有什么关系。”姬青禾听见跫音与那青年说话，连忙对几人道。毕竟在宋县，她认识的人不多。

青年看到前来迎接的姬青禾，愣了一下，便说：“鄙人名叫姜子昀，冒昧敲门，着实唐突，请问姑娘可是姓赵？”

“不是。”姬青禾不着痕迹地打量此人面相。

“那，实在是鄙人的错，前些日子一个自称是赵姑娘丫鬟的小女子，寻鄙人为赵姑娘画一幅画，看来是鄙人寻错地方了。”

“无妨。”姬青禾松了一口气，“公子慢走。”

“本官先回去了，有任何问题，赶紧让沈捕头前来找我。”宋明镜听到只是走错路的人，出来之后便这般说。

入夜时分，春霖如酥。安者酣眠落花闲，苦者辗转雨声闹。

“今年的雨水真是丰沛。”孟暇燃起灯。“这才四月里。”

“这哪是什么雨水。是苍生泪”姜子昀冷冷一笑，放下手中的笔，“今日我去那最后三人的地方，有一女子，面相与生辰八字完全不符。”

“你不是说，八字会随姻缘、玄术，心性改变吗？”孟暇不解。

“将来会变，过去不会变，这个女子一看就不简单，怎会是一生顺遂的命。”姜子昀说，“再者我隐隐觉得那地方有阵法气息，怕是有玄门中人插手了。”

孟暇沉默了一会儿，道：“昨晚我做了一个梦。”

姜子昀有预感他会说什么，低下头，不想听他说话。正想着如何打破气氛，忽然一股气息吸引了他的注意。

幽暗的街道里满是坑坑洼洼的石板路，可以轻易溅起水花。王怀微深吸一口气，四下里的雨滴都凝滞下来。

“哪位高人在此跟我一个算命的过不去。”

“你不要骗我。”雨水凝结而成的白珞道，“他人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