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十二 汉纪十四(2)(2/2)
丞相刘屈氂闻变,引身逃走,亡失印绶。使长史乘传上闻,皇上问丞相将要何为,回答说,丞相希望不要声张这事因此未敢发兵。皇上发怒说:“事情已经明明摆在那了,还说不要声张。看来丞相是无周公之风了。周公不是曾经诛杀管蔡吗?”因赐给丞相玺书说:“捕斩反者,自有赏罚。但不要与对方短兵相接,以免多所杀伤。另外坚闭城门,勿令反者得出。”
太子宣言告令百官说:“帝在甘泉宫病困,怀疑有变,有奸臣欲作乱。”皇上闻讯,自甘泉宫出来,幸城西建章宫。诏发三辅近县之兵,部中二千石以下,由丞相兼将之。太子亦遣使者矫诏赦长安中都官中囚徒,命少傅石德及宾客张光等分将,使长安囚徒如侯持节调发长水及宣曲胡骑。皆整装待发。这时侍郎马通出使经过,因追捕如侯,并告诉胡人说:“兵符有诈,不要听他的。”遂斩如侯。引骑入长安。又调发军士给大鸿胪商丘成。
当初,大汉兵符是纯赤的颜色,因为太子持赤节,以后就加上黄色以示区别。太子立车北军南门外,召护北军使者任安,给他节符令他发兵,任安拜受节符入营,闭门不出。太子引兵驱赶长安市镇上的民众,有数万人至长乐宫西阙下,遇上丞相带领的军队,合战五日,死者数万人。血流成河。民间皆传说太子造反,因此民众不附太子,丞相附兵却越来越多,庚寅,太子兵败,南奔覆盎城门。司直田仁部闭城门。以为太子是父子之亲,不想过于难为他,太子因此得以有机会逃出。丞相欲斩田仁,御史大夫暴胜之对丞相说:“司直是二千石的官,应当请示皇上才可杀。为什么要擅自处斩他呢。”丞相就放了田仁。皇上闻之大怒,下吏责问御史大夫说:“司直纵放反者,丞相处斩他,是在依法办事,大夫为什么擅自制止他?”胜之惶恐自杀。下诏遣宗正刘长,执金吾刘敢,奉策收皇后玺绶,皇后自杀。
皇上以为任安是老吏,见兵事起,,欲坐观成败,见胜者从之,有两心,与田仁皆腰斩。皇上又因为马通获如侯,长安男子景建从马通获石德,商丘成力战获张光,封马通为重合侯,景建为德侯,商丘成为秺侯。诸太子宾客,曾出入宫门的,坐诛。其随太子发兵反的,依法族诛。吏士参与劫掠的,皆徙敦煌郡。因为太子尚在外,始置屯兵把守长安诸城门,皇上暴怒异常,群下汹汹,不知所出。壶关三老令狐茂上书说:“臣闻父者犹天,母者犹地,子犹如万物。因此才会天平地安。万物茂盛。父慈母爱,子女才能孝顺,今皇太子为汉室适嗣,承万世之业,体祖宗之重,论亲是皇上您的宗子,江充乃是布衣之人,宫中的隶臣而已,陛下显而用之,却以至尊之命,胁迫皇太子,造饰奸诈,群邪错缪。因此亲戚之路,阻塞而不通。太子进不得见上,退则困于乱臣,独自冤结而无告,因此不忍愤愤之心,起而杀充,恐惧逋逃,子盗父兵,只是为了救难自免罢了。臣窃以为太子并无邪心。诗上说:营营青蝇,止于藩。愷悌君子,无信谗言。谗言罔极,交乱四国。以往江充馋杀赵太子,天下人都知道。只有陛下您不省察,如今只是计较太子的过失,发盛怒,使三公自将,发大兵追捕太子。使智者不敢言,辩士不敢说。臣窃为痛心。只希望陛下宽心慰意,少察所亲,不要再计较太子的不是。赶快撤回军队,不要让太子长时间流亡在外了。臣不胜惓惓,出一时忠言,待罪建章宫外。”
书奏,天子感悟。然而尚未敢显言赦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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