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给她做奴才(1/2)
红酥手,黄縢酒,
满城春色宫墙柳。
窗外阳光如金,碧空万里,到处都洋溢着春的气息。
祁凰却无意欣赏,她现在很憋屈,非常憋屈,憋屈到想找个人狠狠揍一顿。
自打那日泰安殿上挑选使臣之事发生后,宫里就开始流传一个说法——七皇子祁凰祸害其他男子不够,又要去祸害汐国的皇太子容凤,整日对其纠缠不休,欲嫁给对方做男妃,凤太子不厌其烦,只好做了妥协。
天呐,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凤太子天人之姿,这世上鲜有女子可以与之相配,七皇子竟然连这样高贵绝伦的人都要染指,简直丧尽天良!
现在,宫里的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
玉符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是看她的眼神,明显也带着这个意思。
“瞅什么瞅?你觉得我配不上容凤还是咋的?”气到不行,对着一个劲朝她看来的玉符吼道。
玉符抖了抖,殿下今天好凶。
“不是不是,您怎么会配不上凤太子呢?是凤太子配不上您。”玉符连忙讨好道。
可祁凰却更生气了:“谁要配他那个王八蛋!就算他真的看上老子了,老子也不稀罕!”
玉符心道:您就口是心非吧,被凤太子那样的人看上,那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高兴还来不及呢。
端起桌上的茶杯,将满满一杯茶一口气喝尽,祁凰站起身:“随我一起出去走走。”
“主子,您不担心人家又叫你太子妃殿下?”玉符小心翼翼提醒了一句。
说起这事就来气,现在宫里不但流传她单恋容凤的谣言,而且不知是谁,竟给她起了一个绰号:太子妃殿下。
傻子都能听出这是在埋汰她,每当有人这么叫她的时候,眼里满是藏也藏不住的嘲讽。
“怕啥?爱怎么叫怎么叫,我还能少块肉不成?”她对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很有信心。
“那好吧。”玉符随之跟了上去,心里却不怎么乐观,一会儿主子八成又要生气。
果然,走在宫道上,迎面而来的宫女太监虽向她规矩行礼,但低下头去的时候,她能够清楚听到从侍人们口中发出的低低讥笑。
祁凰神色如常,心里却憋上了一股气。
玉符跟在后面道:“主子,这天怪冷的,咱们回去吧。”
祁凰不理他,继续朝前走。
前方的窄道上,行来一群人,为首的锦衣男子,正被两个侍人小心扶着,精神看上去不是很好,连走路都很勉强。
是久病在床的六皇子,大概是天气渐渐转暖,这才由侍人搀扶着,到花园里散散步。
见到祁凰,病怏怏的六皇子忽而抬起头,精神奕奕道:“哟,这不是太子妃殿下吗?”
好嘛,这个绰号都传到足不出户的六皇子耳中了,看来自己如今,也是一举成名天下知了。
“看来六皇兄的病是好了。”她笑眯眯走过去,想看她生气,看她懊丧,看她恼羞成怒?想得美!
“托七弟的福。”六皇子上下打量她,几个月不见,这小子长得越发水灵了,跟个大姑娘一样。
祁凰背着手,也站在原地打量六皇子,“六皇兄可要赶紧好起来,否则,会错过很多好戏。”
六皇子接了一句:“就好比多日前泰安殿上发生的一幕么?”
祁凰笑得越发亲和:“是,就好比多日前泰安殿上的一幕。”她朝前走了一步,用只有自己和六皇子才能听到的声音说:“知道凤太子为什么会选择我做使臣么?”
六皇子神色复杂地看她一眼,没吭声。
祁凰继续道:“我知道六皇兄一直都心怀大志,可惜,你这身子,却不怎么争气,如今父皇将户部的钱粮之事,悉数交给了四皇兄,京城守备军的都统一职,尚且空缺,三皇兄可一直都在跃跃欲试,原本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个无关轻重的小角色,现在,我倒是有些期待了。”
不用多说,六皇子自然明白她的意思。
病弱中的男子,用愕然中夹杂探究的目光望着她,眼底情绪翻涌。
“你打算站在哪一边?”情急之下,便这般直接问了出来。
祁凰后撤一步,笑得闲散淡然:“这就不劳六皇兄操心了,我这个‘太子妃殿下’怕是还要当一段时间,等我什么时候不当了,再告诉六皇兄。”
说完,带着玉符,与他擦肩而过。
如今的朝堂,就是个狗咬狗的局面,容凤横插一脚,打的什么主意,她看不出来,但也能察觉到,有很多事情,从那个乌龙事件开始,渐渐变得不一样了。
从晗光殿出来时,还满心愤懑,此刻却觉得心情舒畅,豁然开朗了。
就这么漫无目的地走着,竟走到了太医院附近。
苏景骞啊苏景骞,她到底该拿他怎么办?
被那样呵护珍惜,说不动心是假的,可她很明白,自己根本就没有动心的资格。
她是七皇子,永远都只能是七皇子,她给不了他任何回报,就算知道自己是女子又怎样?在外人看来,他的这份情感,依旧不为世俗所容。
见她在门前站了良久,玉符纳闷道:“主子,您可是又病了?”
叹一声,她是病了,心病。
太医院前陆陆续续有人进出,苏景骞也在其中,看到她,竟丝毫不避讳,直接向她走了过来:“七殿下怎么在这?”他细细瞧着她的神色:“可是觉得哪里不舒服?”
她哭笑不得,怎么回事?难道来太医院,就只能是看病吗?
“没有,路过而已。”刚要招呼玉符随她一起回寝殿,苏景骞突然一把拽住她的手:“有些事,我想和七殿下说。”
祁凰看着被他握住的手腕,这家伙还真是一点也不避嫌啊。
心照不宣,回头对玉符吩咐,“你在这里等我。”
说完,跟着苏景骞去了太医院后面的小耳房。
“怎么了?这般急急忙忙的。”不习惯这个姿势,祁凰在踏进耳房后,便抽回了自己的手。
苏景骞倒也没太在意,只看着她,担忧道:“那日在泰安殿的事,我已经听说了。”
“哦。”她并不觉得意外。
“能推就推掉。”
“那可是圣旨。”哪能这么容易推掉。
“那就想方设法,不要去汐国。”
“为什么?”
他摇头,“不要去就是了。”
“你在想什么啊?”被嘲讽,被戏弄的人又不是他,他的反应怎么比自己还大。
他什么想法也没有,只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她不能去汐国,绝对不能去汐国!
祁凰有种感觉,苏景骞在害怕什么,而他害怕之事,或许曾经发生过。
可他究竟在害怕什么?
又在纠结什么?
他的眼中藏着太多东西,明明不过弱冠之年,却像是上了年纪的耄耋老翁,沧桑离索,给人一种承载了无数重量,不堪背负的感觉。
那双眼睛,看一次,就会让人心疼一次。
哪有人才二十岁,就活成他这个样子的。
真不明白,他这二十年,都经历了什么。
难道说,他的幼年,过得比自己还要凄惨?改天有机会,定要问问他,如果真是那样,她不介意把自己排解烦忧的经验告诉他。
“主子,您还生气么?”从回到晗光殿开始,玉符一直都在观察她的神色,见她一会儿蹙眉,一会儿勾唇,一会儿叹气,一会儿轻笑,也不知到底是生气还是高兴。
她转着手里的杯子,轻快道:“生气?我什么时候生过气?”
玉符无语,明明半个钟头前,她还黑着脸,一副有人欠了她八百吊钱的模样,“主子,您该不会真的……”
“真的什么?”没说完,就被祁凰一个眼刀给打断。
玉符吞吞口水,虽然主子那眼神有些可怕,但他还是壮着胆子说了出来:“您不会真的喜欢上了凤太子吧?”
啪的一声,祁凰将被子倒扣在桌面上:“玉符,你这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啊。”
继续吞口水:“奴才不过问问而已,主子您激动个什么劲。”
嘿,这小子,胆儿越来越肥了。
“来来来,跟我好好说说,我怎么就喜欢上容凤了?”
“凤太子长得那么好看,是个人都会喜欢。”
“这么说,你也喜欢他了?”
“主子,我是男人。”
祁凰纠正:“不,你不是男人,但你也不是女人。”
玉符:“……”
“所以说,男人不会喜欢男人,我自然也不会喜欢他。”原本想安慰一下玉符受伤的小心灵,但想想还是算了,反正他神经大条。
玉符不甘示弱,回了一句:“可主子您是断袖啊!”
祁凰恨不得把茶杯扣在玉符的脸上,“断袖又怎么了?断袖招谁惹谁了?”
“凤太子都说不介意娶您了,您又何必在乎性别问题。”
“我看你是真的找打!”
玉符跳起来,与她拉开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奴才就是觉得,您对凤太子和对其他人不一样,再说了,凤太子名字里不是也有个凤吗?您八成是看上那个被我们救的鱼人了,所以对凤太子,也是爱屋及乌!”
说完,一溜烟就跑了出去。
祁凰像被雷劈了一样,整个人都僵了,望着玉符逃走的方向,半晌没有反应。
爱屋及乌?
她有吗?
有吗有吗?
被玉符这小子一说,她忽然发现一个很恐怖的事实。
她不会真的对那半人半鱼的鲛人有什么特殊感情吧?
她口味没这么重啊!
这个奇怪的认知,让她在此后的几天,都沉浸在难以自拔的悲伤绝望中。
直至收到三公主的生辰请柬,那些胡思乱想,才戛然而止。
三公主以往的生辰,从未邀请过她,别说是邀请她,其他皇子公主,她也很少邀请,这次为何一反常态?
难道因为今年有什么特殊之事吗?
想来想去,也猜不出到底哪里特殊,虽然没有兴趣参与,但想了想,决定还是不要拂了三公主的面子,勉为其难去凑个数吧。
将烫金的请柬随手丢在桌子上,她伸了个懒腰,走向床榻,手指刚伸向外衫的系带时,蓦地察觉到一丝不寻常。
屋子里的风,似乎比刚才大了些,隐约还夹杂了一丝其他人的气息。
因为女扮男装的原因,她一向对自己寝殿周围的动静比较敏感,她可以肯定,自己的屋中有人入侵。
猛地转身,果然,对面的窗户大开,一身青衣的容凤正坐在窗台上,手里拿着她刚才随手丢在桌上的请柬。
“凤太子,你这是什么意思?”她站在原地,尚算冷静。
容凤打开手中的请柬,粗略浏览了一下:“三公主要请你去赴宴?”
祁凰想去夺回请柬,但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于是作罢:“你咋什么事情都要管呢?闲得发慌是不是?”
他放下请柬,看着她不怀好意地笑:“那是自然,现在阖宫上下,都知道你是我的太子妃,我不管你谁管你?”
噗!
祁凰强忍吐血的欲望道:“凤太子,你能正经一些吗?”
他跳下窗台:“我很正经,那天在泰安殿上我就说了,如果你愿意,我不介意娶了你。”
“凤太子的心可真够大的,娶个男人?你不怕天下人笑话你?”
“笑话又怎样?我不在乎。”
“你不在乎,我在乎。”
“你真的不喜欢我?”他走到她面前,轻挑地勾起她的下巴:“别装了,我知道,你抗拒不了我的魅力。”
一把打开他的手,现在她可算明白了,这个容凤,不但是个疯子,还是个流氓!
“凤太子的容貌的确举世无双,但我不稀罕。”
他喜欢看她生气的样子,尤其是强忍怒气不得发作的憋闷:“那你为什么不敢看我?”
祁凰像被踩了尾巴的猫,怒道:“什么叫不敢看你,我是懒得看你,你真以为你自己是金子,人见人爱?”
他略微俯下身,将脸凑近她:“凰儿,自欺欺人有意思么?”
眼前突然多出一张美绝人寰的脸,祁凰怔了怔,突然意识到什么,厌恶道:“别这么叫我,恶心。”
“恶心?”他轻挑长眉,眼底闪过浅浅的流光,语气也带了丝锐气:“苏景骞不是也这般唤你?”
她瞠大眼朝他看去:“你……你怎么……”
他直起身子,冷哼:“我想知道的事情,没有人能瞒得住我。”温柔的表情突然转冷:“你答应过我,不再与他接触。”
祁凰先是有些震撼,随后便心生怒意:“容凤,别玩了,我懒得再去应付你这些不入流的恶作剧。”
他不说话,似乎也在生气,片刻后,他开口道:“也行,我暂时放你自由,作为交换,你要带我一起去三公主的生辰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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