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守灵（1/2）

我手里提拎着那把祖传的桃木剑，比较寒冷的夜晚反而觉得心中暧暧的，或许是心理作用吧，老五手里提着煤油灯走在我前面，一句话也没跟我说，看老五的背影总觉得他有点奇怪，看着冷冰冰的，一点都没有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该有的雄厚气息跟安全感。

按老话来说这叫没有生气，按理说只有小于三岁的人才看的出来，可我十来岁了，依然能看的透，只是我自己不明白而已。

五百米的距离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可能是老五没有跟我说话的原因，我觉得这段路格外的漫长。

大晚上的凉风让我的头脑格外的清醒，炎热的夏天也只有晚上的河边才能感受的到这一分凉爽，走到河边，能看到老五家依然灯火通明，外面还是有很多的乡亲在帮忙做着事，在湘中一直有这样的习俗，那就是老人过世了有坐丧的习惯，村里的老人都会在丧者那一家陪着过世的老人度过最后的一晚上。

越走越近，遇到的人也越来越多，而我的心底却越来越发慌，听着师公摇晃铃铛的声音心中才平静一点，或许只有我跟我师公知道今天晚上这事儿不简单。

走进老五家那两层的砖瓦房里，杨氏的棺材停在大厅的右侧，用四条长凳子支撑起来，师公穿着百纳衣在三清道尊的画像下手舞足蹈，嘴里念着听不懂的说词，手中的铜铃不停的摇晃，边上则是一些帮忙的，都是村里的老人，帮着敲锣跟打鼓。

我上前去接过周老头的鼓，帮着师公打鼓，几年的耳濡目染让我也稍微懂得一些道法，起码打打鼓，敲敲锣还是没问题的，只要鼓声一响旁边敲锣的大爷便开始动了，鼓声不停锣声也不停，鼓打的越快锣打的也越快！而那些孝子则是跪倒在灵堂前，此时一个个的都穿上孝服了，只要师公一跪，他们也跟着跪。

这些仪式一直持续到晚上十一点多钟吃晚饭的时间，师公是一直从晚上的六点到十一点没有停过，而我依然保持着旺盛的精力。

吃过晚饭，客人们也都散的差不多了，只留下师公那一班子人还在，除了我师公以外就是一些老头子，这些人大都数是农民，并不是跟我师公那样的正统道家人，平时只要有白事也就他们跟我师公帮着操持，敲锣打鼓的都他们干，做法事的只有我师公。

“周伯，你们先回吧，晚上没什么事了，我跟小墨守着就行了”师公走到周老头的跟前，跟他说道，晚上的道场一般都没有了的，一般就我师公坐在灵堂中间念念超生的经文，第二天才会有新的道场。

“周师傅啊，你受累了，我们这几个老头帮不上什么忙，就先走了”周老头也知道这些规矩，领着那几个白花花的老头也回家了，剩下的就我跟我师公，还有那几个哭的跟死猪一样的孝子还在跪着。

“你们女儿家的也走吧，老五跟老三留着就行了。”师公对着几个孝女吩咐了一下，留着老五跟老三，老三已经五十多岁了，是家中的长子，杨氏出事时他并没有在家，刚干完公社的活便接着回来操持母亲的丧失，看他这模样怕是有一两天没有睡了。

把他们都支走后，师公一把把我扯到那还没盖好的棺材盖子旁，我觉得心底拔凉拔凉的，杨氏那张死人脸煞白煞白的，那双眼睛居然又睁开了！

“娘啊，您闭眼吧！”老五一看到母亲又恢复了白天那惨样，嗷嚎一声又痛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