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难做事（2/2）

安顿好严氏，柳妈妈整理衣衫向门外走去。

“二少爷也有些时日没想着来看望大夫人了，怎么今日得空了？”

苏致清不看柳妈妈带笑的面容，只觉这老奴嘴上抹油，次次都能挑着空将自己请回去，这一次大姐姐都随他来了，可再不能被她骗过去！

“柳妈妈，我哪一次来你是让我进去的？既然没有进去的办法，我又何必再来讨没趣？”

柳妈妈弓着腰谦卑地说道：“二少爷言重了，老奴哪里敢拦二少爷？这都是大夫人的意思，不过听二少爷的话，似乎是有了见大夫人的依仗？”

苏致清挺起胸膛，义正言辞地说道：“正是，今日大姐姐也要来看望母亲，难道这一次你还敢拦吗？”

上来就把底牌亮给别人看，这二少爷，真是耿直得惹人发笑，绿竹如是想着。

柳妈妈有些诧异地抬头看一眼苏致清身后的苏白卿，十分为难地对着她说道：“大小姐如今是府中掌权的人，若是大小姐要见，还请等待老奴进屋去询问一番。”

苏白卿微微晗首，不发一言，苏致清则像是有了靠山一般怒视着柳妈妈，就差没在脸上写着“你就装吧，明明只是你一个人在演戏！”了。

柳妈妈进屋后不过片刻就又出来了，脸上还是同样的为难，似乎是不敢直视站在门檐下的苏白卿。

“大夫人说是不想见二少爷和大小姐。”

苏致清当即跳脚，“你这刁奴，当朝怀明郡主在这里你也敢信口雌黄？你进屋不过片刻，一点动静都没有，你叫我们如何相信这是母亲不想见我们？”

“大夫人吩咐的话，老奴不过是代传，还望二少爷不要将无名怒火移至老奴身上！”柳妈妈对着苏致清镇定如初，根本不惧他的怒火。

俗话说会咬人的狗不叫，二少爷如此大吼大叫，还不是没有能力和胆子对自己如何么？

“你这刁奴！刁奴！”苏致清被气得满脸涨得通红，用手指着柳妈妈只能憋出“刁奴”二字，平日里看的《史书》、《礼记》此刻全无用处，只恨腹中没什么骂人的话来挫挫她的锐气。

柳妈妈经验老道，对付他这样的年轻人还是手到擒来，苏白卿看着苏致清不过片刻就被柳妈妈的言语制住，不禁暗叹一口气，还是太迂腐了。

“柳妈妈，致清是苏府的二少爷，你一介下人怎么敢跟主子如此顶嘴？”苏白卿一句话定生死。

不要说魏紫在苏白卿手上，哪怕魏紫不在，苏白卿此刻是府中最大的掌权人，她说什么，便是什么，没有柳妈妈还口的余地。

柳妈妈心中也很清楚，所以不作任何辩解地就跪了下来。

“老奴口舌粗笨，还望二少爷见谅。”

苏致清瞧着方才还趾高气昂的柳妈妈瞬间就因为苏白卿的一句话冲自己跪了下来，有些不知所措。若她一直昂着头颅，他骂她也好，打她也罢，心中都不会有分毫愧疚，可她现在就这么任命般地跪在他身前，反而让他下不了手。

“这些事情容后再说，先让我进去看望母亲！”

可苏致清不过前行两步，就被跪着膝行过来的柳妈妈用手拦住，他不耐烦地看着柳妈妈，神情不愉。

“柳妈妈，我说了此事容后再说，可你若一而再、再而三地阻拦我，这件事可没这么好过去！”

柳妈妈垂下头颅，拽着苏致清衣服的手没有松开分毫。

“二少爷想要怎样处置老奴是二少爷的决定，老奴无处干涉。只不过大夫人和大少爷已经吩咐老奴不能再让任何人进屋子，今日老奴就是死在这里，也不能放二少爷进屋！”

柳妈妈的话铿锵有力，昭示着她的决心，苏致清向前的步伐又一次止住，他似乎听见了另一个熟悉的人？

“你是说，兄长也吩咐你不准让人进母亲的屋子？”

柳妈妈紧攥苏致清的衣服，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将他放了进去，在苏致清的注视下缓缓点头。

“大少爷那一日来看过大夫人后，特意叮嘱老奴不能让除他以外的任何人进大夫人的屋子。若不是二少爷今日来得急，又带着大小姐，老奴是怎么也不会将这消息告诉您的！还望二少爷莫要再为难老奴了！”

苏致清看着离自己不过几步的门，这里他曾经无数次地出入，可是现在却有这么多的人在拦着他，就连兄长都不让母亲见人，母亲究竟在屋子里做了什么？

惶惑之间，他迷茫地看向苏白卿，似乎是下意识地在希望她能够给自己一个答案。从前每一次疑惑时，答案都是严氏在给他，现在他在失去严氏的答案，下意识地，就将苏白卿认为是最有可能给他答案的人。

苏白卿意识到了这一点，嘴角微微勾起，莲步轻移，来到柳妈妈身边。

“柳妈妈是个忠仆，这一点想必府中的众人都有所体会。无缘无故地，柳妈妈怎么会害大夫人呢？”苏白卿在苏致清身旁柔声解释道。

苏致清思及过往，也觉得这是个不太可能的事情，可是——

“不过文茵院也确实太不像样子了！”苏白卿将他心中的疑惑点了出来。“方才我们一路走来，父亲都已经上完早朝归来，守门的婆子居然还在睡，实在是不成体统！柳妈妈全心照顾大夫人是好事，但也不能荒废了院子中下人们的管理毕竟这院子就是大夫人的脸面，即便是大夫人身子不适，文茵院也该井井有条才是。虽然我有心管理，不过我想着大夫人应该不大愿意看见院子里有我的人，所以这还是交给柳妈妈去管制吧！”

苏白卿这话将下人们的过失推到了柳妈妈过于关心大夫人身上，苏致清面色果然和缓不少，柳妈妈也稍微出了一口气。

还没等柳妈妈这口气出完，苏白卿又接着说道：“不过你这么拦着二少爷也是言行有失，若是我没看见也就罢了，偏偏这就发生在我眼皮子底下，不罚你，本郡主往后也难在府中做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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