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疗伤(2/2)
有了他的加入,他们二人终于得以喘息。他惯常是那副懒散样子,除了半路遇到天极大皇子派来的杀手时正经起来砍个人,平时看起来依旧吊儿郎当。
申璎和乾坤酒见识了两次他打架,皆刮目相看。与正常的练家子打架路数不同,雁寻轻功精进几乎到了可怕的程度,行动之间宛如鬼魅腾挪,上一秒还在面前几杖,下一秒便已经袭到敌人背后。
令人们大开眼界的是,他除了轻功登峰造极,剩余的招式却用的糅杂混乱,不成系统。东家西家各种路数拼凑在一起,没有固定的套路,有时候甚至把剑用成刀,直愣愣地去砍人。
也不知是不是无招胜有招,他东一榔头西一棒槌,各种半吊子招数轮番使用也不重样,偏能把来人打的节节败退,又让人摸不清底细。接二连三的惨呼声中是雁寻一张泛着贱吧嗖嗖笑意的脸,看起来依旧心不慌气不喘。
来人若是不超过十个,乾坤酒和申璎基本可以在一旁装死,就算想凑上去杀一两个解解恨都讨不到机会。
他不说话,雁寻也不看他,旁若无人地翻来覆去一直把玩着手中的剑,都快翻出花来了。
“你不会是喜欢我吧?”半晌后,雁寻似笑非笑先开口。
乾坤酒没料到他第一句话竟是这个,哭笑不得,随后正了颜色,“还没谢谢你出手相救。”
“别肉麻,受不了。”雁寻满不在乎摆摆手,直接将他后面的话截断。
乾坤酒默了默,“雁兄,你怎么找到我们的?”。这深山老林,就算是刻意寻找都不见得能找到他们的踪迹,他却单枪匹马这么快就追上了。
雁寻懒洋洋倚在一块石头上,闻言挪了挪身子换了个更加舒服的姿势,一脸神秘,“当然是有人引路。”
引路……乾坤酒最先想到申璎的金蝶粉,不由看了看她。申璎见状连连摇头,“我没有给他下过金蝶粉!”说罢两个人同时疑惑看雁寻。
“死人呗。”雁寻冲外头努努嘴。一路上不停地打斗,每走一段路都能看到横七竖八的尸体,想找不到他们都难。
“那你怎么会到这儿来,不是说你还有几日就到第戎了?”申璎问。
自然是还有几日就到第戎了,要不是听到他们两个这般狼狈,他也不会快马加鞭追上他们的脚步。只是这话说出来就没意思了。
雁寻一本正经道:“天极与中洲素来交好,天极有难,身为中洲人我不能不帮。其二,我雁寻的兄弟有难,我也不能不帮。千帆为了中洲的事情焦头烂额,于公于私我都应该来相助一二。最重要的是……”
他鲜少露出这种郑重其事的样子,申璎和乾坤酒刚要感动,谁知他却忽然变了个表情,大爷一样不可一世瞥了眼外面,“小爷我爱去哪儿去哪儿,谁也甭想拦着,敢来拦路,爷让他们有命来,没命走。”
“……”申璎和乾坤酒嘴角抽搐,刚刚酝酿出来一点感动都被他最后这几句话给怼回去了。
“那什么,雁兄,敢问你师承何人?”连续对付过三拨杀手后,乾坤酒突然想到一件事,抑制不住心里的好奇问他,满脸都写着佩服。
雁寻眨巴眨巴眼睛,“我要说这是千帆教给我的你们信不?”
啥?乾坤酒和申璎面面相觑,他们也不是没见过厉千帆的功夫。他人虽年轻,招式却干脆精炼,从不拖泥带水,矫捷利落,行动之间沉稳大气,成竹在胸,与之对阵似有横扫千军之势,且出招千变万化,令人目不暇接。
雁寻的功夫自然也是千变万化,只是与厉千帆的“万变不离其宗”一样的功夫不同,他的路数猛的一看不伦不类难纠根源,仔细看来还不如猛的一看。这两个人招式毫无联系,怎么到头来成了他师承厉千帆?
看两人面上写满了不可思议,雁寻兴冲冲支起身子,冲两人道:“怎么样,不像吧?”
申璎当先点点头,雁寻莞尔一笑,“我和千帆小时候调皮,没少挨打。尤其是千帆,他那兄长对他简直比爹对儿子都严厉,让做什么没做好,那可不是一顿毒打这么简单的事情。”想起好兄弟从小到大喝过的数不清的虫子汤,雁寻至今都还反胃。
顿了顿,他继续道:“所以千帆学东西又快又好,每个师傅教他不过半年见青出于蓝,自己也不好继续教下去。我与他可就不同了。爹娘不在,老管家也不好太管我,我小时候自由散漫惯了,学功夫没长性,就算是轻功,也是为了当初逃跑的时候快一点才努力学会的。后来千帆知道了就亲自来指点我,今天用这种方法,等我好不容易记住他的套路,他却又变了别的招数,很长一段时间我每天都要被他揍一顿。最后害得我没办法,只好用‘撒泼’式的打法,时间一长,竟也慢慢摸索出来了打架的招数。”
雁寻说着,嘴角竟然荡开几分回味的笑意,眼睛里仿佛看到两个半大的孩子天天猴子一样穿梭在花园的假山之间,明为切磋功夫,实际上就是打闹着玩儿,谁也没有想到后来竟然玩出了门路。
“这样也行……”申璎不甘心地看看乾坤酒。想到自己小时候也是冬练三九夏练三伏,被师傅“指点”了多少次才换来今日的功夫,没成想最后还不如人家胡乱玩出来的。
雁寻看他一脸有苦说不出的神情不由笑得更开,“你会这些就够了,寻常人根本欺负不了你,对吧乾坤兄。”
乾坤酒刚要点头,申璎愤愤看了一眼山洞外圈,道:“外面那些死人每一个是寻常人!”
雁寻浑不在意,“那不还有我在嘛!”
他看似不经意的一句话,却让申璎微微一怔。
这恐怕是她有生以来听过的最令人安心的话了。外面有多么穷凶极恶的杀手追命,可因为他的一句“还有我在”,她的背后再也不会只有敌人,而是有一个坚定的依靠。
穷途陌路之下,有人相互扶伴便足够令人安心。
申璎看着他的侧脸,心跳似乎有一瞬间停滞。他却毫无所觉一样,兀自同乾坤酒不知在说什么。
“喂,你肩膀上这把刀是准备带着回天极?”雁寻盯着乾坤酒肩膀上的刀问。
乾坤酒皱皱眉头,嗤他一声,“都这时候还有心思打趣我。”
“赶紧。”雁寻催促。
“赶紧什么?”乾坤酒不明所以。
雁寻挑眉,“拔刀啊,难不成还是吃饭?”
“你这……”乾坤酒被他噎得说不出话来,申璎凶巴巴道,“你当这么容易,这么深的伤口,拔出来光流血也得把我哥流死。”
真是一个比一个说话气人!什么叫流血把他流死。
雁寻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四个瓶子摆在地上,从左到右依次指着瓶子,“止血的,止疼的,回复伤口的,大补丸。”
倒是怪齐全……
“那就……试试?”乾坤酒半信半疑,肩膀上插着把刀,行动总归不方便。
雁寻即刻起来走到他跟前,“你这是什么表情,小袖子给的东西什么时候错过。”说着手已经按在乾坤酒的伤口处。
“其实……”他摆好了架势,抬眼贼兮兮看了眼乾坤酒,目光一闪,露出两排白森森的牙齿,“小爷很喜欢刀子和皮肉摩擦的感觉,滋啦一下,痛快!”
乾坤酒头发都快竖起来了,倒不是怕疼,实在是他这描述太瘆得慌。我的哥来,你到底是来救我的还是来杀我的……他心里还未哀嚎完,冷不防雁寻突然拔刀,他只觉得肩膀处的皮肉被猛的一扯,自己的胳膊被雁寻摆弄木偶一样来回迅速摆弄几下,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伤口已经被包扎的整整齐齐。
------题外话------
下章预告:往后他们再说了说什么申璎都没听清,脑海里只有一句话反复回荡:父皇重病不醒,母后殡天,赫连越独揽大权,五属国合力组十万大军压境,意图侵吞天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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