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望（1/2）

皇宫，御书房。

傅恒站在门边，看着那人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中，却久久不愿进去。

张德全见他的小手都已冻红了，方小声说道：“陛下，楚大人已经走远了，进去吧，外面天寒。”

傅恒仍是木雕石塑一般，眼睛看着楚韵寒离去的方向，声音带着淡淡的忧伤，却又夹杂着些许喜悦，“小全子，你说老天是不是在帮朕啊？它是不是听到了朕的祈求？如今皇叔要娶齐王妃了，是不是他们以后都不会在一起了？皇叔既然要娶王妃，是不是就是打算放弃老师了？以后是不是再也没有人跟朕抢她了？”

张德全看着小皇帝满脸的兴奋，自从那日淋雨发烧，这还是他第一次露出真心的笑颜，那种发自内心的笑，直达眼底。张德全心里清楚，就傅以渐那人的脾性，怎么可能会如此轻易地放手，但是他又不忍心打击这个小小的人儿。或许心里存着幻想，总归是好的，能够支撑着他一直快乐地长大吧。想到此处，他小心地回道：“或许吧，陛下。”

傅恒听了他的话，心中越发喜悦，“虽说老师现在很伤心，但是朕会一直陪着她的，总有一天，她会忘记皇叔的；总有一天，朕要取代皇叔在她心里的位置。朕不会像皇叔一样，如此轻易地放开她的。朕也不会再把她让给皇叔，是他放弃了老师，就不要怪朕把老师抢走了。”

张德全只低着头，并未接话，他知道，此时的皇帝只是需要一个倾听者，并不需要他发表什么言论，他只需要配合地点点头就行了。

傅恒的眼中是从未有过的坚定，还有掩埋在眼底的占有欲。过了片刻，他又说道：“小全子，你知道吗？当皇叔来到御书房让朕拟圣旨的时候，起初朕看到他那几欲杀人的目光还有些害怕，但是当朕听到圣旨的内容时，却又止不住地开心。朕的手一直在颤抖，朕害怕那一切都是假的，朕更害怕他突然让朕停下来，朕从未有哪一刻像那时一般，字写得飞快，恨不得一笔写成。直到将玉玺重重地盖在圣旨上，朕心头的大石才落了下来，偷偷地喘了口气。朕知道朕这样有些不好，是皇叔将朕从冷宫接出来的，也是他将朕扶上了皇帝的宝座，但是朕也没办法。人都是有欲望的，而且是无止尽地欲望，拥有了这一样，就想着再拥有令一样，永远都不会满足。”

说完那段长长的话，傅恒就看着不远处那株细细的梅花树，自从他知道楚韵寒喜欢梅花，就在御书房外种了一棵，如今不过半年，还是第一次开花。枝头只有稀稀落落的粉色花瓣，冷风一吹，旋转飘落。他伸手接过一瓣，放在鼻尖轻嗅，眼中闪过一丝喜悦，他捏着花瓣，转身踏进御书房。

将军府，沁阳阁。

靠近将军府后方的院子内，一个房间仍亮着烛火。房间布置的极为雅致，瑞兽钮象耳三足玉香炉内点着熏香，青烟渺渺，一室淡香。

明楼端正地坐在雕花木椅上，墨发随意披散着，正仔细地听着手下的汇报，手中把玩着翡翠雕成的小物件，眼中似有寒光射出，“这么说来，傅以渐确实是和楚韵寒闹翻了？”

一黑衣人跪在地上，恭声回道：“确实如此，自从圣旨颁下来，齐王殿下就再未出过齐王府，也不曾去过含章殿。而楚大人也搬去了轩德殿，每日里除了给皇上讲学，再也未见过齐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