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全（1/2）

傅以渐心中划过不解，心头却升起一股隐隐的不安，他实在是太了解楚韵寒了，她的语气明显的不对，但他还是沉声道：“寒儿，说吧，你知道的，不管是何事，只要你说，本王都会应允的。”

楚韵寒闻言，心却好似被掏出碾碎，任窗外风雪践踏。是啊，他总是这般宠溺她，什么都依她。只觉喉头涌上一股血腥气，顺着鼻孔嘴巴想要往外冒，她微微抬头，用尽全力咽了下去。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颤抖，“王爷，你娶楚韵兰做王妃吧？”

短短一句话，却字字诛心，傅以渐忽然将她从怀中拉出，眯起狭长的眸子，妖艳的红唇微启，舌尖滚出的音调犹如冬日的凛冽寒风，带着彻骨的冰寒，令人阴冷战栗，“寒儿，你看着我，你再把刚刚的话说一遍，我刚刚没有听清！”

楚韵寒被他掐着双臂，却并未感觉到痛，因为那点儿痛跟她心里的痛比起来，实在是不值一提。她好像失去了触觉，再也感受不到外面的疼痛。她知道，当她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她就失去了一切。她看着他几欲喷火的墨色眸子，漆黑的瞳仁里是小小的双眼含泪的她。这好像还是他第一次对她发怒，原来竟如此难受啊。

楚韵寒身体抖如落叶，指尖紧紧地抓着他的衣袖，有淡淡的泪水滑过眼眶，顺着面颊流进嘴里，微微一品，咸的像是苦涩的刀刃，疼的她张嘴哭不出声，“王爷，你娶楚韵兰做王妃吧。”

傅以渐看着她琉璃般的眸子，那是从未有过的悲伤弥漫，那是从未有过的痛彻心扉。原来他的小东西也会有如此绝情的时候，也会说出如此残忍的话。她的话好似一把锋刃狠狠捅进他的心脏，搅碎他的灵魂。

刚刚还是问句，此时却成了平淡的陈述句。他静静听完那句话，定定看着她，墨玉般的眸底骤然就弥漫了一点猩红的深浓色泽，好似地狱幽火，“寒儿，这就是你的选择？为了楚韵惜舍弃本王？”

楚韵寒听到他的话，脸色煞白，胸口剧痛，像是刀斧狠狠地劈在了心脏上。她在心中喃喃，我不是为了惜儿舍弃你，我只是没有选择。

傅以渐咬着牙，眼中怒火横生，下颚绷出尖锐的弧线，许久才渐渐忍下，松开了手，“如果这是你的选择，那么如你所愿。”说罢，转身离去，再也没有一刻停留。

楚韵寒只觉支撑身体的最后一点力也被卸去了，他松开手的瞬间，一个脱力跌坐在地上，愣愣的看着他毫不留情转过身去，渐渐走远。泪水早已模糊了她的双眼，看着那越来越远的距离，她和他之间好似隔着三丈寒冰，再也不会靠进了吧。

一顶白玉冠挽起墨玉般的长发，外面披着轻盈顺滑的天青绸衣，边角绣着粉白色的梅花，如瑳如玉，背影清寒如同初秋寒霜。看着看着，楚韵寒忽然生出一股力气，瞬间从地上爬了起来，跌跌撞撞地追到了门外，却被青石绊倒，趴在了细雪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