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阴沟翻船的小偷(1/2)
时迁劫了白光的宝贝,一路南行,大概走出三十多里路,便将车子停在路旁,将那拉车的马从车上卸了下来,又把车帘撕了下来,他在自己装财宝的包裹里塞了很多干草,又用车帘将包裹从新包好,看上去就如同一个大棉花包一样。
一切收拾好之后,时迁在篷车周围堆放了一些干草,点了一把火,将那辆空车烧成了灰烬。
他骑着马一路前行,经过一个小镇的时候,顺手偷了几件破衣服穿在自己身上。
没走出多远,他又把自己的马换成了一头驴。
就这样,时迁边走边改换装扮,到了大名府境内的时候,他已经变成了一个穿着朴素的农村人。
这一天,时迁来到了河北大名府城内,这里是河北最繁华热闹的城市,大宋境内大量的丝绸瓷器聚集在大名府,再由当地商户倒卖到辽国去。那些从大辽偷运过来的牛羊马匹也通过此处转入宋境。这大名府就是北方边境贸易的最大中转站。虽然这些年宋辽交战频繁,双方国力都因此日渐衰败,但是,这边境贸易一直没有停下来,只是没有以前那么红火。
这时迁边走边东张西望,当他走到十字街口的时候,街道旁现出一家饭庄,那是个二层小楼,楼上楼下二十几张桌子,由于现在辰时刚过,饭庄里没几个客人,楼上楼下都很清净,时迁来到饭庄前,下了毛驴。有个小伙计迎了上来,满面带笑的说道:“客爷里面请”,他一边往里让人,一边接过时迁的毛驴,拴在了饭庄前的拴马桩上。
时迁习惯性的朝楼上走去,有个伙计迎了上来,他笑嘻嘻的问道:“客爷,您打算吃点什么”
时迁一愣,瞬间反应了过来。在大宋朝,饭店大都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普通百姓进饭店吃饭大都在一楼就坐,那里的饭菜价格相对要比楼上便宜,只不过略显拥挤吵闹一些。
一些富人不在乎饭钱多少,他们都喜欢楼上就坐,一方面安静,另外活计照顾的也周到,最关键的是,那里相对安全一点,过往客人没有楼下那么庞杂。
时迁现在穿得比要饭的强点也有限,看这身装扮就是穷人,活计在他没落座之前就问他吃点什么,其实就是暗示他,楼上的东西贵。
时迁止住脚步,就在楼梯口附近的一张桌子前坐下,对伙计说道:“一壶烧酒,一盘炖肉,一盘炒瓜片,四张大饼”
活计清脆的应了一声,对着后厨喊道“一户烧酒,一盘炖肉,一盘炒瓜片,四张大饼”
伙计们之所以这么喊,其实也是一种职业习惯,更是一种生意经。
古人做生意也知道什么叫人气,越是生意清淡,越是没人光顾,越是红火,大家越喜欢登门。普通人往往都有一种戒心,他对商家都不信任,所以喜欢跟在其他消费者身后,以为这样就不会被宰。
大大小小的店铺为了烘托气氛,不管人多人少,大事小情都要高声喊出来,一旦店里上座了五六桌,那些活计们高喊的声音就变得此起彼伏,搞得像屋里坐了很多人一样。
时迁坐下之后,把大包袱放在脚下,撵着八字胡东张西望,这个也是时迁的生活习惯,凡是做贼久了,都有个眼观六路的习惯。
饭庄的老板也是见多识广的人,他对身边的小伙计说“盯住那厮,休叫他顺走了酒壶、餐具”
时迁坐下不久,活计就把他要的几样小菜端了上来。时迁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肉,塞进嘴里,又倒了一杯酒,就在那里旁若无人的大吃大喝。
就在他吃得起劲的时候,店外走进一个女人,那女人三十岁上下,一身普通百姓打扮,发质枯黄,姜黄脸、细眉长目、薄嘴片,长相很一般。她的胳膊上垮了一个小包袱,怀里还抱着一个可爱的孩子。那孩子也就一两岁,白白胖胖的十分讨人喜欢。
女人坐在时迁旁边的桌子上,有伙计上前问道:“大嫂子,吃点什么”
女人低低的说道:“两张饼,一碗清汤,就这些”
伙计应了一声,瞥了一下嘴,看那意思很瞧不起这个女人,他也懒得对后厨高喊,只是走到帘子旁,对后面支会了一声。
那女人似乎也感觉到了活计的势力,她悠悠的叹了口气,低着头,轻轻抚摸着怀里的孩子,眼泪顺着脸颊一滴一滴的落了下来。
柜台后面那掌柜的就和没看见一样,伙计们也不想多事,都装没看到。
别看时迁是贼,平日里却很热心肠,他不好意思和女人答话,对着那个胖孩子咯咯直乐,那个孩子一见有个瘦猴逗自己,他也嘎嘎笑了起来,小手小脚不停地又蹬又踹。
时迁今年也二十七八了,一直没找媳妇,倒不是他不想找,而是没有合适的。他特别喜欢孩子,尤其是胖嘟嘟的小胖小子,一旦被他看到,都要逗弄一番。
今天,这个女人怀中的孩子实在可爱,时迁越看越喜欢,不禁放下碗筷只顾着逗弄孩子。
那女人一边吃饼一边掉眼泪,时迁越看越可怜,最后他实在受不了了,也顾不得什么男女授受不亲这些俗理,直接问那女人“大嫂,因何如此悲伤,不妨说说,若是有什么难处,说出来,或许俺可以帮你”
女人调整了一下情绪,低低的说道:“小女子就是这大名府人士,丈夫数月前病故,小叔与婆母想要霸占我家田产,说我失节,今天一大早将我赶出家门,我无处可去,越想越悲伤,故此落泪”
他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时迁一听,历时火冒三丈,他对女人说道:“大嫂子不必难过,你暂时在附近找个客栈住下,将你家位置说与我听,看我为你做主”
女人哭着给时迁做了个揖,她擦拭了一下脸上的眼泪,将还剩下的半张饼吃完,然后起身,看那意思是打算要付账。
时迁赶紧拦住她,口中说道:“大嫂子孤儿寡母,日后难处想必很多,用钱的地方也多,这顿饭钱我来付”
看来女人身上也没多少钱,她又对时迁做了个揖。
那女人又坐了一回,似乎觉得肚子不舒服,于是红着脸对时迁说:“这位义士,可否帮小女子照看一下孩子,我去去就来”
时迁大概也猜出来她要去厕所,不方便说,于是说道:“大嫂尽管去,这娃娃好生可爱,让我多稀罕稀罕”
女人把孩子交到时迁怀里,起身离开,时迁抱着孩子乐得下巴都快掉地上了。他在屋里等了好半天也不见女人回来,正在他犯疑惑的时候,一帮男女老少冲进饭店,为首一个年轻男子指着时迁骂道:“狗贼,偷走我家孩子,竟然跑到这里吃酒,速速将孩子还我,随我去见官”
时迁一下就愣住了,他对年轻人说道:“你这后生平白诬赖好人,我几时偷了你家孩子,这娃娃是一个过路女子寄放在此的,她去去就回,因何说我偷你家的孩子”
年轻人说道:“那孩子就是我家的,那身衣服也是我妻子亲手缝制,孩子脚心还有一颗红痣,方才,我妻子去邻居家借东西,将孩子放在床上,回来之时,孩子已被人偷走,幸好有一过路女子对我言讲,说这酒店之中有一贼人相貌奸诈,怀中抱着一个娃娃不断摆弄,跟据她的描述,与我家孩子一模一样,我等方才追到此处,小贼,还不将孩子还来”
时迁也愣了,他也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他抱着孩子不撒手,那些人也不敢靠近,毕竟时迁腰里还挎着一口单刀呢,他们生怕惹恼了时迁伤害了孩子。
双方就这么僵持着,就在时迁不知所措的时候,柜台后面的掌柜的走了出来,他对那些人说道:“各位乡亲,这位客官说得是实话,确实是一个女人把孩子寄放到他这里的”
他又转身对时迁说道:“客爷,看来您是被人讹诈了,这些要孩子的人都是小店周围的邻居,绝不会平白诬赖你的,想必一切事都出在那女人身上”
时迁听罢先是一惊,他用手往怀里一抹,怀中的银子包不翼而飞,看来是那女人趁时迁抱孩子的时候把他的银子顺走了。
时迁也奇怪,为什么女人顺走了银子,却还要哄这些人来追打自己,他眼珠一转,立刻明白了。他将孩子交还给本家,快步来到饭庄门前,就见那拴马桩上空空如也,自己拴在门口的那头毛驴已经踪迹不见。原来是那个女人趁着店内吵闹的时候把时迁的驴也偷走了。
时迁被气得直跺脚,那些邻居见时迁也是受害者,也就不在和他纠缠,纷纷离去。
饭店掌柜见时迁的驴被人偷走,十分尴尬,他问门口的活计:“小五子,驴呢,你是怎么看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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