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迷雾后的迷雾(1/2)
“这……”傅决盯着画卷,眼睛睁得越来越大。
这是一幅纪实的画,画已经有些旧了,但看得仍然清晰。画上描绘的是鱼龙卫成立时的盛景,先帝领着几名皇子皇孙、一众大臣在皇宫城头宣布要成立鱼龙卫,将鱼龙卫培养成大中朝的一股最强大的武装力量,城头下,上千名精英鱼龙卫跪伏于地,叩谢皇恩。傅决凝目而视,隐约可以看见在那城头身着龙袍的帝皇身后,似乎有一个清瘦的身影,也穿着鱼龙卫的制服,只这么一眼,他的心头便忍不住一颤。
“这就是娘亲?”傅决的双手也轻轻颤抖起来,他将画上的每一个人物、每一寸笔触都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却再没有更多的收获。
“咳咳,这个……傅少侠啊,有句话,许某不知当讲不当讲?”许贤突然笑眯眯地问道。
傅决有些失望地收起画卷,说道:“问都问了,想讲就讲。”
许贤笑道:“傅少侠,我年纪比你虚长几岁,虽然本事不如你,但是多少有些人生经历,看你为这事这么苦恼,还是忍不住想说一句。照你所说,你父母的身份是一个秘密,甚至可能会牵扯出乱子的话,那么能收收就收收……很多人啊,就是为了寻找一些‘真相’,把自己的命给送进去了,你年纪还轻,没必要……”
话未说完,只见傅决挑起眉头,盯着许贤,一脸“你觉得我可能会听吗”的表情,许贤只能无奈地一摊手:“不听就算啦,我反正只是个跑腿的,随便讲两句而已。”
“不,其实你说的有道理。”傅决伸手拍了拍许贤的肩膀道:“我也知道,凭我现在的身份地位,深入去查这些事情,必然会引出一些意想不到的麻烦。想要比较稳妥地查出我身世的秘密,除非我已身居高位。但我此生志不在此,也不想真的成为朝廷一员,我只想查完这个事情便远走高飞,过我的潇洒日子去,所以,老哥你就麻烦和我一起涉涉险吧。”
许贤听了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说道:“那能怎么办呢?我老大让我跟着你混,那我就跟着你混呗。”
傅决哈哈大笑两声,突然好奇地问道:“诶,讲真的,你为啥就成了无书的小弟?”
许贤想了想,说道:“宁姑娘脑子聪明、天赋超绝,还能教我武功,你看,我跟她混了以后,武功进步不是一点点,而且过去我有上顿没下顿的,过的是什么糟心日子?现在嘛,假假也算是个武林高手了,接触的都是大人物,就连冷千秋都喊我一声‘许兄弟’,多风光啊!我想得很清楚,宁姑娘将来必然不同凡响,我许贤也能鸡犬升天。”
傅决点点头,眼中流露出笑意:“不错不错,无书有你这样一个聪明的小弟,也会轻松很多。许老哥,我看你武功天赋也着实不错,既然我想要你与我一起涉险,不如再教你几招吧,咱们尽快把这事情搞定,早点离开这金陵城。”
“那敢情好!”许贤猛地站了起来,重重一拍桌子,兴奋得不得了。
与此同时,李惊蛰的宅子里。
小屋中,李惊蛰躺在床上,不时重重咳上几声。与几个月前相比,他看上去又老了一些,本就清瘦的面庞变得更加枯瘦,一头白发也干枯了许多,就连那双锐利如鹰的眼睛,都有些浑浊了。
他的床边,李悬云跪在地上,一脸倔强的表情,说道:“师父,我真的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让傅决那个叛徒安然地活着?他三天两头就想探查鱼龙卫的机密,底下的人都不知道拿他怎么办,你让我回到了鱼龙卫盯着他,却不让我对付他……我真的不理解!”
李惊蛰没有看李悬云,只是望着天花板说道:“傅决身份特殊,他不能死。他如果死了,会牵扯出更大的乱子。我年纪大了,祁东一战,我需要花很多时间才能恢复过来,如果傅决死了,我没有办法压住场面……”
李悬云听了此话,更加不解,他眯起眼睛问道:“师父,我不理解。您虽负伤,但仍是鱼龙卫的旗帜,也是整个朝廷的中流砥柱,更何况,还有元昊师叔与天龙师叔坐镇,他傅决就算是死了,引来他那群狐朋狗友报仇,又能如何?”
李惊蛰叹了一口气,淡淡地说道:“云儿啊,你错了。祁东一夜,林茉白的出现,几乎是让我确定了傅决的身份,他的背后,隐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林茉白也好、冷千秋也罢,不过是江湖上的强者,我杀不了他们,也总有人能杀得了他们。但我真正害怕的,是……”
说到这里,李惊蛰再次重重咳了起来,李悬云连忙起身到床边为李惊蛰拍打顺气。好一会儿,李惊蛰才咳出一口浓痰,舒了口气,说道:“云儿,傅决近来越来越频繁地探查我鱼龙卫多年前的一些机密,恐怕是意识到了什么……你也不必拦他,自会有人出手。但你需要替我传一句话给他……”
李悬云十分无奈,却又不敢反驳师父,只能压着不满,点了点头。
隔着几条街区,是另一处宅子,这处宅子不大,却是属于当朝一名从二品大员——中书省参知政事,宁良。
这个官职与宁良此前在地方上的布政使官职一般大小,像他这样从一个从二品被打落为一个知县,又立马提拔成中书省参知政事的官员,还真的是不多见。祁东一战后,宁良刚将祁东的百姓安置完,便接到了从京城传来的圣旨,王华一系官员的努力终于有了成效,虽然现在的皇帝懦弱无能,但曹福善一系独大的场面也还是让皇帝心生警惕,加上王华一系官员日夜吹风,便咬咬牙,又把宁良给拉上来了。
是夜,宁良依旧如同往日一般,在自己的书房中处理着政事。其实现在的中书省,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他,所谓政事,也不怎么需要他过手。他真正需要处理的,还是与曹福善一系的党争。曹福善心胸狭窄,对于和自己意见相左的官员几乎是毫不留情,当初宁良就是这么被他想方设法弄到祁东去的。在这个过程中,有许多忠良都被陷害,所以宁良现在的主要工作,便是保全他们。
正在他揉着眉心思索时,敲门声响了。宁良唤了声“进”,那门便被推开,走进来的人正是阮松雨。
祁东一夜后,阮松雨便决定随宁良一同来京,阮松雨并不仅仅是剑法超绝,他在方晴门下学的最多的并非是剑术,而是墨学。墨家作为千年前诸子百家里足以与儒家抗衡的显学,是十分高深、先进的一门学问,阮松雨深研墨学,这段时间在宁良门下隐隐有了军师般的气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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