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曾经的血与火（1/2）

王渊部刚刚排好防御阵形后撤，郭药师溃散的大军就冲了过来，并闪电般从宋军阵一侧冲过，继续向南狂奔。

紧随其后的是耶律大石一部负责追杀的先锋部队和萧干的精骑。两部精骑无一例外的绕过防御严密的王渊部，继续猛追已经溃散的郭药师部。

而率领主力稍稍靠在一侧的耶律大石看到宋军阵形虽然严密，但后撤时明显慌张不已。马上断定这绝不是特么故意埋伏在此的伏兵，否则绝不可能有如此表现。

耶律大石在观察一阵后，不再犹豫，迅速率主力精骑凭借卓越的机动能力，很快追上王渊的大军，并展开了猛烈的冲阵。

王渊率领的这两万步卒大多是不久前被耶律大石踹营打散的败兵。本来，童贯特意让这些将士们前来攻城，也是想给其一个将功赎过的机会。

不过，耶律大石突然率精骑来援，而且郭药师也被击的溃败而逃，这情况完全出乎王渊和众将士的意料之中。面对轰然杀来的辽国精骑，这些刚刚受过一场惊吓的军士们马上骚动起来。虽然王渊不停的大声呼喝一定要冷静，但作用不大。

很快，在耶律大石近七千精骑的冲锋下，宋军阵外围防御圈开始松动。

耶律大石瞅准机会，全力猛攻一点，终于攻入宋军阵中。

此时，宋军空有人数优势，而根本施展不开。就是五千重器在乱阵之中也几乎失去了作用，无法列好阵势与冲锋的辽骑对决，这也极大的限制了其作战能力。

而且最最关键的是，随着辽军突入军阵中，无论是步卒还是重骑，其心态都发生了根本变化，潜意识里觉得败了，而且还会败得很惨。

亲自带兵冲入宋军的大阵的耶律大石指挥部下们疯狂的左冲右杀，仿佛只有多杀宋军才能一突胸中恶气。

数个回合下来，宋军大阵被辽骑往返冲突分割，已是凌乱不堪，除少数队部还在抵抗外，率先溃散奔逃的是一万五千步卒。

而失去阵形和骑兵保护的步卒散在大田散里，两条腿怎么可能可能跑得过四条腿的。

所以耶律大石并没第一时间分兵去追杀这些第一时间跑路的宋步卒，而是集中火力对宋军重骑兵展开分割斩杀。

很快，阵形相对严整的宋重骑兵部队也被冲散。队形一散，那战斗力的下降就绝不是几个台阶的问题，伴随着的还有心理的崩溃，恐慌的心理漫延开来，重装骑兵阵列松散后，王渊的喊话也早已淹没在吵杂和冲杀声之中，丝毫无用。

在耶律大石精骑的冲杀下，宋重装骑兵仅仅坚持了不到一刻钟，就乱了阵形，并很快形成溃败。

重装骑兵后退的速度又如何能快得过耶律大石的精锐轻骑。耶律大石指挥着精骑针对宋军溃散的方向做作分兵合杀之策，那追杀的是一个痛快。乱作一团，争先跑路的宋骑成批成批的被斩杀。

很快，退却的重装骑兵慌不择路，追上前面跑路的步卒后，直接就冲了进去。宋军出现了最惨裂的一幕，那就是疯狂的自相践踏。

而耶律大石的精骑则紧紧尾随宋军背后和两侧，对宋军展开了血腥的屠杀。在宋军溃逃至边境的一路上，留下了一条血肉长廊。

最终，王渊混在乱军之中，侥幸大难不死，但其部将多有战死。吴子厚也是死于乱军之中，最后一清点，两万大军仅剩三千余人。

而疯狂跑路的郭药师部，因为其拥有同样超凡的机动能力，情况相对好些。但萧干和耶律大石的部队紧咬住其不放，也是给其以沉重的杀伤。

郭药师往南奔一段距离后，绕道西北，目标很明确，那就是回到琢州老窝去。

待郭药师的残兵败将跑到琢州城下时，王禀正在城头巡视，可是给惊得轻。怎么了这是，不是打易州去了吗，怎么回来的如此快？

“杀啊”随着远处铁蹄轰鸣和传出的阵阵辽语喊杀声。王禀及宋军上下这才意识到，郭药师战败了，而且还是一路被追杀而来的。

很快，远远的阵外就响起了砰砰啪啪的兵器交击声。

郭药师的怨军也不是吃醋的，眼看奔到老家门口，胆气壮了不些，开始反身列队与追兵厮杀起来，觉得坚持一阵就可入城了。

“开门，快快打开城门”郭药师等将高声呼道。

“将军，要不要给他们开门？”城门守卫请示道。

“哼”王禀重重的哼了一声，瞪了守卫一眼，心想自己得到的命令是确保琢州城万无一失，这特么若是放郭药师他们进城，而辽骑趁势冲进来的话，那时再想关上城门，根本是想都别想。

另外，王禀也是很看不惯郭药师的高傲，心想你们怨军不是挺能打的吗，既然你特么口口声声说只用你们一部人马就可将易州攻破，好啊，现在辽军追过来了，正好让老子看看你们怨军的能耐。

卧槽尼玛，看宋军不开门，郭药师和部将们直气得破口大骂，几欲吐血。

本来，追击至此的萧干也是深怕宋军主力出城，所以也是极其谨慎，打算一有不对，马上带兵撤退。不过，试探着杀了半天，不见琢城有任何动静，所以这胆子也大了起来。

此时，郭药师精骑还有五千，面对萧干的一万骑和耶律大石的三千骑的左右围攻，也只能背靠城门，越战越感不支。

在城头上密切关注交战的王禀看时机成熟，马上令早已集结待命的精骑分别出北城和南城，向正在西城门外厮杀的辽骑发起迂回攻击。

“轰隆隆”一阵阵巨响，随着两道城门打开，数万铁骑如泄了洪般奔涌而出，分左右直杀向辽骑。

“撤”早有防备的萧干在城内铁蹄响起的瞬间，就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咚咚咚”收兵的鼓号响起。

看辽兵撤退，王禀马上下达了停止追击的号鼓。也是为安全起见，毕竟不知辽骑虚实，这样也算是救了郭药师部。

郭药师怒气冲冲的回到城内，清点下来，损失的兵马接近一半，心疼的直吐血啊。

单纯的打败仗损失兵马这很正常，可让郭药师无法忍受的是，他感觉这一次是彻彻底底的被宋军给坑了。

先说在易州城，本来自己的大军已经攻进城内，而若是城外的王渊部能及时跟进的话，那现在易州就在自己的掌控之下了，又何来如此惨重损失。

再说来到琢州城外，可恶的宋将王禀竟然见死不救，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又损失了上千精锐。

郭药师怒不可遏之下，冲到王禀面前，伸手指着其鼻子，怒冲冲叫嚷道：“好你个姓王的，你特么竟见死不救，我给你特么拼了”

这郭药师也是个火爆脾气，说着拔出了刀就要砍了，其亲随们也早被宋人给气得胸闷了，看主将拔出刀来，非但不劝，也纷纷拔出了刀，想要杀人出气的样子。

“刷”的一阵刀兵声，王禀的部下们也不是吃醋的，也迅速拔出了兵器，与郭药师的部下们对峙起来。

“哼，姓郭的，你特么说话客气点，若不是看在你是降将的份上，老子有你好看”王禀才不吃郭药师这一套。

“你……好你个王禀，老子要去童宣抚那里告你，告你们见死不救……”郭药师气得发抖。但看对方根本不买自己的帐，这特么要是冲突下来，就自己这点人马占不到便宜不说，说不定还会给对方以口实，毕竟自己是刚刚投降过来的啊，若是动武，肯定会受到对方的猜忌。可是这口气实在难咽，自己苦心经营的八千精锐啊，转眼间损失一半，而且还主要是宋军不配合的结果，这如何让人不痛心恼怒。

“呵，郭将军，我看你是被人家打糊涂了吧，刚刚若不是本将派精骑出城，恐怕现在这城内已经没有怨军了吧，而且当初是谁口口声声说只需本部人马，就可一举拿下易州城，可现在呢。你们有打了败仗，竟污蔑本将见死不救，你可知道本将得到了军令是确保琢州无失，所以本将必须选择最佳的出兵之机，不然的话，这琢州城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可不是本将能承担得起的。”王禀朗朗说道。心想谁特么怕谁啊，还去宣抚使那里告状，真是可笑，不知道老子是宣抚使大人的得力爱将啊。

“你……哼”郭药师也是被说得无言以对，毕竟自己说过大话，而且当初也确实觉得只要自己八千子弟兵一出动，定可一举拿下易州。可没想到萧干的杂牌军如此能打，更没想到的是耶律大石竟也及时赶到。想想那凶险一幕，若不是自己有先见之明，提前守住了西城门，而要是被耶律大石的主力给堵进城内的话，那就绝不会是现在的下场了。不过，那负责从南路进攻的王渊部实在可恨，从失良机啊。这琢州城的王禀也不是特么一个好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