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进 宫（2/2）

“免礼。”宣元帝匆忙回道，并伸手欲扶萧氏。可萧氏却移开了去，故而没能成功。他的手就那样虚浮在空气中，直到萧氏直起身后才收回。

这一幕着实有些尴尬，空气中一时间有些凝固。

“皇上，怎么来御花园了？”皇后的声音响起，带着小心翼翼的味道，像是为了缓解这尴尬。

林念见皇帝并不言语，便也禁声，只将眼睛转向一旁的海棠花。

“不若，咱们一起游游这御花园？这园子里的花今年开得甚好”皇后又起声，眼神却看向萧氏，若仔细看，里面竟透露着些许恳求的意味。

萧氏明白皇后的用意，可当年的事自己始终无法原谅。虽然现在回来了，可她着实不愿与皇上有任何交集。

“臣妇家中还有些事未处理，先行告退。”萧氏微伏身子说道。言毕，也不等他们反应，抬步便朝外走去，林念自是也伏身告退。

宣元帝见她们的影子渐行渐远，脸上显出几分痛苦。当年的事确实是自己的错，自己这些年每每想起都会寝食难安。可事已至此，雪儿，难道你要永远都不再理会朕了吗？

“皇上，早春的花开得甚是美丽，臣妾陪您走走吧？”

皇后的声音乍起，也拉回了宣元帝的思绪。只见他面色一沉，快步移到许皇后身前，伸手便掐住了她的脖颈。

“朕记得早就警告过你，要安分守己。看来，你是忘了？”

“我没有，我只是……”许皇后艰难地说道，她的脸已经涨得通红。

皇上手再一用力，她的话就再也说不出来了。

“朕再说一遍，记住自己的本分。不然，莫说这后位，就是性命，朕也要了去！”皇上并不机会她的解释，说完，便拂袖而去。

宣元帝恨极，这个皇后自己当年真是看透了，明明知道自己对雪儿的情谊，却偏要那般做。自己与雪儿走到今天这一步，她“功不可没”啊！

一干人等早就垂首跪伏，见宣元帝走远，才瑟瑟地爬到皇后跟前，边磕头边喊：“请娘娘息怒！请娘娘息怒！”个个生怕皇后会迁怒于自己。

可许皇后只是凄苦垂泪，并不言语。好一会儿，才唤着奴才们扶自己回宫。她步态软弱无力，可见刚才是心痛至极。

林念同萧氏一同出来，在宫门口遇见了迎面而来的秦湛。一瞬间，她有点慌乱，不过很快就镇定了下来，他不可能认出自己的。

果然，他都没有看自己，就那么径直走了过去。待她们走远，秦湛停下脚步，问道：“那便是林大将军的妻儿？”

“是”一旁的侍从影风回道。

“不过刚回来没几日，就进了皇宫。谁会这么迫不及待地见她们？”秦湛对此很是疑惑。难道是父皇吗？

“主子，要属下去调查一下吗？”

秦湛思索了一瞬，回道：“不必，总归是毫无干系之人。”

回程的马车上，林念才看着闭目的萧氏，心里有些难受，“母亲，您没事吧？”

萧氏摇摇头，并不言语。

林念移坐过去，握住萧氏交叠在腿上的手，很是后悔，“我不应该带皇上去御花园的，母亲，对不起。”

萧氏睁开眼，看向她：“没事，孩子，不关你的事。”

“当年的事，请母亲慢慢介怀吧！父亲这般总归是因为蛊毒，女儿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下蛊之人，真的不想看您这般难过。”

萧氏的心里又怎会不明白，可……她微微叹了一口气，“母亲跟你说件事，今天你见到的许皇后，就是当年向我通风报信之人。”

林念听到这话一顿，有些惊愕。不过很快就明白了。怪不得今日皇上面对皇后时那般冷漠，又那般担心母亲与皇后独处。原来当年帮助母亲，和皇上作对的竟是他。看皇上今日的表现，他或许已经知道当年的事了。

林念看了看心绪难平的萧氏，压下了告知猜测的想法，只是恭敬地说道：“母亲放心，孩子铭记于心，没齿难忘。”

入夜，一黑衣男子又出现在林念的闺房中。林念合衣坐在桌边饮茶，见到他并不讶异。看来，她并未就寝，就是在等着他来。

“我看见皇帝对皇后如此……”黑衣男子说完，抬起一只手狠狠地掐在自己的脖子上。

“有听见说什么吗？”

“没有，皇帝附近有高手在。属下只能远远地观察。”

看来皇上果真知道当年是许皇后背叛了他，偷偷给母亲报信了。可既然如此，他为何不直接找个由头处置了许皇后？还让她贵为皇后呢？林念轻扣桌面，着实有些想不通。

蓦地，一个精巧的香囊映入眼帘。每一次秦湛送信去南塞，总会夹带着一些小物件。这香囊就是其中的一件。因为其香味独特，且有安神的功效。故而林念将它放在了卧房。

当年的事牵扯到了皇上，自己如今孤掌难鸣，看来确实是要合作了。

“阿大，过几日，你去八皇子府上秘密送一封信。记得要亲自交给湛王。就说从南塞的德天药铺带来的，记住，用南塞的口音。”

阿大领命离开。林念拿起香囊，摩挲着。很快自己就要再与他相对了。可这一次，自己必须装作第一次认识他，必须藏起自己心中隐晦的情感。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够瞒得过他，更不知道能够瞒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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