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孝心笑话(1/2)
睡一觉起来,安子感觉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都爽快好多。
奇怪的是干爹和妈咪,怎么说呢?照理说一对好些年没见面的老情人相逢,应该是你浓我浓,有说不完的相思,道不尽的离愁,可他们却好,除了一些老朋友老同学程序式的嘘寒问暖,竟然找不到半点共同的话题。特别是妈咪,总是持有一种刻意的疏离。
妈咪一大早起来开始做早点,干爹从客房出来,一个人到院子里散步去了,这种氛围,太出乎安子的预料。看来,自己得帮帮干爹才好。当然,作为妈咪的女儿也真心希望妈咪幸福。一个单亲妈咪,为女儿的幸福牺牲实在是太多太多。
所以,早餐的时候,安子依偎干爹身边坐下,对干爹挤眉弄眼说:
“听说您老人家被离婚了,是真的吗,干爹?”
干爹从镜片后低觑了把鬼灵精怪的丫头,自然明白丫头的意思。苦着一张脸,叹息说:“都说中年丧偶是人生不幸,我这把年纪离婚,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日子过不下去了呗。“
然后她又抿嘴窃笑地飞瞟了眼妈咪,没正形挪揄了句,“妈咪你对朋友也太不关心了吧,人家被离婚了你也不安慰几句?”
那明显的话外音分明就是,“现在,你老人家总可以卸下那小三的沉重包袱了吧?”
没想妈咪却狠瞪她说:“真是越来越没大没小了,干爹被离婚已经很不幸了,你还幸灾乐祸?”
安子却说:“好了好了,妈咪干爹你们慢慢吃,我吃饱了上班去了。几天没见秘书长,也不知恢复得怎样了?”
心里却在笑说,老妈呀,孝心女儿已替你开了头,接下来就看你们自己的旧柴禾,能不能燃出新的火花了。
到联合国大厦报过到后,安子便来到医院,医生告诉她,秘书长外伤已好得差不多了,再观察两天就可以出院了。至于意识的恢复,还需要时日。她绝对相信。
这应该算是好消息吧。
想起奥朗迪医生的托付,要自己用“爱心”和“喜欢”去帮助秘书长恢复记忆,可秘书长不是失忆,而是拥有另外一个人的记忆,该怎样帮呢?
她静悄悄的推开病房的门,首先看到的是秘书长一张天真的笑脸。笑得无邪,笑得畅意。在他的面前,放着十几道各国美食。千惠一道一道地喂到他嘴里,一边笑眯眯地讲解美食的名称,还有个人吃货心得,把秘书长哄得开心得不得了。
她怔忡呆立了一刻,竟有种多余的感觉。如果这是幅美好的画面,她真不忍心过去打搅。但秘书长还是看到她了,高兴向她招手,叫她过去吃好吃的。
她赶紧三步并两步快走过去,伸手就截在秘书长面前,将他那句“仙女姐姐”堵了回去。
倒把秘书长吓一跳。那脸上的天真笑容也随之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慢慢爬上脸来的冷峻与钢毅,眼中一抹深沉的思索。眨了眨眼,然后手指着安子,指着千惠,突然说:
“哦,我想起来了,你叫山口千惠,是保安局坐传达的小姑娘,你叫安梓,是我的助理……”
哦,秘书长,您终于想起来了?安子太高兴了,张开双臂抱了秘书长一下。
这眼目中的深沉,脸上的冷傲神态,就是自己熟悉的秘书长呀。
“可是,秘书长,”千惠却哭丧张脸,嚷嚷说:“您出车祸以后,局里已升我做您的保镖了呀?这段日子我照顾得不好吗?”
秘书长回忆说:“什么,我出车祸……啊……我的头,为什么这么痛呀?“
看秘书长满脸痛苦的样子,两个女孩一时都慌了手脚。
千惠一把摔开安子,满脸不爽抱怨说:“本来秘书长吃得好好的,你干嘛吓他呢?你这扫把星故意的吧?你是因为进监狱怀疑我给警察作假证是吧?其实我真没有。”
这个时候安子根本不敢考虑个人恩怨,一切秘书长重要,因此她想了想,试着说:
“千惠,你别说了,先试着再给秘书长喂吃美食……”
千惠也冷静下来,挑了个冷盘,媚笑说:“来,秘书长,我们再来品尝这道来自西部的名小吃一一生蒸葫芦娃娃,好好吃喔。”
秘书长突又破涕为笑,嘻嘻眨了眼,又恢复了天真的模样,“好吃。葫芦娃娃,我最喜欢。哈哈哈……”
安子终于放心了。秘书长出现这种转换频道的表情,至少证明他还保有自己的记忆。
感谢上帝!
千惠好像并不知愿委,只是护雏母鸡般将秘书长揽入怀中,情绪里有种明显的不满。
“扫把星,你如果还想看到秘书长继续痛苦的话你就留下来,否则,你就给我滚得远远的!”
安子扫了把千惠眉宇间那种谁与争锋的醋样觉得特可笑,在一个只有六七岁认知度的上司面前不需要起这种无所谓的争执。
“哦,原来秘书长喜欢好吃的呀?这行,晚上我带他去我,做好多好吃的给他。”
还有他的好朋友加亲密战友查理正也在,应该对他恢复记忆有帮助吧。
千惠挑挑眉又放下,“就这样吧,下了班你来医院接他。我还要去嗨歌,争夺今夜之星呢。你弄哭他也好,弄笑他也罢,跟我没关系。只是他现在的时间属于我,你滚吧。”
既然已作了决定,安子很自觉地退了出来。忽然觉得自己跟千惠是在演宫廷戏一般,可秘书长是皇上吗?他有那么大魅力吗?
怅怅然在医院门口呆站了会,就想起戴维在正觉寺失踪的事,就决定再过去探验一次,看是否能找到一些新的线索,看能否顺着线索找到他。她的第六感觉里从来就没有失去他。她现在需要这种睿智的能抽丝剥茧高淡阔论的好拍挡好朋友。
坐在汽车内,搜出正觉寺的位置,导入卫星定位,就开始出发了。
从地图上看,那条河谷应该是位于哈曼顿与布鲁克林交界处的东南边。将寺庙选建在这种山清水秀幽静的地方,自有绝尘断念,避世而又不离世的立意。
将车泊在大门旁边,看见寺门大开,有游客悠然出入。大雄宝殿内香烟缭绕。看来,今天是个进香的好日子。
安子从容下车,整容入内。
站在佛祖巨大的塑像前,与佛祖默默对视,自有一种博大的虚怀空灵。
虔诚上香一柱,再在蒲团上肃穆三叩首。拿出签筒,随手摇出一支签来。看时,却是一一
山外青山楼外楼
知交漂零知何处
水中明月又堆雾
別梦依稀寒几重
默思片刻,持签进入后面禅房,要找方丈解签。
方丈一副心宽体胖的出家人模样,慈眉善目,笑口常开。一身禅宗皂衣,非常得体。接过便签,倒也乐于解惑助人。
“女施主,你这抽的是中上签。这签意取自于李叔同的诗词。李叔同你知道吗?”
“知道。您是说取自于他的今宵别梦寒?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一壶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不错不错,女施文学不浅。照这么说,女施主要问的是走失的知交了?”
“不是走失,而是失踪。地点就在贵寺之内,时间是上周礼拜天,。那一天贵寺寺门紧闭,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哦呵,那一天呀?”方丈面色沉凝,“那一天,本寺捐建人华生居士家有个重要法事要做,一大早我就带着弟子过去了。因为寺内有个避世带发弟子在修行,又不是上香的日子,为了安全起见,我们锁上了寺门。后来我们回来时才发现寺门大开,寺内凳倒柜翻,有激烈的打斗痕迹。不幸的是,带发修行的那个新弟子被人枪杀了。”
“那是辛格利夫。”安子垂泪说。
“名字只是一个人代号,我们不用知道。我们只要知道他发三邈三菩提心,愿意终身侍佛就是我们同修。以前做了什么也不重要。后来我们检视佛像是否遭到破坏时,打开塑像腹洞,发现里面躺着一个满身是血,已经昏迷的警察。我们救醒了他,他说他叫戴维。”
“啊,戴维真的还活着?太好了!”安子迫不及待,“那他现在在哪?”
出家人,总有种泰山崩于前而心不惊的稳重。
“他非常自责,说自己身为警察,却长着一副猪脑子。他翻院墙进入寺院,在禅房里找到正在念佛的辛格利夫非常高兴,庆幸他从恐怖份子的手上逃出来了。但是他还没笑出声来,恐怖份子突然从后面袭击了他,并带走了辛格利夫。那是一顿暴风骤雨的棍棒袭击。他没有反抗的能力,甚至连拔枪的时间都没有。遍体鳞伤,拚着最后一点力气爬躲佛像底下,掉进我们为修缮佛像而准备的活动陷阱。其实也不完全算陷阱,我们只是在佛像胯下装了一块活动木板,任任人只要爬进去,木板就会从里面反锁。我们的人在里面修缮,外面的人绝对看不到。是佛祖便便的大腹救了戴维的命。养了两天的病,他坚持说是自己将恐怖份子带进寺院的,他要回警局引咎辞职。所以走了。现在在什么地方我们就不清楚了。阿弥陀佛。”
安子喜上眉梢,拔打戴维的电话,还是关机。打到局里,回答是戴维已经辞职,不知去向。安子又打给戴维奶奶家,奶奶悻道,这混小子不知道忙什么,好几天没回家了。
阿弥佛陀,戴维还活着,已是最好最好的消息了。
多谢佛祖。安子诚心再次叩拜。回头又谢方丈。
“多谢方丈您及时发现和施救,戴维才得以保住性命,我替戴维谢您。”说完,恭恭敬敬给方丈行叩拜礼。
方丈倒有点诚惶诚恐,扶安子起来,内疚说道:
“女施主快快请起,其实是我们寺院做得不好,才让戴维受伤,让辛格利夫被歹徒杀害,就是将来见到佛祖,我们也要请求佛祖处罚,那样良心才安。千方别再说谢,羞煞老夫也。”
安子却安慰说,“方丈不必太自责。佛祖不是说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吗?戴维的伤,辛格利夫的死是命里劫数,跟方丈没有关系。我是亲眼看见辛格利夫死在我怀抱里的,他完全没有痛苦,满脸的微笑,带着忏悔,带着解脱,我们应该把他看成是涅槃重生。”
“啊呀呀,多谢女施主指点迷津。真没想到女施主慧根不浅,居然参透了般若心经。对了,你等我一下,我有东西送你。”方丈突然开悟一般开心快乐回到禅房,取了一个小本子过来,高兴说:“这是我在少林寺参加法会时智远大师送我的心经新译,他让我带到美国,交给有缘人。我原以为辛格力夫是有缘人,没想到他福浅,现在想来,女施主才是有缘人。这本新经书就送给你了。”
安子郑重接过经书,目光敬畏,“多谢方丈抬爱。我从小在少林寺长大,对佛经既爱慕,又敬畏。也请方丈放心,安子我一定好好参诵拜读。谢谢。安子我走了。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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