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庄生晓梦（1/2）

是梦吗？

感觉自己像是飘荡到了另一个时空中。

一个白衣少年坐于梅林丛中，一人一杯，独酌独饮，好不惬意。

雪白的花瓣，飘飘洒洒的散落在他的周身。

轻风微拂，少年乌黑的发丝随风飘扬。起杯于唇间，皓齿轻启，红唇微动，芳香的美酒缓缓滑入口中。

双眸微合，掩去无尽风流，微熏的双颊，更添了几分迷醉。

他是谁？

那少年忽然抬头，似看向虚无中的某一处。

卓然惊住了

他，还是她？

那个人，竟与自己长得一模一样，只是他的美更加惊艳，带着说不尽的绝世风华。

不远处，梅花树下，斜倚着一个年轻的男子，轻袍缓带，慵懒而戏谑。

阿湛？

虽然是古时候的打扮，她却看得出来，是凌湛。但是他的眼中，却只有那个绝美的少年，腻满了痴痴的，爱恋。

“阿玉，我看你还是忘了那个不解风情的家伙，跟我双宿双飞，浪迹天涯怎么样？”

男子笑嘻嘻的说，似真似假。

“阿尘，别闹了，你知道我是不可能离开大哥的。”

少年扬唇笑了，目光略有一些飘渺的看着远方，不知是在看那一片怒放的花海，还是更远的无尽。

然后，整个画面变了。

一个男子高坐于马上，乌发配冠，一袭紫衣随风飘动。

他的目光清冷而淡漠，没有一丝感情。

在他的脚下，一片血海尸山。

那个人就像是这天地间的，王者，鄙睨着万物。

在他的身旁，少年白衣胜雪，如星辰般明亮的眸子里带着无尽的悲悯，但是他的唇角却依旧含笑，策马相伴，踏遍万丈红尘。

卓然感觉自己就像是游离于那个时空的一抹魂魄，但是她却可以感受到少年心中的哀伤，他不喜欢杀戮，却与杀戮相伴。

因为那个男人，他甘之如饴。

“玉儿，等这里的一切结束了，我就陪你退隐江湖，琴瑟相伴。”

那个王者般的男子，转过头

卓然只感觉猛的一惊，那张脸，星眉朗目，精致得漂亮，却也霸气逼人。

他，竟与极莫亭很相像，只是没有他的苍白孱弱，更显着气势不凡。

他转头，看着那少年，一向淡漠的眼里，含着一抹深沉的柔情。

“玉儿，再等我一段时间。”

……

一首曲子，缠绵哀戚，痛断柔情，悲伤了红尘，寂寞了天地……

那少年，不，她是一位绝美的女子，只是曾经光华亮丽的脸上，此刻满是伤情。十指浮动，一首曲子她弹了又弹，月寂星沉，似天地都陷入了这分哀凄之中。

良久

曲终琴断……

“阿玉，你跟我走。”

梅林的那个男子，跟凌湛长得一模一样的男子，再次出现。

他拉着她，想要不顾一切的将她带走。

女子却只是淡淡的笑了

“阿尘，你知道，我是无法离开的。”她抬头，苍白如雪的脸上，依旧含笑。

只是那笑容，却让她显得更加凄楚，更加绝望。

“傻瓜，就凭你我的武功，天地间还有什么，可以阻挡得了。”

“你无法离开，是因为你心中有太多的，牵挂。”

男子十分悲哀的叹了一口气

他知道，自己无法带走这个女子。

她等的，一直都是那个，霸气而无情的男人……

红烛喜堂，她静坐在那里。

卓然似乎可以感受到她的痛彻心扉，绝望苦楚。

有人挑起了头上的红绸。

她扬起脸，笑了

那是一种寂灭的笑容。

“阿毗，原来命运是无法逃避的，我终还是你的新娘，只是对不起，我依旧无法，爱你。”

那男人很年轻，也很俊美，红袍金冠，贵气非凡。

飘浮在虚无中的卓然，似苦笑了下，他的相貌，竟然与方敬东一样，原来在宿世之前，他们就已经纠葛在了一起。

“凰儿，我知道你不喜欢我。”

他似笑了下，只是无比苦涩，同时隐藏起眼底的爱恋，只是轻轻的坐在一旁。

“既然无法逃脱命运的枷锁，就让我守着你，好吗？”

再往后，不知多少个日日夜夜，梅林中那惊艳绝美的少年，终是凋零在岁月的悲河中……

卓然的心，也似陷入了无尽的哀戚苦痛。

……

“阿玉，我来带你离开。”

不知又过了多久，梅林中的男子再次出现，扬眉淡笑，一如经年之前。

她依旧是那个才纵天下的玉少，而他依旧是那个荒诞不羁的南宫绝尘。

“好。”这一次，她没有再拒绝，只是，淡笑着点头。

卓然知道，这女子的一生，即将走完，她似乎一直都在笑，只是，有时候连她都无法体会，那一笑，背后又隐藏了多少难解的心思。

清山绿水，鸟语花香，那个男子带着她隐居在了一个如梦幻般美丽的地方。

只是她已病重难返，甚至再也无法抚琴吹潇。

男子一直陪着她，不管还有多少个日夜，他只是疯狂而固执的守在她的身边。

仅管知道，她的心中，一直还留着一个人的影子。

期待着那个人的，出现。

“阿尘，这一世我欠你太多，如果有来生，我许你一世相守。”

她倒在他的怀里，轻笑着说。

“傻瓜，你不等他了吗？”

一滴泪，落在了她的脸上，他看着她，眼里是毁灭般的痛楚。

“阿玉，你别想要摆脱我，不管是上天入地，我南宫绝尘跟定你。”

他紧紧抱着怀中的女子，声嘶力竭的呼喊着。

“你才是傻瓜，活着，才能记得我。”女子似狡颉的笑了下。

“不要忘了我，来世，记得，找我。”

大哥，玉儿尽力了，爱你的伤，爱你的痛，我都不后悔。

只是，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