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 爱情和道义（1/2）

（一）真假晋佳莹

医生一边写着化验单，一边安慰她道：

“昨天也来了个叫晋佳莹的女孩化验检查白血病，结果指标都正常了，高兴得什么似的。所以只要有信心，一切就会好起来的，明白吗？”

还巧了，昨天也有个叫晋佳莹的女孩，因为看到自己各项检查指标都正常了，整个人在医生面前都高兴得跳了起来，他印象特别深刻。所以对今天的这个晋佳莹，他不由得多看了一眼。

“昨天也有个女孩叫晋佳莹吗？她多大了？”瞿音一听，不由得很好奇。

“好像是二十岁吧！”医生随口答道。

“二十岁？”瞿音不由地看向晋佳莹。

莹莹今年不也正好是二十岁吗？

瞿音又拿起了之前的那张化验单，仔细地看着上面年龄一栏：晋佳莹，二十一岁！

瞿音突然激动起来，她拿过医生新开的化验单，一把拽起晋佳莹就往外走：“莹莹！莹莹！好事情，好事情啊！”

晋佳莹本已被瞿音拽的晕头转向了，结果瞿音还对她幸灾乐祸，她不由得一把甩开瞿音的手，愤怒地盯着她：

“瞿音，你什么意思啊？我得白血病了，还是好事情吗？”

瞿音知道晋佳莹误会她了，不由又轻柔地拉着晋佳莹坐到走廊里的椅子上：

“莹莹，你误会了！我说的好事情是，可能我们今天取到的你的这张化验单不是你的，而是昨天的那个晋佳莹的！你仔细看过没有，今天的这张化验单上年龄是二十一岁，而你今年不是二十岁吗？莹莹，也许是化验单取错了呢，你根本就没有问题呢！”

晋佳莹看着瞿音，愣了好半天，才缓过些劲来。她不由得又泪盈眼眶：

“取错了？真的吗？瞿音，这是真的吗？是真的取错了吗？”

瞿音一下抱住了晋佳莹，激动道：“或许就是真的呢！我们莹莹的命这么好，怎么会得白血病呢？一定是弄错了！”

两个人将那张化验单看了又看，虽然生的希望在渐渐放大，却还是不能确定。

二十岁跟二十一岁，实在相隔太近。

二十岁的虚岁不就是二十一岁吗？

“没关系的莹莹，我们再去化验一次，结果不就立见分晓了吗？”

……

（二）白薇的求助

“墨少，虽然已经可以肯定这两伙犯人的主谋为同一人，但如果要将这个主谋揪出来，还得要有这人的原声经过技术处理后对比才能最终确定是谁！”

特朗浦对墨之健说道。

“那只要锁定了嫌疑人，弄到他（她）的原声就可以了是吧？”墨之健神情凛然地看着特朗浦。

特朗浦点点头：“声音里最好要有这个主谋对两伙犯人吩咐说的词语，这样就能更很快做出判断。”

墨之健沉凝片刻，说道：

“好！这个问题我想这么办：我们首先确定嫌疑人的范围，然后这样……”

这个主谋居然敢在他的眼皮底下一而再再而三地谋害小丫头，墨之健一定要将这个人揪出来，毫不留情。

墨少与方特助、特朗浦三人商量好具体的事情后，正要返回自己的公寓，他的手机这时候又响了起来。墨之健拿过手机一看，是白薇打来的：白薇这个时候给他打来电话，有什么事？

他眸光一凝，接听了电话：“白阿姨您好，我是阿健！”

白薇在电话那端未语先哭，声音里透着无助和绝望，已经不似海城市市长夫人惯有的那种从容和自信了。

“健儿，你现在有时间吗？你能够来看看莹莹吗？莹莹她……”

白薇说着，除了哽咽声，已经说下去了。

墨之健一惊：“莹莹怎么了？阿姨，您别着急，我马上就过来！”

墨之健说罢，要方特助调转车头，直接向海城市市长的家驶去。

这条通往海城市市长的别墅之路，对墨之健是不陌生的，过去他是时常走动的，逢年过节的，或墨海棠和梁正鹏、白薇和晋杨楼的生日，双方家庭都是互通往来。而对墨之健，白薇和晋杨楼都是视他为自己的另一个儿子。

如果不是小丫头的出现，如果不是他只爱小丫头，他墨之健在所有人的眼中，都理所当然地是市长家的乘龙快婿。

但由于他的坚持，除了小丫头，他宁愿选择不婚，也不愿意接受晋佳莹，使得晋、墨两家从此像是裂开了一条无形的鸿沟，往日的亲密已经不复存在。

晋家也已经好久不曾与墨之健联系过了。

这次白薇打电话向他求助，声音那么地悲伤和绝望，是晋佳莹出什么事了？

墨之健心情凝重地走进白薇的家，晋市长不在，但墨海棠却意外地在晋家。墨海棠似在安慰着白薇，看到墨之健的到来后，不禁站起来，神色凝重地将墨之健先拉到一边：

“健儿，莹莹得了白血病，已经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两天了，也不吃不喝两天了，你晋叔叔去中央参加会议去了不在家，你白阿姨已经急的已经快要崩溃了，希望你能救救莹莹！”

墨之健听完，便走到白薇的身边，安慰她道：“白阿姨别担心！有我呢！”

白薇泪如雨下，泣不成声：“健儿，求你救救莹莹！救救莹莹！”

墨之健神情凝重地点点头。转过身去敲晋佳莹的房门：

“莹莹，我是健哥哥，你开门！莹莹，你听到了吗？我是健哥哥，你开开门，你如果不开门，我就撞门了呀，你听到了吗？”

但里面还是无声无息。墨之健喊了一会见没有反应后，心里也有些焦急，怕出意外，便一脚将门踹开了。

门打开后，只见晋佳莹披头散发地低头坐在沙发上，一副生无可恋的凄凉模样。

墨之健小心翼翼地在她的面前蹲下，伸手撩开罩在她脸上的头发，关心地问道：

“莹莹，你还好吗？你怎么这么傻呀，干嘛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子里，还不吃不喝的？生病了就治疗呀，现在医疗技术这么发达，不管什么病都有希望只好，不必要这么绝望是不是？”

这个样子的晋佳莹一看就是失去了生活的勇气，生无可恋了的状态，他不可能无动于衷的。且不说双方家庭这么多年来的感情，就是他们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晋佳莹这么多年来对他的这份情感，他也不会见死不救，必会尽自己的力量去帮助她，拯救她的。

听到墨之健久违了的关切的声音，晋佳莹似有所动，她默默地流下泪来，但还是不言不语，一动不动。

“莹莹，没什么大不了的是不是？不就是生病了嘛，有什么可怕的，你首先要对自己有信心对不对？健哥哥会给你找世上最好的医生，最好的医院给你治疗，你一定会治好的，相信健哥哥，嗯？”

见晋佳莹还无动于衷，墨之健一把将她抱起来要将她送医院：“我们现在就去医院！”

晋佳莹突然挣扎起来：“我不要去医院！不要去医院！我不要化疗、放疗！反正是治不好的，又何必去遭那个罪？到时连头发都会掉光的，我不要这样，不要这样！我就是死也不要死得那么难看！”

墨之健停止了外出的脚步，将她轻轻地放了下来，关心地看着她：

“你是担心自己到时掉发不漂亮了？傻瓜，我们可以戴上最漂亮的假发呀，我们照样漂漂亮亮的是不是？如果你不想让这里的熟人看到你治疗时的样子，我们可以出国治疗，待我们佳莹只好回来后，头发又会长出来的，还是那个健康漂亮的佳莹好不好？”

这时白薇端了一碗粥过来，要喂给晋佳莹吃：“来，佳莹，你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乖，先喝点粥吧！不然你身体会垮掉的！”

晋佳莹在几次拒绝的情况下一手将那碗粥打翻在地：“我不要喝！我不要你们管，你们就让我自生自灭好了！”

白薇一下抱住晋佳莹泣不成声：“佳莹，你这样让妈妈怎么办啦？你要是不活了，那妈妈也不活了，妈妈就这样陪着你好了！”

墨之健见这对母女悲悲切切的，毫无进展，他眉头一蹙，不由分说抱起晋佳莹就往外走：“什么都别说了，现在就去医院！”

墨海棠赶紧追上去：“健儿，莹莹是在中心医院确诊的，我们去中心医院吧！”

一进医院，见晋佳莹情绪还是很绝望，不肯配合，只得先给她注射了一针镇静剂，再说后续治疗的事情。

（三）爱情和道义

安排好了晋佳莹，墨之健就回去了。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追查几次对小丫头下手的真凶；

带小丫头去度蜜月；

当然，也为了白薇的恳求，他也得随时关心晋佳莹的病情，为她寻找最好的白血病医生提供帮助。

第二天下午，白薇又打电话过来在墨之健的面前绝望地哭泣：

“健儿，莹莹一醒来就拒绝治疗，根本不配合医生，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对于一个已经没有求生**的人来说，你无论怎么劝说都是没有效果的。

墨之健只好再去医院看望晋佳莹。

她们发现，每当墨之健在面前时，晋佳莹情绪就会平稳很多。

如此几天后，墨海棠将墨之健拉到休息室，声音沉重道：

“健儿，莹莹现在失去了活下去的**，现在只有一个人可以救她！”

墨之健不语，只是颇为警惕地看着墨海棠。

果然，墨海棠说道：“现在只有你才能让她有希望活下去！”

“此话怎讲？”

“这个时候如果你说你愿意娶她，莹莹就会有活下去的希望和力量！”

墨之健立即打断了墨海棠的话：

“妈，你不要再说了，你知道的，我不爱莹莹！我可以为她联系世上最好的医生，可以无条件地为她的治疗提供任何的帮助，但我不能骗她说我会娶她！当有一天她发现我并不爱她时，那她岂不是又要陷入新的绝望？”

墨之健当然明白墨海棠的意思，他也知道，这或许是目前让晋佳莹活下去的最有效的途径，但他才与晓亚和好，才答应与晓亚隐婚的，他不能再让晓亚失望了。

但墨海棠恳求道：

“健儿，如果这个时候你见死不救，那就显得太无情无义了！且不说晋家对我们有恩，哪怕一般的朋友，别人有难，也不能见死不救啊！人生在世，总少不了情义二字的是不是？”

这个道理，墨之健自然是懂得的。他本就是一个最讲究侠义的人，但这件事关系到晓亚，要他伤晓亚的心，让晓亚失望，他没法做到。

“妈，我知道白姨和晋叔叔一直对我很好，我可以为晋家做任何事，也愿意对莹莹提供任何帮助，唯独不能娶她！”

墨之健说罢就离开了。

他不想就这个问题再争辩下去了。不是不愿意救晋佳莹，他也很想救她，不想就这样看着她生命枯萎。可是要他因此去伤晓亚的心，他就没法接受。

突生的变故让墨之健有点烦躁。他知道，他将面临人性的考验。

他想先发制人，什么都不管了，直接向外宣布与楚晓亚结婚的消息，这样就可以断绝一切来自晋家的希望和压力，可这个时候宣布这个消息又显得太不人道了，无疑是会加速晋佳莹的死亡，让晋家雪上加霜。

他的为人也不允许他这样做。

可是他如果不这样做，就会面临很多突生的问题。

果然，这天白薇和晋杨楼一起找到了墨之健，给墨之健带来了人生最大的考验。

特别是晋杨楼，他平日里一心扑在工作上，很少顾及家里的事情，也从不求人。现在女儿得了白血病，并丧失了活下去的勇气，他身为人父，感到十分自责，为了女儿，决定屈尊降贵来求一个晚辈。

“阿健，现在只有你才能唤起莹莹求生的**，我作为一个父亲，恳求你能救救莹莹……”

听了晋杨楼的来意，墨之健也决定坦诚相告：

“晋叔叔，晋家有恩于墨家，莹莹又是与我一起长大的妹妹，只要能帮助莹莹，只要能救她，我自然是义不容辞！但是我担心如果必须用迎娶莹莹的方式来救她，将来反而会伤害她！晋叔叔，我必须坦诚地告诉您，我有心爱的女孩，如果这样做，将会伤害两位女孩，也可能会对莹莹以来的身体恢复不利！”

晋杨楼迟疑片刻，还是抬头看着墨之健：

“阿健，其实你的情况你白阿姨都告诉我了，但我仍然希望你能救救莹莹！我想过了，只要能帮莹莹度过这次难关，等她身体恢复了健康，我们就会将她带离海城，并将一切都告诉她，主动解除你们的婚约，让你与你心爱的女孩团聚！”

“如果你担心你心爱的女孩误会你，我愿意亲自去见那个女孩，将一切都告诉她，恳请她的支持和原谅！”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墨之健已经没有再拒绝的理由。他再拒绝，就真的成了一个六亲不认、无情无义之人了。

但对于晋杨楼提出的亲自去见楚晓亚的要求，墨之健拒绝了。

墨之健不想将小丫头拉入这场没有期限的拉锯战中。一个人生活在世上，总是要承担一些意想不到的道义。既然是他要承受的东西，那就让他一个人去承担好了，他不想再累及小丫头，再让她陷入道义的纠结和折磨中。

墨之健心思很沉重，想到有可能就要与小丫头永久分离，他就非常痛苦，但他知道，此刻他必须去承受。

人生在世，有时忠孝不能两全，有时爱情和道义也难两全。每一种选择，都会让人痛不欲生，却必须承受。

几个人来到病房，晋佳莹还是拒绝一切饮食，一副生无可恋状，看起来十分可怜。

墨之健走过去，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莹莹，你怎么不吃东西呢？不吃东西，不好好治疗，身体怎么能好起来呢？身体不好起来，到时如何成为漂亮的新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