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铤而走险(1/2)
天将明时分,慕容折刚刚爬起床,就见邱管家张惶失措地跑进来。
“王主不好了,不好了!”
慕容折正穿鞋子,被那声响震得一抖,脸差点磕在脚踏上。
她把鞋子一摔,开始骂骂咧咧:“本王哪里不好了,一大早的吵什么吵!”
“不是,王主,门口禁卫军包围了,好多人,带着刀的!”邱管家从未见过那可怕场面,一时被吓破了胆,两腿都有点发颤。
“什么,谁敢跑到本王的王府撒野!”慕容折怒上心头,随便套了件衣服,就摔门而去。
“不不,是,是皇上!”邱管家腿还在抖,想跟又跟不上去,只得边拖着脚步边急急大喊。
摄政王府门前,浩浩荡荡的整整围了三圈人,第一圈是盔甲整齐的禁卫,手握长枪,气势汹汹地围满了王府周围。
第二圈是整装待发的弓箭手,已然箭在弦上,只等一声令下便万箭齐发。
最后一圈人最少,杀气却最重。因为那是皇家暗卫。五十步一人,拄着长剑立在弓箭手后头,眼眸似闭非闭,一派凛然的肃杀之气。
竟是围得这般严密,慕容折也惊了一下,怪不得邱管家连路都走不动了。
敬帝没有出现,但在三圈禁卫前头站着的是嘉禾,这便不言而喻。谁都知道嘉禾女官代表的就是皇帝。
可是敬帝不还在昏迷吗,嘉禾这是听了谁的命令,敢如此行事?
“大胆嘉禾,你可知道你围着的是谁的府邸?”她寒着脸沉声喝道。
“我自然知道。”嘉禾浅浅一笑,蓝色发带在风中飞扬,“摄政王慕容折谋害皇上,我带禁卫军包围王府难道不应该吗?”
“胡说八道,本王什么时候要谋害皇上!”慕容折手一指她,“你可知诬陷亲王是什么样的罪责?陛下如今还在病中,你这个贴身女官竟不思勤加照料,反而跑到本王府上来撒野,谁给你的胆子!”
“朕给的!”三圈禁卫后头传来一个声音,朗阔而不失威严。
慕容折一怔,这声音好像是敬帝的,可她不是还昏着吗,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她的视线向前凝去,只见禁卫军齐齐向两边分开,严整有序,在那中央被空出了一条笔直的小道,几个人远远地走过来。
走得近了慕容折才看出来当头的那个正是敬帝,后头还跟着安阳青钥等人,文武百官包括慕容雨都在里头,似乎在看她的笑话。
她不可置信,怎么会这样,敬帝怎么可能这样生龙活虎地出现在这里?
这就好像幻觉一样不可思议。
待走得更近,敬帝才露出一丝不算笑的笑容:“怎么,皇姨看到我好像很吃惊?”
慕容折被吓得心虚,如同活见了鬼一般。
她立刻想到云渺,难道是她的术法失灵了,不然敬帝怎么能站起来?
正好此时邱管家拖着腿也走了出来,撞到了她面前。
她摆摆手:“快,快去把云仙姑请出来!”
邱管家好不容易才走出来,这一会儿又要被遣进去,真是欲哭无泪。不过幸好她已经缓和了些,这一下跑得倒快了些。
安阳青钥却开口喊住她:“你是要去找云渺吗,不必了,她就在这里!”
说到此她抬手一揪,竟从身后揪出一个人来。要说人那也不能完全算是个人,蜷成了一团,一身衣服也破破烂烂,面上也鼻青脸肿看不出本来模样。
她就那么蹲在安阳青钥身后,像是一坨肉,不注意看根本就不能发现。
安阳青钥说她是云渺,这么一副狼狈样子的人会是那个道术强大的仙姑云渺吗?
哪儿还有一点仙风道骨的模样?
慕容折和邱管家一脸惊愕,这真的是云渺吗?
再仔细一看,轮廓还是能看出来些的,原来还真的是啊!
慕容折的脸几乎要扭曲了。
“摄政王,云渺可已经招认了,你还要负隅顽抗吗?”安阳青钥把一个东西丢到慕容折面前,却是一个小布包裹。
慕容折定睛一看,那包裹被一甩抖开来,叮叮两声响却是三颗铜钱落了出来,里头还有敬帝的生辰八字,一看就是些阴私之物。
“云渺已经认罪,便是她用巫祝之术诅咒陛下,致使陛下生病,而且是得你的指使,你还不承认吗?”安阳青钥喝道。
慕容折将那些东西甩开,怨毒地盯着蹲在地上唯唯诺诺的云渺:这个女人是怎么回事!
“看她那个样子,莫不是屈打成招吧?”她又盯向安阳青钥,愤然质疑。
“既然你不信,那么就让她再说一遍好了。”安阳青钥俯身,在云渺耳边道,“你说我有没有对你用刑呢?”
“没有,没有!”云渺不知是遭遇了什么,看到安阳青钥凑近便忙不迭地摇头,跟个拨浪鼓似的。
“再说说你是不是谋害了陛下?”
“是是是!”这一次她答得比上一次还要快。
“那是何人指使?”
“慕容折,是慕容折!”这一刹,云渺的眼又充满了愤恨的盯着慕容折。
都是这个女人,不然她在山里呆的好好的,怎么会平白受这些苦!
“你,你这是血口喷人!”慕容折算是明白过来了,云渺已经叛变得十分彻底。靠她是完全不可能了。
想到此她手一指,话头一转:“都是她,这个假道士,冒充仙人哄骗于本王,说是能够为陛下祈福,本王才上当的。哪想到她是要谋害陛下,包藏祸心的是她,本王是无辜的!”
“慕容折你别再狡辩了。”安阳青钥冷笑道,“证据确凿,你还是束手就擒吧。”
她手一拂,弓箭手便对准了她:“你看看这些禁卫,你以为凭你的府卫能够与其抗衡吗?”
慕容折一看那齐整的银光闪闪的箭头都觉得心惊,强硬对抗是根本不行的,她的府卫就算再强,那也不如禁卫军训练有素。
虽然她也养着些死士打手保护自己,可同皇家暗卫比起来,简直不够看。
她知道大势已去,只能颓丧地倒了下去,坐在地上欲哭无泪。
她实在是想不通为什么事情忽然变成了这样!
她跪下来,对着敬帝拼命叩求:“陛下,请您饶了我吧,我真的只是受小人蒙蔽。我对陛下的忠心那是天日可表啊!”
深知能屈能伸的道理,她也不介意放低姿态,只要能保住命,就比什么都重要。
慕容彦姝怎么会相信她这话,明明是不容于水火的死敌,她还哪儿来的忠心?
她面上露出一丝哂笑,那怀疑的眼光如刀刃一般冰冷。慕容折见了便知今日这事不能善罢甘休,便心一横,将一边的邱管家抓了出来推上去。
“是她,一切都是这背主的恶奴干的,她因为行事不当被我罚过所以一直怀恨在心,一直想找机会报复。云渺就是她找来,推荐给我的!”
邱管家被这一变故吓得尿都快出来了,抖着身子不知该怎么答话。
她还上有老下有小,一家子人要养活啊!
慕容折瞪了她一眼,目光阴冷。她想要否认的嘴又闭上了,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主要仆死仆也不得不死,这是没有办法的事。
若是她此刻不认下这桩事,那一家子人都别想有活路。若是保了主子说不定还能为家人争一个安稳富贵。
一咬牙一跺脚,她便认了:“是,是我包藏祸心,是我罪该万死,是我蒙蔽了王主,欲加害陛下。”
她转头,深切地凝望着慕容折:“王主,小的辜负了你的信任啊,你的大恩来世再报吧!”
话罢她对着敬帝重重地叩了三个头,再抬首时已经是一脸坚决:“小人一时糊涂,请陛下饶恕夫女之罪。”
安阳青钥看她表情,意识到她要自尽,连忙上前阻拦,却还是晚了一步,她身子一抖,嘴角流出血来,明显就是已经咬舌自尽了。
邱管家的尸体软软地倒下去,慕容折更加大声地呼喊冤枉。
知道的人自然不信,可是还有被蒙在鼓里的人。
就这一会儿功夫,摄政王府就堵了不少百姓,都在指指点点,说什么的都有,自然也免不了同情慕容折的。
这些百姓尚且不好处理,更何况如何去堵天下人那悠悠众口?
已经死无对证,慕容折一口咬定自己没罪,若是强要治她的罪,恐怕会惹颇多非议。
敬帝沉默了。
安阳青钥也想到了这一点,向背后的宁心使了一个眼色。
宁心知道时机已经成熟,便走到敬帝面前道:“摄政王会受人蒙蔽,也只能说是她平素为人散漫,对府上管理不够严格。依臣下之见,她已经没有资格再当这个摄政王,臣请撤了她的亲王位,幽禁于府中,终生不得踏出此地一步!”
敬帝看着她点了点头,如今这要算是最好的结果。
毕竟也是慕容折间接害了皇帝,如此责罚合情合理,便是有心人也不能说什么。
“那便如此吧!”她摆摆手,命人将慕容折押进去,将府上各处都上了锁,把她困在了里头。
而后她便带着人回宫去。
慕容雨瞧见慕容折的狼狈,甚是高兴,有些得意忘形,所以没有瞧见,她被带进去的时候眸中那一闪而逝的阴狠。
敬帝带着禁卫回宫去,安阳青钥也带着闻景等人向陵兰王府而去,其余百官则各回各家。
路上,闻景对安阳青钥道:“所谓斩草不除根,必有后患。你们的皇帝这样做不妥,指不定慕容折还会弄出什么事儿来。”
“你放心,这个道理陛下可比你要懂。”她浅笑着将视线投向皇宫,那位的手段和谋略她可是见识过的,那可真是非常人能比。
“我想她应该是故意为之,将她囚禁在府里,她势必还要蹦哒,一旦蹦哒那就容易露出破绽,这样才有机会置她于死地啊。”
“希望如你所说吧。”闻景无所谓,反正不关他的事,又不是他的国家他的皇帝。
“你究竟是怎么把云渺弄成那副鬼样子的?”他倒是对这个比较感兴趣。
“这都多亏了清亚,在他各种稀奇古怪的药里头试了一遍,她就是个铁人估计也得被融化了。”
闻此闻景不接腔了。
储清亚看着安阳青钥,笑得恬淡。
陵兰王府,简万依在菡萏院门口侯了许久,一直唉唉地求着。最后实在没办法,她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这时候院门才打开,安阳轩走了出来,哼声把她让了进去。
“轩儿,我就知道你不会舍得我受苦的。”她忙跳过去蹭到他身边。
安阳轩甩甩手,挡了她的亲近,率先往里头去了。
她叹了口气,忙又跟上去。
“哎呀,我说你和自己生什么气,是你的小侍被慕容折收买,又不是你,何况他不是没陷害成功嘛。子倏那样聪明一人,知道怎么保护自己。”
安阳轩看了她一眼,转过头就是不说话。
那一副使小性子的模样看起来真是可爱极了,简万依真想此刻把他搂在怀里,好好亲近一番。
想法刚至,她便灵机一动,雀跃道:“你听说了吗,子倏她们想到了法子对付慕容折,估计这会儿那老匹妇已经被就地正法了。”
“你说什么!”安阳轩却忽然站了起来,幅度大的不慎碰翻了桌上的茶杯,茶水溅了她二人一身。
“怎么了,怎么了?”看到他的脸色突然变得煞白,简万依立时紧张起来,“是不是烫到了?我看看。”她说着便要去拉他的手。
“没事儿。”安阳轩侧转身避过她的手,脸色同时也恢复如常,声音却有些异样的低沉,“只是听到这样的消息,一时高兴得过了。”
“慕容折真的死了吗?”他又问。
“还不确定,我还没去问过她呢。”简万依丝毫没有注意到他的异常,只还是担心他是否伤了,紧着去四处查看呢。
“不过我觉得她就算不死,也好不到哪里去。”
“是嘛?那就好。”安阳轩更冷静下来,眸色间却还有些微的慌乱,正勉力让它沉寂下去。
“你要是有消息,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好的!”简万依拍着胸脯保证。
安阳青钥回到清园,正要找温云桐,侍墨却说他不在,一问才知道是去看他父亲去了。
“萧义,快去把他找回来。”她边解衣服边道。
萧义应了声,她的手却一顿,脚步转出来,拦住她:“还是我去吧。”
如今正是关键时候,慕容折一党极有可能反扑,她们会做出什么事没人能预料,还是要小心为上。
她刚走到院子里,就见温云桐回来了,而且他身后还跟着一个安阳青霜。
安阳青霜微微笑着迎上来:“大姐,我把人给你安全带回来了。”
“发生了什么?”她立刻察觉到不对。
“我去看我爹,回来的路上碰到一伙人,她们想挟持我,幸亏得她相救。”温云桐想想当时的情况还有些后怕,他真是怕自己被掳了去,又无端给安阳青钥添麻烦。
还好路上碰到了安阳青霜,虽然有点陌生,但他还是认得安阳青钥这个妹妹的。
“也没什么,只不过一些不甘心的跳梁小丑,对付她们倒绰绰有余。”安阳青霜笑容淡淡,倒是把话说得云淡风轻。
安阳青钥心下了然,当时的情况定然有些不妙,不会是她说的那样简单。
她本就派元一元四在他身边保护,竟然还是需要安阳青霜出手,那场劫杀肯定也是早有预谋,危机四伏。
更何况她怎么会无缘无故在路上遇到温云桐,肯定是早先便派人跟着他了。
在这样敏感的情势下,有些事在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时候可能就会被忽略,就像是温云桐的安危。
大概是安阳青霜见她考虑不到,便替她解了这后顾之忧。
这或许就是她的诚意吧。
而且还不止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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