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启程（2/2）

胡苌不敢在这个时候过分招摇，以免落人口实，说自己狐假虎威、巧取豪夺。只要自己的女儿开心，自己日子过的苦一些又何妨，而且作为见过神迹的人，再苦的日子也就不觉得苦了。

胡苌喝的醉醺醺的，好不容易打开了铁匠铺的门，正要往里走，不小心被门槛绊了一跤，眼看要摔倒的时候，一个人一把扶住了胡苌。宁不孤！

宁不孤扶着胡苌，胡苌扶着桌子慢慢地坐在凳子上。

“你回来啦。”胡苌说道。

“是啊，胡叔叔一个人在家，不要喝这么多酒，伤身不说，醉了也没人照顾你啊。”宁不孤一边给胡苌倒水，一边说道。

胡苌看了看宁不孤的腰间，说道：“银枭呢？你怎么出门都不带武器了。”

“我这两天在崇极宫和教宗圣殿，不可以带武器。而且，经过了这趟祈祷山之旅，我想以后都不会用到银枭了。”宁不孤说道。

“你皈依启天教了？”胡苌虽然醉了，但是并不糊涂。

“是啊，我也见到神迹了。教祖的神力超越了我的想象。”宁不孤把水递给了胡苌，他不再直呼教祖的名讳，胡苌知道宁不孤的确是心服口服了。

“天子给了你什么封赏？”胡苌继续问道。

“北城巡检。”宁不孤回答。

“位低权重，危机四伏。”胡苌守在北门十数年，深知帝临城守门巡检的难处。

“我身处惊涛骇浪之中，自持血民圣宗的时候都不怕；现在一心膜拜教祖，为帝国效力尽忠反，而会害怕吗？”宁不孤坐在了胡苌的左侧，伺候胡苌喝水。

“那你有什么打算啊？”胡苌继续问道。

“先在北城巡检司立足，然后查一查小孟的死。”宁不孤回答。

“是啊，小孟死了三四天了，帝临城总督府一点头绪都没有。据总督府的差役说，端木连顺发话，夜影教只是坊间讹传，只当一般谋杀案处理，不得上达天听。没有天子诏谕，就不能调用护国禁卫，凭这些差役，怎么可能查出‘五指离魂’的线索。”胡苌给宁不孤详述了事情的进展，脸上颇有些不忿。

“我从来没指望过总督府。事情无非两种解法，想到他们想从胡叔叔这里得到什么，查出夜影教在帝临城什么地方活动。不过我想，既然他们上一次没有得到想要的，就一定会有下次。下次，我一定能嗅到他们的踪迹。”宁不孤下了很大的决心。教祖和天子不让自己留下来也就算了，既然自己留下来了，那就不可能当没发生过。别的不敢说，血民的眼中不可能有阴谋诡计。自己又想到了自己是血民圣宗，宁不孤苦笑了一下。

“休息吧，明天有个好精神去应付那些想取代你的人。”胡苌晃晃悠悠站了起来，往卧室走去。

“那以后，我还能住在这里吗？”宁不孤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

“当然，要不然我一个孤老头子，多无趣。”胡苌一边走一边说。

“晚安，胡叔叔。”宁不孤看着胡苌的背影说道。

“晚安。”胡苌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第二天大早，宁不孤赶到了四门巡防司报到。这个地方宁不孤来过，毕竟自己以前是巡防队长之一，虽然没有资格同堂议事，但是也会来这里交接文公。但是这一次，宁不孤第一次进入了巡防司议事厅。马铁心坐在当中，两旁坐着四门的巡检使和巡检司的副总长马成杰。宁不孤就是接了马成杰的班，而马成杰是马铁心侄子。宁不孤和马铁心的关系，明显比和马成杰好。因为马成杰就是个纨绔子弟，马铁心也不喜欢他，而在宁不孤眼里，马成杰就是个废物。但是马铁心给马成杰安排的都是干将，下属有劳，上级有功。所以马成杰反而高升了。另外一个副总长叫殷破军，是一个和胡叔叔一块并肩作战过的人。据说七岁的若敖立骏第一次观阵的时候，就是在殷破军的帐中。后来胡苌和殷破军断断续续也都继续参加过战事，直到二人都退役了，胡苌用自己的军饷建了胡家铁匠铺，而殷破军则进入了四门巡防司继续任职。其他列席的，还有两位正副巡检监察使。

宁不孤站在最后的座位旁，等着其他人先挑好座位。按照帝国礼法的尊卑次序，宁不孤应该在在第四把交椅，位于马铁心、马成杰和殷破军位下。但是，宁不孤觉得自己敬陪末座会减少别人的敌视——现在的宁不孤很想融入集体。

殷破军看出了宁不孤的犹豫，朗声说道：“宁不孤，坐在你该坐的地方，四门巡防司的人，是最守规矩的。”

马铁心用手指了指北门巡检的位子，说道：“坐吧。”

宁不孤躬身失礼，坐在了第四把交椅上，右手是殷破军，左手是西门巡检江山，对面是南门巡检邓长龙。宁不孤一一示意，对方也都点头回礼。其他的还有东门巡检鹿鸣，正巡检监察使方廉和副监察使卓宇星。

“今天的旬月述职例会，主要是想和大家宣布几个新的职位人选。首先是原来的北城巡检马成杰升任巡防副总长，接替战死的原副总长霍天。”马铁心宣布了第一条任命，马成杰站了起来对其他人施礼，随后坐下。

“北城巡检的职位，由宁不孤接任。宁不孤也就是原来的北城巡城三队队长武安。这次叛逆围城，多亏了武安等黉门学子奋力保卫祈祷山，才保得帝临城安危。”马铁心略略介绍了宁不孤，毕竟风云人物，不必细说。

宁不孤站了起来，对着在座的人说道：“鄙人宁不孤，蒙教祖与天子不弃，为我洗礼，又委以重任，以后请各位前辈多多指教。”宁不孤谦逊地说道。

这是宁不孤能做到的最谦逊地姿态了，也出乎了马成杰等人的预料。按照马成杰对宁不孤，也就是“武安”的了解，他应该用一种凌厉的眼神俯视众人。但是现在的宁不孤，好像换了个人。

“现在是几件巡防司比较紧急的任务，一件是北城巡城三队的孟尚义在北门附近的胡家铁匠铺被杀，毫无线索。宁不孤上任后，要加紧追查，要给自己兄弟和小孟的家属一个交代。”马铁心说道。

宁不孤说道：“是。”

“另外，叛军退去以后，三大公爵的府邸也要继续仔细看护，等着天子派人查抄。还有就是南溟楚、西君平域和东伯望三人在战争开始前就失踪了，我们也要留意线索……”

宁不孤来到了北城，吕青志等人已经等在了驻所的外面。

宁不孤没有和他们打招呼，径直走进了北城巡检驻所，一直走进了正厅，站在正中，看着茫然不知所措的部下，说道：“吕青志接任三队队长并兼任副巡检，负责平时巡检工作。另外，一月之内，查出杀害孟尚义的真凶。否则，我请辞归隐。”

一切在电光火石之间，谁都没有能力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消化这些内容。但是宁不孤说罢，就在众人的惊愕中走出了大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