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 破困 第十一章 试航与收获（2/2）

“嘟——嘟、嘟、嘟……”发令兵吹起海螺，分别向前后两个方向发出一种带特殊节奏的号声。

战舰徐徐离开渔港，刘景世带领着大家来到船后的位置，向岸上欢送的人群挥手致意。岸上立刻就响起了一片震耳欲聋地欢呼声和锣鼓声，人们挥舞着手中的彩旗，狂热地向他们英明无双的领路人表达着自己的爱戴之情，而站在刘景世身边的人更是对这个不断给他们带来惊喜的领袖充满了敬意。

“希望号”战舰划开水面，渐行渐远，岸上的人影慢慢变得模糊，欢呼声也依稀不可闻，前面是一片茫茫的大海，人群中有不少人是初次深入海里，遥望海天相接之处，不禁为大海的宽广所折服，赞叹声频频响起。

看到战舰的速度明显开始加快，刘景世不放心战舰的机械系统，一个人来到二层的指挥室向秦翼询问情况：“现在动力室是几个人推？”

“按照您的指示，战舰是逐渐增加动力的，刚才一开始是四人，现在刚刚增加到了八人，只开启了中间的一层动力室。”

“好，先在这个速度上稳一稳，勤去检查着机械系统点，发现有异常情况，立即停止。”

“是！”

林青锋刚才在一听到开船命令之后，便紧随着水手钻进了后舱，这时又一头冲进指挥室，见到刘景世就像一个孩子探到了别人不知道的秘密一样炫耀着：“真个是哩，那个铁柱一转，船就动起来了，铁柱转得快，船就跑得快，您是怎么做到的？我去船后面看了，也没发现有东西呀？”

“螺旋桨在水下面呢，你能看得见？”接着，刘景世便向他耐心地解释着动力装置的运行原理，以及战舰上其他系统的控制等知识。秦翼也在一旁认真地听着，越听越觉得主公的学识广大渊博，深不可测，回想前一段时间接受训练时，主公亲临指导，从指挥方式直到具体岗位的操作要领，甚至连各种信号的设置，事无巨细，仿佛没有他不知道的，他现在已经彻底的成为了刘景世的仰慕者。

战舰沿着海岸向东前进，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桅杆上的瞭望哨大声喊起来：“倭鼠！右前方发现倭鼠的船只！”

突如其来的消息让战舰上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打还是不打？船上的大部分人在陆地上都跟倭鼠交过手，对它们虽然没有什么顾忌，但在海上却还是第一次，大家对于如何在船上打仗心中没底，所以就纷纷聚集到指挥室外，等候刘景世给他们指示。倒是秦翼，他与倭鼠早先曾经在海上打过仗，而且还是个全军覆没的败仗，当听到前面发现了倭鼠，不由心生畏惧，行动上便多少显露出一丝惊惶失措来。

“问，有多少？”见此情景，刘景世却没有急着去劝慰或鼓励，而是显出一副泰然自若的神情，和平时训练一样发布着命令。他这种从容不迫的镇静很快感染了周围的人，大家波动的心情又逐渐平复下来。

“很多……有百八十条吧，太远了，密密麻麻的分不太清——啊，它们发现我们了，正朝这个方向扑来！”

“距离？”

“十里左右。”

离得这么近才发现，看来在海上指望人的肉眼是绝对不行的，只有用望远镜，而且这望远镜也不只是水军需要，它在整个军事领域都有着非常重要的作用，是军队的必需品之一，光是能提前发现和观察敌人的一举一动便可占尽先机。接下来必须要赶紧研制玻璃，否则，如果因此而造成不必要的损失，可就悔之莫及了。

“立即减速，二层甲板火炮预备，装填实心弹；一层甲板火炮预备，装填霰弹；随时注意风向、风速。”

“是！”秦翼见主公指挥若定的样子，不禁为刚才的表现心生惭愧，随即振奋精神，大声向传令兵重复刘景世的命令。

“八里、七里、六里、五里……”

“好了，不用报了，我们能看到了。”刘景世面对已经进入眼帘的倭鼠船只，开始下达新的指令：“左转舵三十度，右侧二层火炮最大仰角，目标：倭鼠！准备——”

“希望号”战舰的船头向左一转，将右舷斜横在倭鼠船只的前面，火炮的炮口从船楼两侧的窗子里探出来，调整着方向和角度。

这时，大约有一百余艘倭鼠的船只正全速朝“希望号”冲来，那些船都是用一种与仿锤树极为相似树木制成，两头尖、中间粗，长有二十米左右，宽有六七米，大部分是两条连在一起的，每只船上载有二三十只倭鼠，船尾由众多倭鼠用其强壮的后肢蹬刨海水，速度极为惊人。

两千米，一千五，一千，眼看倭鼠进入了实心弹的射程，刘景世大喝了一声：“放！”

“放！”秦翼几乎是紧跟其后地喊。

“轰……”随着一声剧烈的爆炸，“希望号”的船身一震，猛地向左侧倾斜了过去，整个船上的人们无不被晃得东倒西歪，前俯后仰，惊呼声顿时响成一片。刘景世也是站立不稳，他一面使劲抓牢身边的物体，一面暗骂自己糊涂，怎么就忘了将炮轮流开火，以减少后座力，这下可好，倭鼠还不知道能不能打着呢，自己的船却差点后座力给弄翻了。

“希望号”来回摇摆了几下，总算稳住了，刘景世顾不得头晕，迅速让秦翼指挥船上的各部门向他报告情况。秦翼到底是个老牌水军，虽然吓得够呛，但状况还算可以，很快把刘景世的要求下达下去了。

刘景世本是在海边长大，这点摇晃还奈何不了他，随着各部门一切正常的报告，他的心也渐渐平静下来，直到这时，他才有空去看刚才炮火的战果。你还别说，由于倭鼠船只排列密集，发射的五发实心弹竟然打中了三艘，那些被打中的倭鼠船，有的倾覆，有的拦腰断成两截，没死的落水倭鼠前爪刨后腿蹬，脑袋露出水面，看来还颇通水性。而其他没有被打中的倭鼠船仍然在向“希望号”快速接近。

刘景世这次学乖了，不再去瞎指挥，只是下令火炮必须轮流开炮，并自行调整发射角度，自行决定开炮时机。这样一来，发射的炮弹更加准确了不说，战舰也平稳多了。

虽然倭鼠的船只被接连打中，但毕竟火炮的数量有限，射速也低，还是有很多倭鼠冲过了实心弹的有效射程，于是，刘景世便根据情况改变命令：“一层右侧火炮对进入射程的倭鼠自由开火，二层火炮也改换为霰弹，动力室逐渐加速。”

“轰、轰、轰……”一片片的铜砂如暴雨一般倾泻到倭鼠的船上，把一只只倭鼠打成了筛子一样，不过，总还是有一些漏网之鱼，它们一旦得到机会，便疯狂地驾着树船撞向战舰，“希望号”船身被撞得“嘭、嘭、嘭”的一阵响，船上的倭鼠就被巨大的惯性给抛了起来，狠狠摔向船身，一个个被摔得是骨断筋折，*迸裂；而那些被抛到后面的倭鼠就边追边用它们最拿手的火球术来攻击着战舰，然而却连一点痕迹也没留下。

这回刘景世总算是明白倭鼠为什么能在海上称霸一时了，原来果然是有点名堂，要是一般的船，还真搁不住这么折腾，甭说那些沾上可燃物就着的火球了，只是这样的撞击就不是普通的船能承受得了的。

“当初，我们就是这样被打败的……”耳边传来秦翼低低的声音。

“现在不用担心了，它们这次遇上了我们，遇上了钢筋铁骨的‘希望号’，这点小伎俩，连给我们搔痒痒都不够！呵呵！”刘景世嚣张地大声笑道。他见船速渐渐提了起来，倭鼠的密集区已经退出了炮火的最佳射角，倭鼠却还是紧追不舍地跟在后面，又下达了新的命令：“动力室继续提高速度，方向左转一百八十度。哼哼，铜豆子没尝够是吧？那就让你们再尝上一遍！”

“希望号”向左转了一个圈，变成左舷临敌，左舷的火炮又是一阵猛轰，剩下的倭鼠也不接受教训，仿佛非要试试自己的脑袋与钢筋水泥哪个硬，鸡蛋碰石头一样又撞了个头破血流，船舷下都被鼠血染红了。

这样连番两次之后，倭鼠的船已所剩不多，可能是倭鼠中的首领发觉了情况不对，残余的鼠船逐渐聚集在了一起，然后开始向东逃去。

“想跑？没那么容易！动力室全力开动，追！”

担任舵手的是大副秦翔，他迅速依照指令调整好方向，动力室三层全部启用，二十四个水手推的推拉的拉，将船速提升到最大，“希望号”战舰如一条嗅到血腥味的鲨鱼，尾随倭鼠奋起直追而去。

“前面是不是有小岛？”刘景世望着倭鼠逃跑的方向问秦翼。

“小岛有不少，离这儿最近的是芙蓉岛，再往前还有小桑岛。”秦翼看来对这一带的地形非常熟悉，不假思索地就答了出来。

“这就对了。”刘景世轻轻点了点头。

“哇，可要了……我的……命了……”林青锋这时从地板上满身污迹地摇晃着站起来，勉强说道：“晕船……就这……滋味啊，早知道……我就不上来了……哇……”还没站稳呢，就又跪下吐开了。

刘景世看了看林青锋狼狈的样子，再瞅瞅别的人，全差不多，都是被刚才那阵摇晃和兜圈给闹的，说起来还跟自己有关，便要秦翼找几个水手去扶持，他却没事人一样叹了口气：早就警告你们会晕船，你们偏偏不听，怪谁？

果然，倭鼠的前方出现了一个小岛，这个岛上的东面有一座陡峭的小山，正冲的西面是一片平整的海滩，倭鼠将树船冲上岛上的浅滩，然后迅速会合岛上的其它倭鼠，排列成一个整齐的方阵，严阵以待。

刘景世不知前面的水深如何，不敢贸然靠近，就在离岛十里左右的地方停了下来，命令将船头朝向小岛，开始试射安置在船艏的一组十二管的火箭炮。

*是撞击式引爆，打倭鼠那样的树船是有点不对路，可打击岸上的目标却威力大展。只听“通”的一声，第一发*就带着一溜火光飞了出去，不过打的有些高了，落在了小山上，巨大的爆炸声让倭鼠开始乱了起来。稍稍调整了一下角度之后，第二发正好落在了倭鼠中间，不等倭鼠散开，紧接着便是“通、通、通”的一阵连响，岛上的浅滩上立刻笼罩在了一片烟火之中，等硝烟散去，再看岛上的浅滩，只留下了一些倭鼠的残肢断躯。

“主公，这个小岛既然是倭鼠的老窝，肯定会存有它们抢掠来的东西，让我带人上去看看吧？”秦翼向刘景世请示道。

刘景世先点了点头，接着又皱起眉来，因为这次试航没有作登陆的打算，所以就没带登陆用的木船，便问：“你们怎么上去？”

秦翼指了指倭鼠扔在岸边的树船：“我先泅过去，弄一艘那样的船过来，然后我再带人上去。”

刘景世对秦翼竖了个大拇哥，笑道：“好，你观察事情挺细致啊。”为了让秦翼节省体力，他又让战舰试探着继续向小岛靠近，秦翼怕船搁浅，看看剩下二三百米时，就跳入了水中。

秦翼的水性真是不错，怪不得能在全军覆没的情况下逃出生天，只一会儿功夫，他就驾了一艘树船过来。他点了二十个人，带上*，向着小岛划去。

刘景世老远看着，见他们登上岛以后先是把浅滩上的倭鼠检查了一遍，然后向周围搜索那些逃过轰炸的倭鼠，很快，就有人站在山腰喊起来，隐约听着说是发现了一个洞口，岛上其他的人便纷纷向他跑去。

洞口？有门！刘景世一阵兴奋——那倭鼠最喜欢的就是大米，这是它们的老巢，万一它们抢来的大米藏在这里一部分，那可真是意外的惊喜了。

果然不出意料，岛上传来战士们激动的欢呼声：“是——大——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