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成长 第五章 黄昏与血色（1/2）

一个时辰后，临资镇的东方，原本清晰的地平线突然被一片灰色的烟雾遮盖住了。

这片灰色的烟雾迅速地扩大，暴风一样漫卷过来，地面也随之震动着，转眼间便到了跟前，烟雾里隐藏就是让人们提之色变的恶魔、人类的死敌——倭鼠，它们践踏过田野，直向临资镇铺天盖地般席卷而来。这些嗜血成性的倭鼠可能从来没有碰到过强敌，更兼兵力众多，完全是一副肆无忌惮地的样子。

突然，一声炸雷响过，从它们前面三百多米处的一条小河沟里齐刷刷地跃出约有千人的一队骑兵战士，倭鼠发现目标后更加快了速度，它们蜂拥着直扑上去，就像嗅到腥味的苍蝇。而骑兵们先是在河边停了一会儿，然后才不慌不忙地向临资镇方向撤退，当前面的倭鼠距离他们一百多米远的时候，他们回身架弩，只听得一阵弓弦响，无数箭支发出了撕裂空气的“嗖、嗖”声，这些奔跑跳跃的倭鼠一头扎在了地上，而瞬间又被后面的倭鼠踩在爪下，即使受伤的倭鼠也不能幸免。

倭鼠表现出顽劣凶悍的魔兽本性，根本无视同类的死亡，眼里只有前面的目标，前面的倭鼠不断的中箭跌倒，后面的倭鼠又不停的向前飞跃，滚滚向前如同一股灰色的洪水，倭鼠战士甚至连施放火球术的机会都没有，因为只要略一停顿，就会被后面的倭鼠撞倒、踩翻。随着倭鼠的一点点接近，战马的速度也渐渐加快，但*还在不停地射击、射击，一排排的倭鼠倒在箭下，当一匣弩箭眼看快射完的时候，前面又出现了一队同样的骑兵。后面的骑兵射完*里最后的箭支，猛然加速，与他们擦肩而过，第二队骑兵让过第一队骑兵，将早已准备好的*来了一个齐射，倭鼠顿时倒下一大片，又将距离拉开了。

第二队骑兵重复着第一队骑兵的动作，边撤边回身放箭，直到箭匣将空。而在马背上换好箭匣的第一队骑兵就会放缓速度，接替下第二队骑兵。就在这个不断重复的过程中，大量的倭鼠被迅速地消耗着，从骑兵出现的那个位置开始，倭鼠所经过的沿途竟然全被一层泥泞覆盖了，这层泥泞都是由倭鼠们的血肉组成，猩红的颜色令人触目惊心。

处在倭鼠洪流后面的首领似乎被激怒了，不断地发出刺耳的“吱吱”声，倭鼠战士们听到首领的叫声后变得更加疯狂，对于四处横飞的弩箭全然不顾，一股劲儿地向前猛扑。临资镇眼看越来越近，低矮的城墙、守城的战士都已历历在目，倭鼠们仿佛已经看到了城破人亡的景象，兴奋得“吱吱”直叫。

骑兵就在距离城墙仅仅剩下三百多米的时候突然朝两侧分开，中间显现出一排手持*标枪的步兵。倭鼠正觉得骑兵难以追上，一见前面这排步兵，立即放弃了对骑兵的追击，转而向着前方的步兵发起攻击。它们原本以为步兵会容易对付一些，却没想到，这些步兵的弩箭要比骑兵密集上了几倍，弓弦一响，箭支简直如同暴雨急流一样，将倭鼠的阵营一层一层冲刷下去，很快，倒毙的尸体就在阵地前积累了厚厚的一层。来势汹汹的倭鼠遭受到这当头一棒，锐气开始下降，满地的尸体也阻碍着它们，厚厚的尸体让它们的行进东倒西歪，再也不能自如的飞跃，速度明显地缓慢了许多。

直到现在，这场战役仍然完全按照刘景世所预计的那样进展着，战场的一切也尽在掌握之中。刘景世在制定的作战方案的时候，仔细分析了敌我双方的优劣，他最后认为，如果充分发挥自己的长处——也就是远程火力强的特点，抑制倭鼠的优势——也就是它们的冲击速度，这场战役不仅可以打而且是能完胜的。

他的方案与陈琳的基本相似，只是增加了对骑兵的运用。骑兵的加入使得杀伤距离更长，也更为有效地消耗了倭鼠的有生力量。刘景世在战役前期投入了闪电一团、二团两个骑兵团，这些战士每个人都携带了三个箭匣，第一道战线设在离城十几里外的一个河沟中，一路上两个团不间断地轮流进行准备和射击，直到临近城下才让位给步兵。为了防止有的战士在面临倭鼠时会产生畏惧心理，刘景世下令由高捷亲自督阵，各级军官必须身先示卒，撤退在后。

在对步兵的安排上刘景世没有采用三道阵线的建议，而只布置了两道阵线，这是出于对兵力方面的考虑，当前临资镇共有六个团的步兵，每道战线需要两个团，一个团的*手，一个团的标枪手，如果设三道阵线就没有防守城墙的兵力了。虽然后援很快就会赶到，但在援军到达之前，刘景世不想作任何冒险。

*手在进行了首轮打击后在各级军官的督促下开始边撤退边射击，她们采用的三三式队形将火力优势展现的淋漓尽致：当第一个战士完成射击动作后，迅速退往其他战士后面进行开弓、填充等预备工作，这时第二个战士就处于了最前面的射击位置，而第三个战士则在做着射击前的最后检查，三人轮番射击，弩箭连续不断地射向倭鼠，丝毫没有间歇。唐慧芬当初所提的建议在这时也发挥出了作用，因为步兵的撤退速度较慢，部分漏过箭雨的倭鼠很快冲到近前，这时，站在*手后面的标枪手立刻向靠近的倭鼠掷出手中的标枪，将这些倭鼠消灭在*手的面前，*手们有效地得到保护。

第一道阵线的*手们在完成两个箭匣的射击任务后已接近第二道阵线，这时第二道阵线早已作好了射击准备，在让过战友们之后，储存已久的又一轮弩箭带着战士们无限的怒火和仇恨将倭鼠送往了地狱。所有这些步兵都是女战士，而且大部分还是一些新兵，刘景世虽然也将她们的各级军官布置到了最前线，但还是比较担心她们的心理承受能力，没想到，她们见到倭鼠后不仅没有畏惧退缩，反而表现得非常英勇，看样子如果不是纪律的约束，她们简直就要冲上去了。

第一道阵线的战士们和先前的骑兵这时都迅速而有秩序地从东、南、北门撤进了城内，随即开始短暂的休整。这些刚下战场的战士一有空闲，立刻交流起各自的杀敌经历，炫耀着自己的英勇，揶揄着同伴那偶然的失误，女战士们则更多了一些报仇雪恨后的伤感，她们想起了被倭鼠杀害的亲人，现在仇虽已报，亲人却不能复生。

倭鼠军队在临资镇遭遇到了前所未有的挫折，城东墙外的开阔地变成了屠宰场，倭鼠战士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然而就是付出了如此沉重的代价，它们却没有伤害到一个人类，这简直不能接受的现实让它们无比沮丧，虽然它们还在向前冲着，但是却没有了先前那种疯狂，队形稀疏，行动迟缓。

倭鼠首领似乎发觉了自己集群数量的锐减和在弩箭下飞速消失的同类生命，无奈之下发出新的命令，倭鼠们暂时停止了无谓的冲锋，退出火力圈，但此时它们已经损失了一大半的战士。倭鼠在经过这一系列的打击后，数量削减至不到两万，原来想凭借数量取胜的企图已经破灭无疑，近在咫尺的临资镇现在仿佛已远在天边，低矮的城墙也成了不可逾越的天堑，虽不甘心就此罢休，但信心却已动摇。

正在城墙上观察战场情况的刘景世发现了倭鼠的这一举动，立刻下令第二线的部队停止行动就地待命，自己则乘上赤云飞到半空进一步观察倭鼠的动向。他看到倭鼠军队正在收缩兵力，暂时还看不出有逃跑的迹象，但也很难说当它们觉得进攻无望时会不会改变主意。刘景世现在心里想的已不是能不能守住临资镇，而是如何全歼倭鼠的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