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骑士陨落（1/2）

“走！”萨利安同时对所有人吼道。

萨利安的命令显然比汤普森男爵的命令更加有用，所有人都不再迟疑他们用比之前更快的速度向着城堡的方向移动。

萨利安没有走，但是他也没有留下来陪汤普森男爵的打算。

汤普森男爵瞥了萨利安一眼，那是一种很复杂的眼神，这就像是你选择将权力交给另一个人的时候你会认为你自己很豁达，但是当你亲眼看到接受你权力的那个人行使原本属于你的权力的时候，就会出现类似的情绪，更何况萨利安并没有接受汤普森男爵的权力。

“这只是一个简单的法术罢了，他们依然忠于你，不然他们也不会迟迟不走。”萨利安随意地解释道。

“那么你留下来干什么？你可不像是想要沉睡在这里的样子。”汤普森男爵看了一眼来势凶猛的亡灵军队，微微活动了一下握着双手剑的手指。

“当然，我还不想留在这，我只是想给你一些帮助。”萨利安打了一个响指，各种辅助性质的法术通通套在了汤普森男爵身上。

在法术的作用下，汤普森男爵的感知、力量、敏捷以及其他与战斗相关的属性都得到了大幅提高。

汤普森男爵很快就发现了自己身体上的变化，他快速地挥舞了两下手中的大剑。

“这让我找回了我年轻时候的感觉，确切地说这比我年轻时候还要好，谢谢你！”

汤普森男爵开始说话的时候萨利安已经回头往城堡的方向走了，但在汤普森男爵说出感谢的那一刻萨利安停下了脚步。

感知提高到最高点的汤普森男爵没回头也能感觉到萨利安的动作。

“怎么？打算留下来陪我这个老头子吗？照顾好我的孩子们吧，不要让他们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

萨利安从始至终都没有留下来的打算，他再次看了一眼这个充满了复杂人性的领主一眼，缓慢而庄重地向后者行了一个礼。

礼毕，萨利安再也没有回头多看汤普森男爵一眼。

汤普森男爵的命运在他将自己的坐骑交给比尔的时候已经注定了。

萨利安向汤普森男爵行礼并不是因为后者勇敢地留下来断后，事实上以汤普森男爵的实力和紧追不舍的亡灵军队相比，就像是想要用一颗石子来阻挡一波浪潮一般。

汤普森男爵真正伟大的地方在于，在知道自己必死的情况下他接受了命运的安排，给了跟随自己的那二十名士兵一条生路。

这看上去很简单，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的。

即便由于诸神信仰的约束，殉葬这套制度已经越来越边缘化了。

但是在贵族之中坚持这一点的依然大有人在。

因此当汤普森男爵决定让自己的属下离开的时候他再一次赢得了萨利安的尊重。

汤普森男爵是萨利安见过的最复杂的人，他或许永远也没办法简单地评价汤普森男爵。

在一开始当萨利安看到汤普森为自己的部下准备好后路的时候萨利安以为他就是一个纯粹的好人。

而当汤普森男爵向萨利安讲述库伦的过去的时候，萨利安发现他这之所以为菲尔等人做出安排并不是——至少不完全是出于内心的善良，这是汤普森男爵赎罪的方式，他在试图减少自己内心的罪恶感。

这时候萨利安对汤普森男爵的观感已经变得有些复杂了，如果说在听汤普森男爵回忆过去的时候萨利安没有一点鄙夷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但当整个故事结束，萨利安发现汤普森男爵或许承担了太多原本不属于他的责任。

在当时他只不过是一名骑士，他的力量还无法影响弗拉维领主的决策。

看上去汤普森男爵对弗拉维领主的决策全盘接受，库伦的遭遇是因为他没有反对而引起的。

但实际上即便汤普森男爵反对，对事情的发展也不会有太多影响，或许唯一会改变的就是汤普森男爵内心的负罪感会比现在少许多吧。

但汤普森男爵却将所有的罪孽都归咎于自己，如果汤普森男爵不是一名心地善良的领主，那么他绝不会用内心的罪孽反复折磨自己。

要知道汤普森男爵其实根本不需要向萨利安解释关于库伦身上发生的一切，但是他还是那么做了。

萨利安当时就意识到这是汤普森男爵变相的忏悔，因为萨利安是与这件当年的事无关的第三方，同时萨利安拥有比汤普森男爵高得多的爵位，最重要的事萨利安很快就会离开，因此萨利安即便知道了当年发生的事也不会对汤普森男爵造成任何影响。

每个人都会有倾述的欲望，萨利安无法想象一个秘密在心里埋藏二十多年事一种怎样的体验，但当萨利安看到汤普森男爵在讲述完毕之后一脸轻松的模样，萨利安可以想象这么多年来汤普森男爵受到了多少内心的折磨。

但对于萨利安来说他并不能认同汤普森男爵的作为，因为一名忠诚的下属因为汤普森男爵的缘故而死于非命，这与萨利安的观念是有些冲突的。

萨利安永远无法容忍当自己处在汤普森男爵那个位置上的时候对属下赴死无动于衷。

但是就在刚才，汤普森男爵毅然赴死又让萨利安有了新的感触，他开始理解汤普森男爵的所有作为。

汤普森男爵是一名勇士是一名善良的人，他从来未曾怯懦过也从来没有改变过。

从一开始他想要做的就是保护自己的部下，如果不是如此他不会坐视库伦走向悲惨的命运。

他很清楚库伦的命运在有人站出来指证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他当然能够像萨利安期待的那样站出来为库伦据理力争或是站出来直接对抗弗拉维领主的意志。

但是他并没有，因为他还有其他的属下。如果他站出来那么他会立刻成为下一场战斗的炮灰。他的所有下属都将因为他的冲动而丧命。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从来没有萨利安那样的力量，如果萨利安穿越之后没有法术书的帮助，那么在面对很多事情时他也只能选择委曲求全。

萨利安是因为拥有了汤普森男爵不曾拥有的力量才有了反抗权威的底气，当面对诸神的使者的时候萨利安不也只能和汤普森男爵一样低头吗。

因为萨利安从未真正站在与汤普森男爵相同的境遇上，因此萨利安之前对汤普森男爵当年作为的鄙夷实际上是相当可笑的。

萨利安没有资格去评价汤普森男爵，但是汤普森男爵的那些属下有这个资格。

这么多年来，他们始终忠心耿耿地跟随汤普森男爵就能证明汤普森男爵是一名值得尊敬的领主。

他们听从汤普森男爵的命令并不是因为他的权威，而是所有人都清楚汤普森男爵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保护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