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马丁（2/2）

“不，我告诉他尽可能击败在试炼中看到的每一名学员，我也告诉了他这是为了其他学员着想，我没预料到……”

“您没预料到不断地对自己的同学下手，明知道他们没事，同时也知道这是为了他们好，但是在这种高度真实的杀戮中，马丁的心态最终还是发生了变化？”萨利安抢在埃尔维斯院长之前将他想要说出的话给说了出来。

“没错。”埃尔维斯院长很干脆地承认了这一点。

“我发现您在向我揭示了预言的一部分之后应该说在揭示预言之前，您就开始用各种方式不断地敲打我，就是为了不让我走偏？

我和马丁不一样的。”萨利安看出了埃尔维斯院长的意图，如果埃尔维斯院长想要让萨利安小心马丁，任何时候都可以提根本不必等到谈话快要结束的时候装作不经意的提起。

况且即便埃尔维斯院长真的要提醒萨利安，萨利安的实力也足以在马丁发起攻击之前提前制服后者。

因此埃尔维斯院长本不需要向萨利安解释的太过详细，甚至为此而搭上自己的荣誉。

因此萨利安稍一思索就意识到埃尔维斯院长是在借马丁的蜕变历程来告诫自己，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埃尔维斯院长会在谈话快结束的时候还追着自己不放。

埃尔维斯院长看了萨利安一眼，没有回答萨利安的问题，而是接着萨利安之前的话道：“马丁的心态之所以会变化，正是因为杀戮。我忽略了杀戮与死亡之间天然的亲密关系。

结果任何一条生命都会让人清楚的意识到，这条生命再也回不来了。因此对于一个良知未曾泯灭的灵魂来说，这种认识就是对杀戮的天然束缚。

法律的力量在施法者面前太过渺小了，普通人克制自己内心的杀戮本能靠的是律法的威慑，而对于强大的施法者来说，抑制自己的杀戮欲望只能依靠自己的内心。

在试炼开始之前，我相信马丁的这条束缚是依然存在的，但是当试炼开始之后，当他击败自己的第一位对手的时候这条束缚开始动摇了。

对于其他学员来说，这或许并不是多么大不了的事情。但是我们都知道马丁的状态非常特殊，这种逼真的杀戮只会刺激他。

或许他自己也意识到了这点才会选择自然的道路，但也正是因为如此我放松了对他的关注。

试炼中对于学员在战斗中的保护做得太好了，在杀戮，抱歉虽然马丁并没有伤害到任何人，但是我认为在这里用杀戮这个词要比击败更准确。

在完成了多次杀戮之后，马丁内心的束缚终于崩溃了。马丁内心的束缚在于杀戮造成的死亡不可挽回，而学院的保护措施让马丁意识到在这里不管怎样杀戮都不会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而杀戮其他学员是为了他们好这个观点更是加速了马丁心中束缚的崩溃。

因此毫不意外地杀戮升级了，当一个人习惯了杀戮之后，他的情感会逐渐麻痹。即使在离开了试炼位面之后马丁能够重新意识到杀戮会造成难以挽回的后果，他也回不去了。

他表面上选择了自然的道路，但实际上他已经因为我而选择了一条通向死亡的道路。”埃尔维斯院长说出了自己的推断。

但是显然萨利安并不完全赞同埃尔维斯院长的论断，他说道：“或许我可以这样认为，正是因为马丁内心当中还有一丝对杀戮本质的认识，太才会心怀愧疚。按照您说的，以及我的事后分析，他在遇到我们之前就已经‘击败’了不少其他学员。

如果按照您的说法，在遇到我之后他应该会立刻对我们发起攻击。因为您认为过度的杀戮已经让他的心灵麻痹了。”

“那是因为你的实力，让他不得不放弃进攻的念头。他的内心对于杀戮已经麻痹了，但是并不意味着他在面对强于自己的人的时候会头脑不清楚。”埃尔维斯院长反驳道。

“或许您是对的，他在面对我的时候头脑开始清醒了。我承认我不喜欢或者说讨厌他的偏执，但是并不意味着他无可救药了。

或许您可以听听我的理解。”萨利安说道。

“我洗耳恭听。”

“如果他没有遇上我而是继续选择击败其他试炼者那么他也许就真的无可救药了，但是在遇到我之后我远比他强大的实力让他的头脑清醒了一些。”说着萨利安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怎么了？”埃尔维斯院长问道。

“如果您一直监视我们的行踪那么您应该看到过在进入地下洞穴之前他让我击倒看守地下洞穴入口的学员。”

“我当然记得。”

“他在试探我的反应，他是想看看我是怎么面对比自己弱小的对手的。我没有选择击败他们，而仅仅是将对方击晕了。

他就是这时候出问题的。”萨利安对埃尔维斯院长解释道：“就像您说的他的灵魂已经麻痹了，在遇到我之后他短暂地清醒了，但是他的灵魂已经在崩溃的边缘。

如果他没有遇上我，那么那群守在地底洞穴入口处的学员就会成为他的猎物，他让我对那群试炼者动手就是想要证明我们都是一样的人。如果我选择击败他们，而不是击晕他们或许对马丁来说会更好一些。”萨利安说道。

“但是你们是不一样的，孩子。”

“不不不，我是说马丁之所以想要证明我们是一样的是想要将自己之前的行为合理化。

在清醒的这段时间里他已经认识到了自己做了一件非常错误的事情。虽然他没有真正的伤害到其他任何人，但是他的行为已经伤害到了自己，毫无顾忌的杀戮，哪怕是有正当理由的对于马丁来说都是天大的错误。

因此他必须将自己的行为合理化，如果能够证明我和他都是一样的，那么马丁就不会因此而苦恼了。

虽然我不知道这样会不会更好一些，但是他至少不会像后来那样崩溃。

因为我没有如他一样击败对手，马丁内心预设的合理性也就破灭了，为了弥合内心的裂痕他必须想到其他的理论来证明自己之前杀戮的合理性。

人类是自然的破坏者就是他所能想到的最合理的解释，有很多德鲁伊就是因为这个理念而走上歪路的。

鬼神使作为亡灵法师与德鲁伊的结合，马丁肯定也听过这个理论。

因此他很自然地就将这个理论用上了，而之后为了证明自己之前行为的合理性，他会不断地重复杀戮一次来不断向自己证明自己的合理性。

马丁最后和我说和我没完，根本就不是因为我击败了他。而是他残存的理智让他将我视作弥合他内心裂痕的有效方法。”

“他不是想要攻击我，他是想要我帮助他！”萨利安大声叫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