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劳务协议（1/2）

山本睿回到公寓的第一件事，就是洗澡，脑子里时不时显出华仟禧的娇俏模样，特别是那眼睛，只有纯真的孩子才拥有这样一双游移在灵动与迷茫间的眸子吧，似乎可以一眼看到心底，在想看得更真切时又被掩盖在迷雾间。他解开了手臂上的包扎，并没有像医生嘱咐的那样不要沾水。伤口在水柱的喷射下又开始渗血，鲜红的血液裹着水流一直到了指尖，落到洁白的地面成了一朵朵炫目的小花，山本漠然地看着伤口似乎不知道疼痛。

夜里，伤处开始微微发烫，这正是他期待的结果。

傍晚他就收到了华仟禧的详细资料：出生地a市，10岁母亲去世，15岁考上国美附中只身一人来到杭城，18岁顺利进入国美本科，现在校就读，前年，父亲华建国肝癌去世，留下无血缘关系的继母周亚丽及哥哥薛廖廖姐姐薛雨馨，平时靠半工半读维持学费及生活费。

a市……a市对于山本有着莫名的亲切感，那是母亲宋美嘉出生和生活过的地方。这，更让他有了想要了解华仟禧的兴趣。

村上友合探究地睨了眼对桌的山本。今天的太子爷跟平时很不一样，原本早该结束的早茶，坐到现在还没有结束的意思，平时放在桌上的手机，今天却一直捏在手中把玩，眉宇间与生俱来的桀骜、从容似乎夹杂了些许躁动。与陈标对望了一眼，共事久了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的心思。交流了下眼神，陈标微微耸了耸肩，抬腕看了下手表，9点20分。也不知道今天这是怎么了，谁都不敢问。

华仟禧一早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把晾在窗外的白t恤收进来，叠得整整齐齐收入袋子。看看时间尚早，就和胡静到学校食堂吃早餐，要了两份油条，两碗白粥。两人刚刚坐好，就见一头黄毛的金泽凯大摇大摆地进来，身后跟着两个嘻哈风格着装的男孩，吸引了食堂众多女生的目光。金泽凯是校长金辉的儿子，他不仅有个校长老爸，还有个在省政府担任要职的妈妈。他身后那两个男孩，听说也是家世显赫。看着他们朝这边径直走来，胡静有些担忧地看向华仟禧。

“仟禧，我们可真是有缘分啊，一大早就碰上了哈。”走到华仟禧身旁，犀利的眼眸扫向原本坐在她身旁的一个女生。女孩怕惹麻烦，很识相地端了面条起身走开，周围的几个同学也纷纷离座。金泽凯理所当然地坐到了华仟禧的身边，直勾勾盯着她的脸，有要把她当早餐一口吞下的想法。

像是没感觉到身边这灼热的目光一般，华仟禧优哉悠哉地喝着粥，连头都没有抬一下。

金泽凯也早就适应了这样的华仟禧，要是换做其他任何一个女人敢用这种态度对他，早就被他整得很惨。华仟禧很难追，他知道。那个许明阳不是从穿开裆裤追到现在都还只混得个普通朋友吗。他相信，日久年深的，华仟禧终有一天会对他动心，他自认为哪点都比许明阳强。

“仟禧，晚上有没有空，我们去看电影。”

华仟禧转头惺忪地望向金泽凯跟那两个男孩“我们？”

“他们两不去，就你跟我。”

“我跟少爷你啊？”

“嗯！”

华仟禧歪着脑袋，眼眸闪过一丝狡狤：“咱两看电影选择的范围太小啦，爱情片不合适，伦理片看不懂，剩下也只能是谍战片啊、惊悚片的，都不好。”

听出了她半似调侃的拒绝，金泽凯并不生气，这些都是意料中的，耐着性子做再一次的邀请：“你要是喜欢，我带你去酒吧。”

不想再跟这少爷周旋：“第一天认识我啊？我不喜欢闹哄哄的地方。再说了，我今天一整天都有事做，你找别人玩去吧。”

“你又有事做？我陪你。”终于还是有些克制不住少爷脾气，语气透露了微微的愠怒。

心里的厌烦越发深了一层，华仟禧做事从来都不拖泥带水，特别是跟感情有关。她尊重别人对她的情感付出，所以，不喜欢就会明明白白地表达，可以让对方彻底死心，这样，不会伤害别人太深，也给自己少些麻烦。正因如此，许明阳才能跟她一直维持着好朋友的关系，不疏离也成不了情侣。

许明阳很明智，他了解华仟禧，也读懂她的拒绝，他选择不逼迫，不强求，只有这样才可以一直守候在她身边，等到哪天，她累了，受伤了，他会成为她的依靠。

华仟禧很想说些严厉的话好让金泽凯从此不再找她，可眼前的这位少爷是她得罪不起的人，得罪了他毕不毕得了业都难说，以金大少爷的一贯作风和拙劣人品来讲，她会被整得很惨很惨，那个被逼中途退学的学姐就是前车之鉴。所以，对金大少爷只能笑着拒绝，说不得狠话。思量至此，笑意在脸上慢慢绽放，明媚生动，眼眸却愈发地冷然：“我跟金少爷不是特别亲近的关系，我自己的事情自己做，自己的时间自己安排，走啦，您老慢慢吃。”拉了胡静的手起身离开。

虽然做好了被再次拒绝的心理准备，金泽凯还是被刺激到了，一脚踹向华仟禧原先坐着的椅子上，连锁反应地撞倒了好几张椅子，发出一阵乒乒乓乓的响声，引来无数目光。锋利的眼眸扫了一眼全场怒道：“看什么看，吃你们的。”谁也没有做声反驳他，谁都知道这位少爷不好得罪，少惹是非，平安毕业就好。

跟胡静回到女生宿舍，华仟禧看看时间差不多了，拨出了昨天那个男人的号码，响了两声就接了。

“喂”低沉、性感的声音从那头传来。

很好听，华仟禧稍稍顿了顿道：“你好！我是昨天撞到你那个人，衣服洗好了，我想现在给你送过去，你把地址告诉我吧。”

“泰安酒店，我在一楼的茶餐厅，你现在过来吧。”

倒了两趟车，华仟禧终于来到了茶室门口。

她看到山本睿的时候，山本睿也看到了她。

她向着他徐徐走来。

陈标在不经意间抬头，脸上露出了错愕的表情，引得村上友合也回头看了过来。如果没有看错的话，此时的山本睿让他感到陌生。他跟了他21年，在他还是个7岁男孩的时候就奉命保护他。一直以来，他认为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山本的人，他的孤傲、冷漠、决绝。就算最亲近的母亲过世，他也没有流过一滴眼泪，只是像一尊石像般跪在灵堂一天一夜，那一年，山本13岁。可此刻，他在那一贯冷漠沉静的双眸间分明看到了星星点点柔柔的暖意。

当一个穿着白色短袖，细碎花短裙的女孩站在山本面前时，村上友合终于明白了，原来这个女孩就是那股暖意的源头。不禁多看了她几眼，女孩身材高挑，不胖不瘦，白白净净很是出挑，尤其是那双眼睛，有着他从未见过的干净的眼神，偶尔间却变得雾蒙蒙地像是汇入了千言万语，让人心生怜悯。这个能融化山本这块寒冰的女孩，村上也对她有了些好感。美嘉也一定不希望儿子是块千年不化的寒冰的。想到美嘉，村上的心阵阵酸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