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节 游骑兵们（2/2）

“让迟来的军士长，给大家来一首歌如何？”少校忽然提议道。

会意的游骑兵们重新鼓躁起来。有人拿起弹匣，敲打钢盔，也有人抱住大树准备陶醉一番。

苏格兰裔军士长略带羞涩地压了压手，“老规矩，《洛蒙河畔》。谁给我伴奏？”一名下士自觉地拿出祖父留下的口琴，试了试音，示意可以开始。

悠扬的口琴声响起之时，a连中尉执行官、1排少尉排长和排通讯军士凑到少校身边。三人打开地图，窃窃细语。军士长眺望着山另一边，踱了两步，柔声起唱：

“在你美丽的湖畔，在你美丽的山坡。阳光明媚的照在洛蒙湖畔，我和我心爱的姑娘久久不愿离去........”

“从id团直属队及荣誉营转移时留下的痕迹看，这几位朋友应该不属于后卫组。您说呢？中尉。”

“我同意少尉的看法，后卫组的确不可能拉这么长。至于说山地eb旅那两个营，他们的主要方向应该在莱布其中校那边，更不会大老远派出侦察兵来到这边。”

“........我们告别在绿荫蔽日的山谷，在罗蒙湖那陡峭，陡峭的岸边。”

“中士。机场方面有新消息吗？”

“我们看见高地的山岳笼罩在紫雾之中，月亮在黄昏的微光中升起......”

“信号正常，少校。但雅各布上校没有发布新的消息。”

“春天遍地野花盛开，枝头小鸟歌唱，阳光下的湖水静静沉睡，可是那破碎的心却再也看不到春天........”

“既然机场附近也没有敌人的踪迹，那么我可以认为，这几位朋友执行的是某种特殊任务。id团一定发生了我们所不知道的变故。”

“比如？”

“哦，你将走那地面之路，我将走那地下之路.......你将走那地面之路，我将走那地下之路........”

“我们有必要先请到这几位朋友，或者至少，其中一位。”少校做出了决定。

“我要先于你回到苏格兰家乡，我和我心爱的姑娘再也无法相聚，在那美丽的，美丽的罗蒙湖畔........”

口琴的呦呦呜咽声中，隐藏在另一片雪地里的a连2排已悄然完成分抄包围的部署，并率先打破了深山的平静。

牛刀杀鸡是作战必胜的不二法则。为了请到“那几位朋友”，摩根.克林顿少校不惜动用全部兵力，一共两个排，从多个方向发生突然攻击。

40mm枪挂式*当场就撕掉了95式班用机枪手的腰部以下部份，只留那半截仍在挣扎的上身，像被魔鬼驱赶着一样不断地向前爬行，血连着肉拖了长长一路。从地面之路到地下之路，这名机枪手显然要用掉比别人更多的时间。直到5.56mm机枪弹紧追而来，将他——或许是它，永远送入地下。

李威的大脑骤然陷入意识黑洞。他的身体像当新兵那会儿被晨操哨声惊醒一样，条件反射式地爬起来，又机械式地朝认为是操场的方向走去。他听不到机枪在响，也不知道子弹在飞。

有人从后面拽了他一把。

他直挺挺倒下去，噩梦中坠入悬崖般的失力感令他激灵一震。他醒了。接下来的动作仍是机械式的，但动作更快、更灵敏。晃动的准星，终于罩住雪地里最不安份的影子，他扣动扳机。

“该死！我中弹了！”

李威只能听懂“damnit”是什么意思，但这已经足够。他调转枪口，继续寻找下一个目标。嚷嚷着中弹的方向忽然飞来一枚*.......

一只手稳稳地接住这枚*，将它甩了回去。

“跟我来，快！”年轻的李威耳边突然响起那个不再年轻的嗓音。

由不得判断，也由不得考虑，李威在听到*爆炸声时便被那只手拉走。那是一只滚烫的手，就像刚从火里捞出来一样。

“连长！连长救我！”

李威挣脱了那只手，朝拼命号嚎的通讯兵方向奔去。子弹擦过凸出的岩石，击落他的头盔，但他没有迟疑，只顾着一边奔跑，一边抽出塞在战术背心里的纱布。

身后响起不寻常的枪声。

那支全团独一无二的81-1式自动步枪搭在刚被子弹削掉一点点的岩石上，一枪接着一枪，朝子弹纷纷射出的林子里不紧不慢地开火。那是“时氏商业帝国女王”时小兰送给未婚夫庭车常的生日礼物，现在它属于步兵团长马镇山。

马镇山是带新兵出身的步兵团长。他熟悉每一个只有年轻人才会犯的错误，他总能将要么呆若木鸡、要么惊慌失措的年轻人，从正在发生的训练事故中抢救出来；他的枪法或许不如经过专门训练的狙击手，但他比任何人都珍惜枪里的每一颗子弹，就像珍惜自己的生命一样。然而并非所有一线军官都具备他这样的资历，特务连连长李威的临战表现就是最好佐证，所以马镇山一直力主选择退切，部队只有在有限的退切中不断熟悉实力骤增的对手，不断反省自己，才有可能取得胜利。

团长突然出现了，连长也正在赶来，这让负伤的通讯兵终于想起自己也该做点什么。

“爱克死三四拐洞歪八八勾四洞七、爱克死三四拐洞歪八八勾四洞七........”“那是你的位置！你以为你是王成（注：老电影《英雄儿女》中呼叫“向我开炮”的主角）吗？傻x！”

“修、修正十.........对！歪修正十——打！”

“十米你妹........四号、七号、八号丙字弹准备，歪修正二十，一档延伸三次射击........预备.........放！”